“他的血压稳定,收缩压90,”急救车的医生汇报着伤者的情况:“她有过两次血压过低,收缩压最低降至70。”
两个被穿成糖葫芦的伤者原本是陌生人。
伯克和贝利神色凝重的问:“你不能弄个锯子过来吗?”
“除非移动他们,否则不能。”急救车医生回答。
“那会是个非常糟糕的注意,有没有给她注射大量体液?”贝利皱着眉盯着那两个伤者。
“我们给她注射了乳酸盐内格液。”
格蕾走过来围绕着穿成糖葫芦的两个人仔细看着。
“这是你所见过最疯狂的事情吗?”女伤者问。
“呃······是的。”格蕾看了她一眼回答说。
“是的,我也是。”她快要哭了。
她和对面的男伤者一样都用护颈固定着,以防他们乱动。
贝利注意到格蕾已经在急诊室里面了,给她使了个眼色,格蕾连忙出来。
“好了,你们从这里接手吧。”救护车医生说。
突然贝利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她:“嘿,你在现场吗?”
救护车医生神色游移,撇撇嘴说:“这里对你来说不算很糟糕,那里横尸遍野,生还者不多。”
伯克看着伤者们,对贝利说:“他们排不进CT扫描,但是我们还是要做手术。去拍X光并进行检验测试,做完后立刻通知我。”
这时急救室的女伤者叫起来:“不好意思。”
“你好,我是伯克医生。”伯克和贝利马上走进去。“你不应该转动你的头,越少移动越好。”
“哦,好吧。”她答应了。“那么你会很快把这跟杆子从外面身上弄出来吗?”
另一个伤者也附和:“这样很不舒服。”
伯克跟她们解释:“对不起,在外面没有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前,不能拔出来。但是我保证会很快处理。”
乔治、格蕾和埃里克斯都在急诊室眼睁睁看着他们。
“如果是那样,有人有薄荷糖吗?”她说:“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她怕对面的人误会,连忙说。女孩有点包袱,生怕自己的嘴里有口气,就现在这样的状况,她跟糖葫芦2号离得太近了,他们近乎抱在一起。
“要他们动作快点。”伯克提醒。
“欧麦利,带他们去拍X光。”贝利安排下去。
“呃······谢谢。”乔治很高兴终于有人要用他了。
“要非常小心移动他们。”贝利提醒。
格蕾鼓励他:“加油,乔治。”
贝利接着安排:“埃里克斯,你去急诊室。在你克服解剖刀恐惧症之前,可以负责缝合伤口。”
格蕾跟在贝利身后说:“即使从你嘴巴说出来,也太刻薄了。”她喝醉了,有些话胆敢不经大脑直接说出来。
贝利突然停了下来,格蕾差点撞上她,酒气呼了贝利一脸:“你醉了······去弄一袋维生素剂吊点滴,打完再来找我。”她伸着手指点在格蕾胸口:“别再跟任何病人讲话,不要在这里救人。”
“那么我是不是回家算了?”格蕾耸耸肩问。
贝利已经走出几步远,闻言又转回来:“除非你喝光了整瓶酒,几个小时后你就会清醒,维生素剂不会让你有宿醉的感觉。然后你就可以帮助这些受伤严重的病人了。”
现在严重缺人手,所以格蕾不能走,等她清醒之后就又能用了。
“除此之外,如果我没有回家,那么没有人可以回家。”贝利下命令。
“结婚十周年纪念·····我连龙虾都没吃完~”她的怨念也很重,但是没办法,这份工作就是这样。
乔治带两个伤者去做X光,他们是架在病床上被人推着走的:“你们要我打电话给谁吗?”
男患者回答:“不用,他们在救护车上打电话给我的妻子了。”
“还有我的未婚夫。他们从温哥华一起飞到这里。”女患者接着说。
“雅曼达看到我贴着其他女人通常都会有点不开心。”男患者开了个玩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她不会生气的。”
乔治一边走一边问:“你们两个不是一起旅行的?”
“不,我们刚刚认识。”她说。
“有点笨拙的介绍方法。”他面无表情的说。
“你的毛孔很不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乔治很钦佩她的心态之好。
“噢,笑的时候也很痛。”
乔治跟排在前面的医生打招呼:“嘿。”
前面的医生回头一看这个架势连忙让出来。
“噢,你可以先去拍X光。”
“谢谢。”乔治连忙排到队伍里,结果前面的人逐个看过来,直接全部让位给乔治的病人。
“我们能不能······”
“没问题,去吧。”
——
在妇产科病房,伊兹一直在偷偷的瞄艾迪森。
艾迪森觉察到了:“斯蒂文斯医生,你需要什么吗?”
“没有。”
“啊喔。”躺在床上的孕妇痛呼。
“对不起,我做的太······”艾迪森连忙看向孕妇。
孕妇侧扶着腹部:“那是不是······我有没有······”
“是子宫收缩。”艾迪森看着仪器说:“绝对是子宫收缩,我们要预定一个手术室。”
伊兹连忙去准备了。
“你现在不适合分娩,胎儿还有危险。”艾迪森讲给孕妇听:“我们将进行剖腹生产。”
“好吧。”她深呼吸忍着疼:“好吧,但是我们能先找个律师吗?”孕妇问。
艾迪森奇怪的看着孕妇。
“我没有遗嘱,而且小孩子没有父亲。”她说:“万一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迪森安慰她:“布洛琪,现在不要紧张,我们还有些时间,好吗?”
“好吧。”
伊兹经过急诊室的去订手术室,正在给病人缝合的埃里克斯偷偷看她。
“疼吗?”埃里克斯的注意力转回病人,缝合结束,剪掉缝合线。
“嗯。”
“哈喽,哦······不不,宝宝,我们很好······”病人的陪同者正在打电话:“是啊,一些乡下人试着开车开得比火车快,火车撞上了他的车子任何脱轨翻覆······噢,不不不,那家伙当场死亡,其他的两百个乘客也罹难······玛丽的脸被割破了·····”
埃里克斯问病人:“还有什么地方疼吗?”
“这里。”玛丽指给埃里克斯看。“刹车时,一堆的行李朝我们飞过来。”
埃里克斯轻轻按了一下,那里有一大片很严重的瘀痕:“好的,我给你拍个X光,看看有没有骨折或内伤。”他推着病人离开急诊室,去做检查。
“你等我一下,我待会儿再打给你。”打电话的陪同者看着朋友被退走了连忙追过去:“你们要去哪里?”
“我带你的朋友去拍X光。”
她吊儿郎当笑起来:“哦,小盆友,我没有恶意的,你看上去像我的大儿子,他不停惹麻烦······”
“伊佛妮,闭嘴。”躺在移动病床上的伤者说。
“我说过我没有恶意,就是说说而已。你确定你是医生?”她上下扫着埃里克斯。
埃里克斯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这时女子手里的电话响起来,他接起了电话,埃里克斯扫了她一眼推着病人走了。
“啊。”
“啊喔。”
“啊喔。”
伊兹经过一个关着的帷幕时听到了一些声音,声线貌似很耳熟。
她连忙拉开帷幕,发现格蕾在里面。她拿着针筒试图自己给自己扎针。
“你在干什么?”伊兹好奇的问,
“试着插入我的香蕉包。”格蕾说:“听上去有点猥琐,但其实不是那样。”
他们都叫单纯的维生素剂叫做香蕉包,因为药剂颜色是黄色的。
“我可以帮你。”伊兹走进去帮她扎上吊瓶。
格蕾问:“跟艾迪森的工作怎么样了?坏心情?好心情?我的丈夫决定了我的心情?”
伊兹回答:“嗯,我想应该是讨厌烧焦人肉气味的那种心情。”
“你说我之前······”格蕾在酒精的作用下说了很多话:“我知道有个火车事故,大家受伤很严重。我喝酒时是个无趣的自恋者,万一你想问我,我有自知自明。”
“你也许不在乎,我不喜欢她的粉红色工作服”伊兹皱着鼻子吐槽:“我的意思是自重的医生怎么会穿粉红色的工作服?”
“我同意。”格蕾点点头。
“对。”两个人都偷偷笑起来。
理查德的手术室。
“杨,伤口怎么样了?”手术台上的理查德问。
“还算干净,有些灰尘和小碎石。”克瑞斯缇娜正在一旁处理断肢。
“这家伙还算走运,他的腿断得还蛮整齐的。”理查德说:“如果我们做的好的话,他的腿可以完全康复。”
“清理那边的伤口。”
盘子里的呼机响起来,护士拿起来看了一眼:“谢帕德医生。”
理查德抬起头眨眨眼睛,貌似有点不太舒服。
“可以等等。”谢帕德注意到了。
理查德说:“德瑞克,我很好,还在适应灯光。”
“我想说的是,多休息一下没什么可耻的。”谢帕德说:“不会害你变老变累或者迟钝······抱歉,我说错了。”
呼机又响起来。
“你是唯一的神经外科主治医生,别的地方需要你,我没问题的。”理查德坚持。
“谢帕德医生。”护士又在喊了。
“好吧,”谢帕德放下手里的工作:“需要我就呼我。”
“杨医生,伤口清理完后,过来这里帮我。”理查德说,他还有实习生可以用。
克瑞斯缇娜看看手里的断肢,再看看理查德的手术台,觉得有点别扭。
“杨?伤口清理干净了吗?”理查德问。
“是的,但是······”克瑞斯缇娜迟疑了。
“但是什么?”理查德想岔了:“如果你想当谢帕德医生的看门狗,或者你是在这里要求我,那么你可以再想想。”理查德没有停顿地说:“我当外科医生的时间要比你活着的世界还要长。如果我没准备好动手术时我会告诉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克瑞斯缇娜让他教训懵了。
“杨,我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不·····我喜欢学习,我很欣慰在这里,只是······”她直接把移动台推了过来:“对不起,那个腿······”
“怎么了?”
克瑞斯缇娜掀开病人的罩衣,露出完好的那只:“他们都是左脚。”
而病人失去的是右脚。
“好吧,杨,去把这个人的脚找回来。”理查德翻了个白眼。
“马上去。”克瑞斯缇娜连忙离开手术室。
X光做完了,资料传到了影像室。
乔治看着片子问:“那是直接穿过了她的脊椎吗?”X光片子上显示的情况不太乐观。
贝利指着影像说:“是的,第八节脊椎骨完全粉碎。”
格蕾拉着挂着吊瓶的架子也站在这里。
“嘿,”谢帕德收到呼叫后推门进来了。“发生了什么?”他看着挂着吊瓶的格蕾问。
“啊······龙舌兰酒····”格蕾说。
“我会看着她的。”贝利说打断他们的寒暄。
“看看这些X光片,”谢帕德走过来:“这些人依然活着?”
乔治回答:“他们还在闲聊。”
贝利看着电脑上的片子说:“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是杆子塞住了伤口。”
谢帕德用小指指点着灯箱上的片子:“它伤到了大动脉。”
“看看他的。”坐在电脑前的伯克也在看:“跟他的腔静脉正好成直线。”
“如果不分开他们,能动手术吗?”乔治问了个傻问题。
“不能。”伯克和谢帕德异口同声的回答。
“如果我们取出杆子······”伯克还没说完,贝利接上了话:“那么他们都会失去过多致死。”
“如果我们不移动杆子呢?”伯克提出一个猜想:“如果把一个病人从杆子上弄下来再动用锯子锯呢?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稳稳地扶着另一个人的杆子,慢慢取出的同时处理伤口。”
“谁?你要移动谁?”乔治问了个诛心的问题。这是判定一个人生死的决定。
伯克理智的说:“不管我们怎么做,她的大动脉受伤了,她的生存机会非常渺茫·····”
伯克说这些话的时候,格蕾在酒精的作用下呆呆的看着谢帕德,没有掩饰。谢帕德对她回以注视。
“但是如果我们移动她,就有很大的机会救活他。”伯克说。
“我可以说,她的伤势更严重,因为我们应该先移动她。”谢帕德说:“尽我们所能的救她。”
“所以,基本上不管你移动了谁,他们存活的机会都不大?”格蕾问。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那么你要怎么选择?要怎么决定让谁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