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齐聚

“一切都与‘线’有关。实习结束时的终点线;排成直线等待进手术室的机会;还有最重要的一条线——一条分隔你和同事的三八线。”

“关系太好是没有帮助的,交朋友也是。你需要分界线让自己远离尘世,其他人太过于复杂,一切都与‘线’有关。在沙上画几条线,拼命祈祷没人能穿越它们。”

格蕾把招租的广告贴到医院的通知栏中。

克瑞斯缇娜骑着摩托车赶到了医院停车场。

伊兹想上电梯的时候发现,电梯里面满满都是人。

乔治把充电器从汽车座位下面拉出来丢进自己背的斜挎包里。

埃里克斯坐在更衣室的条凳上换鞋,看着伊兹从身后走过露出某种蜜汁微笑。

格蕾把自己换下的豹纹鞋子放进更衣橱。

在等候厅里格蕾见到了求租者之一:“我相信你人很好,但是我对室友比较挑剔,你就是不合适。”

“为什么?我很安静,没有吵闹的音乐,没有聚会。”也穿着实习生衣服的租友说。

“挑战号爆炸的时候你在哪里?”格蕾问。

“什么?”

“航天飞机挑战号。”

“我想我当时上幼儿园。”

“确实,不行。”格蕾拿着东西离开了。

“如果你不想要找室友,那你为什么还贴广告?”伊兹问格蕾。

“我想要室友,但我们一周有100个小时在一起,你还想住在一起吗?”她不想租给他们。

“我看你带着贿赂的东西来了”克瑞斯缇娜对乔治说。

“我得找个地方住,我妈居然熨烫我的手术衣,我得搬出去。”乔治也缠着格蕾,他把咖啡的托盘放到格蕾手里。

“这不是贿赂,”她对克瑞斯缇娜说,“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又对乔治说。

“我可以先付两个月定金。”乔治说。

“这肯定是贿赂。”克瑞斯缇娜再一次走过来走过去。

伊兹站到乔治另一边争取着:“我会煮饭,而且很爱干净。”

“不,我只想找两个陌生人,不用聊天或者对他们示好。”格蕾对身边的人说。“还有这不是贿赂,只是一杯摩卡拿铁。”

贝利医生站在导医台侧布置任务。

“乔治去急救组,梅瑞徳斯去创伤科待命,克瑞斯缇娜去把检查结果告诉病人,伊兹你就去缝合吧。”

“贝利医生,我希望今天可以协助你的手术,或许能尽我的微薄之力,我准备好了。”格蕾紧紧的跟着贝利医生,像打了鸡血一样积极,“要摩卡拿铁吗?”她把手里的咖啡举起来。

“如果她能,我也想做。”克瑞斯缇娜跟过来。

“我也是。”伊兹也过来了。

“我不介意再试一次。”乔治也从后面跟到楼梯口,“我的意思是,如果她们都能做我也能。”

“别吵了!”贝利医生制止他们:“每一个实习生都渴望他们的第一次手术,但是这不是你们的工作。知道你们的工作是什么吗?让你们的住院医生开心!我看上起开心吗?不!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我的实习生很爱发牢骚,你们知道什么能让我开心吗?去急救组报道,去创伤科待命,去报告检查结果,去给某位受伤的患者缝合伤口!”她把格蕾手上的咖啡夺过来,“在我开心起来之前,没有人能拿起手术刀,我现在郁闷着呢!”贝利医生上楼了,没再给他们四个任何一个眼神。

“送摩卡拿铁,傻子都懂。”克瑞斯缇娜说。

“为什么还站在那里?都动起来!”贝利医生在楼上喊,四个人如鸟兽般四散而去。

谢帕德医生在等电梯,格蕾抱着病例也走到电梯前等待着。谢帕德医生看到她在自己前面,就拿着手机说:“西雅图有轮渡啊?”

“有啊。”格蕾笑着回答。

“我以前都不知道。”谢帕德继续跟她聊天:“我已经搬过来6个星期了,都不知道这里有轮渡。”

“西雅图三面环水。”格蕾说。

“所以有轮渡,现在我开始喜欢上这里了。我其实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这里,我来自纽约,天生就不喜欢任何地方除了曼哈顿。”电梯到了,里面的人都下来了,谢帕德医生和格蕾走进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电梯。“我想去坐坐轮渡。”

格蕾有点忐忑的抱着病例说:“我不会和你出去的。”

“我请你和我去了吗?”站在前面的谢帕德医生回头看格蕾,嘴角咧开了:“那你愿意和我出去吗?”

“我不会和你约会,”格蕾看着前面这个可恶的人说:“而且我绝对不会再跟你上床了。你是我的上级。”

“我是你上级的上级。”谢帕德说,他在笑着逗格蕾。食物链上医生这一行是主治医生高于住院医生高于实习医生的顺序。

“你是我的导师,我导师的导师。你也是我的导师。”格蕾说。

“我是你的姐妹,我是你的宝贝······”谢帕德医生左右摇着头嘀咕着。

“你在对我进行性骚扰!”格蕾指责他。

“我在坐电梯而已。”谢帕德医生挑着眉毛似笑非笑。

“听着,我在画一条界限,线画好了,这是一条很清晰的线。”格蕾很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背影。

谢帕德医生撇撇嘴:“那这条线是你想象出来的。还是要给你支笔画下来?”他转过身来正对着格蕾,深情的看着她。

突然,谢帕德医生和格蕾拥抱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主动,或者是两个人都主动冲向对方······两个人就亲吻在一起了······格蕾手里的病历掉了一地······

电梯一点一点上升······2······3······4······电梯门开了,格蕾蹲下急忙将病例捡起来,跑出电梯,谢帕德医生没有出来,三五个在门口等待的医护人员走进了电梯。

“我们晚点儿再谈?”谢帕德医生在人群中电梯里问,格蕾没有回应。

急诊室门口站着很多人,急诊室里的仪器在滴滴作响。一个脖子上戴着固定带的女子躺在病床上昏迷着,四肢上有很多伤痕,护士拿下来的毛巾上面全是血迹,衣物架上褪下来的衣服和鞋子上面也沾着血。

“你是外科医生吗?”

“是的。”

“我们这里有一个受害者。”

“最好进去看看。”

“25岁女性,被发现倒在公园里,状态······创伤后······送进来时格拉斯哥昏迷指数6分,血压80/60,检查现实脑后钝器伤是主要原因。呼吸不均匀,右侧瞳孔放大,准备去照X光,准备好了吗?”

格蕾看到衣物架了,那上面有一双鞋子很面熟,简直就跟自己早上放到更衣橱里面的一模一样。她有点呆愣,看着患者满是伤痕的脸发呆。

“嘿,听见了吗?”护士叫她。

“是的!”格蕾醒过神来,她拿起手电筒照了一下伤者的瞳孔。“提前打电话通知CT室,告诉他们我们要过去,装上便携式监护仪,通知呼吸科要一台呼吸机,我们一到那里就做X光检查。”

“她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手术室里谢帕德医生说,他在处理患者的头部伤势。

伯克医生同时在处理她的腹部伤患:“如果她能活下来的话。”

“看看她,1米6的身高有没有45公斤?在被施暴后,她还能活下来吗?要是抓住那个家伙,真该阉割了他。”谢帕德医生说。

“看看她手上的伤有多么严重,”伯克医生看着伤者包扎得跟猪蹄一样的手说,“她在试图还击。”

“试图吗?QJ检验呈阴性,她揍了他一顿。”谢帕德医生接口。

“那么说,她是一位勇士了?”伯克医生赞叹。

“艾莉森,呃······她的名字是艾莉森。”在一旁观摩的格蕾说。

“艾莉森。”谢帕德医生低声重复这个名字。

“我觉得我找到出血的位置了,”手术进行中的伯克医生说。格蕾踮起脚尖看伯克医生的操作,他抽出了一块血肉组织,他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有谁知道这是什么?”

“哦,天哪!”人们惊呼。

“是什么?说吧,格蕾?”伯克医生用夹钳夹着那块组织仔细研究着。

“她把它咬下来了!”

“咬下什么?”

“那是他的······小DD······”

手术室一阵哗然。

“她把施暴者的小DD咬下来了。”伯克医生赶忙把夹钳和‘小DD’一起丢进托盘中······满脸嫌弃······

手术结束了,谢帕德和伯克都在盥洗室清理。

“如果他能挺过感染那一关,她就能好起来。”伯克说。

“这得看她能否在72小时内清醒过来。”谢帕德说。

“等会儿我们去喝一杯吧?”伯克问谢帕德,“再说一下名医放弃优厚的待遇来到西雅图的精彩故事。”

“事实上,很简单的,”谢帕德说,“你们的外科主任请我过来,我不好拒绝。”

“理查德请你过来的?”伯克疑惑的问。

“是的,怎么了?”谢帕德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

“哦,没什么!”伯克的脸上可是露着不是没什么的神情。

“待会儿见!”谢帕德关上门。

“你知道急救组是干什么的吗?”乔治跟正在整理病例的克瑞斯缇娜说话。“拯救生命。”他不等她说什么又接着叨叨:“我电击心脏,某个人的生命又能延续下去了。真鼓舞人心!是个乐观的地方······”

“小鹿斑比,你能在猎人射你妈前别说话吗?”克瑞斯缇娜很是刻薄,她在整理自己的,不想理乔治。

“我不喜欢你!”乔治拿出自己的呼机,还是被打击了积极性。

“我是史密斯大学文学学士,柏克莱大学的博士和斯坦福大学的医学博士,而我却在发诊断结果。这得花一整天时间才能做完。”克瑞斯缇娜皱着眉头说。

“那就赶快干活吧!”贝利医生从远处走过来,打断她的抱怨。

“我没有在抱怨······我······”克瑞斯缇娜试图解释。

“实习生重新分配了,他现在跟我管。”贝利带过来一个圆脸痞里痞气的实习生——埃里克斯。“我今天让他跟你做事,告诉他我的行事风格。”丢给克瑞斯缇娜之后贝利就闪人了。

“埃里克斯·克莱夫,很高兴认识你!”他笑着伸手跟克瑞斯缇娜打招呼。

“你是哪个说梅瑞德斯是护士的猪头吧?我打心底讨厌你。”克瑞斯缇娜嫌弃的看着他,又一只来抢肉的狼。

“你就是哪个不择手段傲慢的马屁精!我也打心底里讨厌你。”两个人相互伤害着向走廊走去。

“哦,那接下来就好玩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