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多相信童话吗?那些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一袭白色长裙,被白马王子载着去山上的城堡。你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圣诞老人、小牙仙、白马王子他们近在咫尺,伸手可及。但你最终会长大,某天你张开双眼,童话突然消失不见了。
大多数人向信赖的人或事物求助,但问题是,很难完全放弃对童话的执念。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还心存一线希望,一丝信念——相信自己某天睁开双眼,童话将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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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瑞克起床站在卧室地毯上套上毛衣,将衬衣领子拉出领口······格蕾坐在床上一直看着他整理——
一大早伊兹就在厨房里忙活着。
“8个小时,16盎司巧克力,32个纸杯蛋糕,尝起来还是不对头。”她很沮丧,洗碗池里都是用过了的盆盆罐罐。
“不,这些挺好的。”乔治一大早已经吃上了,嘴里塞的满满的:“玛莎·斯图尔特(美食家)会为你骄傲的。”
“是啊,看看她的下场吧。①”伊兹还是不高兴。她又拿起一个蛋糕,咬一口细细品尝着:“肯定还缺了什么,某种特殊的原料。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
乔治看着头发都挠的乱糟糟的伊兹翻过来覆过去的看着材料制作清单,就说:“听着,给她打电话吧——打给你妈妈问问。”
伊兹看了他一眼:“我不想打给我妈妈。”乔治看着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
谢帕德进到洗漱室,格蕾跟在他身后倚着门看着他。她说出深思了很久的话:“我说,我们今晚在你家过夜吧?”
谢帕德刷着牙转过头来:“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我们总在我家过夜?你难道没有吗?”
“有什么?”
“房子啊。”格蕾说:“带壁橱的,里面装着你的东西,你的私人物品。你不会连点私人物品都没有吧?”
谢帕德收拾完把洗漱用品放进包里,背上包走到门口,摸了下格蕾的下巴,隔空给她一个吻。但是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他们下楼走到餐厅。
“早上好!”谢帕德说。
“你们俩想来个纸杯蛋糕吗?”乔治端起蛋糕连模:“伊兹做的。”
谢帕德摇摇头,向橱柜走去。“你知道吗,我喜欢这里。”他转过头指了一下格蕾:“你自己说的,你喜欢身边都是自己的东西,睡到自己的床上。”他拿出碗、麦片和牛奶。格蕾托着腮一直在餐桌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非常在乎健康,是不是?”乔治好奇地问。“你每天早上都吃牛奶什锦麦片早餐。”
“没有啊。”谢帕德无所谓地说。
站在橱柜前忙活的伊兹也同意:“是的,你的确一直吃牛奶什锦麦片早餐。至少是过去的七天里这个样子。”
“哦,不是吧?我没有在这儿待了一整周······”谢帕德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了。“有吗?”
“看到了吗?”格蕾问:“连他们都觉得诡异。”格蕾觉得最诡异的是在自己还没答应他之前他还说麦片早餐营养不够要约自己出去吃,住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他才是那个天天吃麦片早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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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便装的克瑞斯缇娜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门被打开了,一个拿着登记表的女人走了进来:“我查过日程表了······”
“我9号开始轮值耳鼻喉科,”克瑞斯缇娜说:“那时候比较闲,能把手术安排在那天吗?”
“哦,恐怕不能,”那个人翻了一下登记表:“我们只有16号有空。其实除了堕胎还有其他选择的,你知道吗?”她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想好好跟克瑞斯缇娜谈谈:“送给别人,或者自己抚养。”
她说的时候克瑞斯缇娜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想好再打给我。我一直在这。”
克瑞斯缇娜抬起头说:“给我定在16号吧。我重新安排完日程后会跟你确认的。”
“我知道这个做决定不容易。”那个人说,想给她更多的选择。
“你想跟我谈心吗?”克瑞斯缇娜问,那人点了下头。
“但我没兴趣。”克瑞斯缇娜冷漠地说。
病房里,埃里克斯拿着手电筒探查着病人的牙齿:“戴沃,你刚做了根管治疗,对吧?”
“没错。”病人张着嘴回答。“我之后就流血不止,半点不夸张。所以现在我不得不和你们待在一起。”
“汇报一下情况吧。”伯克从病房外走进来了。
“17岁女性,因根管治疗后流血不止入院,出现与发热相关心脏杂音现象。”埃里克斯说:“抗生素治疗后体温正常。”
病人看了埃里克斯一眼说:“如果我要死了,你们能把我爸妈叫来吗?”
“你不会死的。”伯克拿着病历说。“你父母在哪儿?”
“在自助餐厅。”戴沃回答:“我那个怪老爸喜欢医院的食物。”
“我们的医生医术都很高明,克莱夫医生要给你做些检查。”伯克交代着走出病房:“我一会儿就来见你和你的父母。对了,加个凝血检查。”
埃里克斯点点头,又开始问:“我说‘戴沃’是哪门子的怪名字啊?”
“80年度的摇滚乐队。”戴沃挑眉说:“我父母嗑药嗑多了取的,我管自己叫‘艾斯特’②。”
“裙子不错,艾斯特。”埃里克斯说。“你算哪个教派的?安曼教吗?”
“长点而见识吧,你没见过正统犹太教徒吗?”戴沃用你真没有见识的目光略显鄙视的看着埃里克斯说。
格蕾和克瑞斯缇娜站在一间病房外面。
“这家伙归精神病科管,你把他推来干啥?”克瑞斯缇娜看着CT片子对身边长着小胡子的医生说。
“他是我送你的大礼。”他们精神科的医生对这个病人还是很推崇的。“两天前癫痫发作,今天早上还有一次。”
“你到底说的什么?这里明白写着‘他和死人对话,他的家人视他为危险分子,把他送进医院’。”格蕾拿着诊疗记录念道:“这是精神科的事儿,不是神经外科!”
“你没读过医学院吗?”克瑞斯缇娜皱着眉头问。
“读过,而且读的不是你那种函授学校。”这个精神科的医生说话不怎么中听。
“哦,这么说斯坦福是函授学校,对吧?”克瑞斯缇娜跟炸毛的猫一样怼起来。
“我知道不能妄下断论。”他就是举个例子:“抱歉女士们,不查清楚我们就不能带他回去。”
“这么说你要把他甩给我们?”克瑞斯缇娜抱怨。
“他把自己的癫痫当成通灵能力。”精神科的医生回答。
“喂,那不是癫痫,我是灵媒!”病房里的病人听见了,在里面喊。
“你当然是,我还是小鸡呢。”克瑞斯缇娜说道。她又想起来她正在跟精神科的医生掰扯呢,赶快叫住他:“喂,那个天才!”可是那人已经走远跟其他医生聊起来了。
克瑞斯缇娜摊摊手,无奈的跟格蕾走进病房。
“好吧,达夫先生,我们现在要开始检查了。”格蕾说。
“检查来,检察去。”达夫挥挥手:“听我的,那是浪费时间。”
格蕾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扒开达夫的眼睑。
“你能握住我的手指吗?谢谢。”克瑞斯缇娜说,他握住她的手。
格蕾检查完眼睛放开他的时候,他突然变了一个样子——就像是双眼看向不知名的远方,双眼呆滞,整个身体停滞不动了。
“克瑞斯缇娜。”格蕾叫她。
“达夫先生!”克瑞斯缇娜叫他。
达夫皱了下眉头,腮部牙床左右动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哈,有人······”
“有人怎么了?”
“有人要死了。”达夫这会儿能吐出流利的话了,他活动着手指:“翘辫子。”
“这哥们儿,绝对疯了。”克瑞斯缇娜吐槽。
“我晕,可我不聋,女士。”达夫就知道她们都不信:“四楼有个人快死了。”他再次强调。
他刚说完,外面的警报响起来——“蓝色警报,四楼。”“蓝色警报,四楼。”
“收到警报!”病房外的医生们动起来——格蕾和克瑞斯缇娜猛的一顿,转身向外走去。达夫笑着伸着左手轻轻的摆动着手指跟她们挥手·····
护士站
“四楼死人了。”乔治说。“那个灵媒预言了四楼会死人。”
克瑞斯缇娜是跟着运尸床后面走回护士站的。她找乔治有点事:“我16号得找人代班,你能帮忙吗?”
乔治远远的看着格蕾和谢帕德有说有笑的从走廊走过,脸上的嫉妒溢于言表:“我在考虑留头发,或许我不刮胡子,试试胡茬的效果。”他的眼睛还在紧跟着他们转。“你觉得呢?”
“16号乔治你能不能帮我代一天班?”克瑞斯缇娜准备再问一次,她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但她是梅瑞徳斯的闺蜜,只能对乔治这种嫩苗表示抱歉了。
“哦,我估计应该可以,怎么了?”乔治回过神来说。
“不关你的事。”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克瑞斯缇娜趾高气昂走了。
乔治皱着鼻子:“就不能说句‘谢谢’啊。”
注:①玛莎·斯图尔特曾因股票欺诈入狱。
②来自圣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