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奇疗养院,会客室的壁炉在熊熊燃烧,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想这些是在老房子里照的。”这次探望格蕾拿着相册来给爱丽丝看:“这是你穿着手术服的照片。”
第二页是全家福,爱丽丝指着全家福上的男人说:“那是谁?”
格蕾不知道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记得了:“那是爸爸。”
“谁?”爱丽丝疑惑。
“你的丈夫,撒切尔·格蕾。你叫他撒切尔。”格蕾紧紧的盯着爱丽丝的表情,想看出其中的变化。
“撒切尔。”爱丽丝咀嚼着这个词,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那辆小红车是他送个我的生日礼物。”格蕾指着小车说,“我那是大概是四岁。这里是你的家。”
“当然,当然。”爱丽丝了无意义的说。
格蕾很失望,将相册合起来。
“我今天在医院看见利兹·法林了,”格蕾开始找话题,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爱丽丝突然大笑起来:“利兹,我喜欢她,她怎么样?还在做手术护士吗?”这么久以来,这是爱丽丝第一次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无论是脸上的笑容还是语气里的熟稔。“她十分出色。”
她不记得自己的女鹅,不记得自己的丈夫,却深深的记住了自己相伴多年的同事。格蕾难辨的神色掩映在壁炉明暗的光中······
“你去之前我提醒过你。”伊兹在卫生间的洗脸池边逼问着乔治。
“到那里我就忘了。”乔治在淋浴房洗澡。
“不,不,你这是在跟我宣战!”伊兹刷的一下打开淋浴房的玻璃门,乔治一下子贴在墙边遮住自己大喊:“我没穿衣服,我在洗澡!”
“不过是卫生巾,乔治,我需要卫生巾。”伊兹气愤的把门关上,胳膊交叉抱着肩膀说。“上帝!”
格蕾打开卫生间的门进来了,蹲在杂物篮那里找东西。
“我不要坐他的车了。”伊兹跟格蕾说。
“除非你不穿成这样,否则你别想坐我的车。卫生巾在哪儿?”现在的伊兹只穿着小内衣和热裤。
“他根本就没有买。”伊兹气愤的说。
“你没有买吗?”格蕾提高了声音。
乔治在淋浴房回头,大声喊道:“男人不买卫生巾!”
“别总男人男人的,乔治。”伊兹有打开了玻璃推拉门:“我们是女人,我们有YD,你快点适应吧!”乔治在推拉门被打开的时候蹲进浴盆。伊兹说完离开后他伸出头来喊:“我不是你们的姐妹!”他狠狠的关上门。
“又吃烤芝士吗?”谢帕德拿着咖啡走近护士站里查看病历的格蕾。
格蕾说:“今天是冷披萨。”她把病历递给谢帕德。
“他醒过来了吗?”谢帕德问的是昨天头上射入钉子的病人。
“比这还要好。”格蕾说。
“真的吗?听听他的护士怎么说。”谢帕德和格蕾一起赶往病房。
“桑娜,豪尔赫,今天早上感觉怎么样?”
“告诉他们我裙子的颜色,豪尔赫?”桑娜对丈夫说。
“就算我看不见也知道答案。”豪尔赫也笑着说。
“我坐电梯,你走楼梯。”伊兹和乔治一起走进医院的大门。
“正有此意。”乔治说。
“很好。”伊兹点头,前面的电梯正好在这一层停下,伊兹快步跑了几步:“等一下,谢谢。”电梯里的人都在她进去的时候窃窃私语······
“怎么了?”她问的时候,旁边的人在笑。电梯门关上了,电梯门上不知道是谁贴的她的内衣杂志照片。
病房门刷的一声打开了,灯也接着没有预兆的被打开。
“你不能这样把病人叫醒。”法林还没睡醒,用沙哑的声音说:“要怎么样说你才会懂啊?”
“放过我吧,”克瑞斯缇娜拿着病历说:“我昨晚值班,都没怎么睡觉。”
“别发牢骚了。”法林说:“你巴不得来这里你自己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你吗?男朋友?”
“没有。”克瑞斯缇娜说。
“一个女朋友?”法林接着问。
“没有。”克瑞斯缇娜说。
“一个宠物?或者家人?”法林问着,伯克站在门口露出笑容。
“一张床。”克瑞斯缇娜正在用听诊器听诊。
“这里有足够的床。”法林看着克瑞斯缇娜说:“我一点也不同情你。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你来告诉她,伯克医生。”
克瑞斯缇娜看了一眼监护器,收起听诊器,拿起放在床上的病历走出门。“我能和你谈谈吗?”
“快来,快来,过来看看。”走廊里传来呼朋引伴的声音。
“怎么了?”
“借过,发生了什么事?”
乔治还没进门的时候,有很多人陆陆续续走进更衣室。乔治在门口看了一眼,截住正准备进门的伊兹。
“乔治,让开!”伊兹走进更衣室,发现里面几乎每个更衣橱上都贴着她的海报复印件,内衣海报复印件。里面的人在她走进来的瞬间欢呼起来,埃里克斯手里还拿着一沓没贴的彩色海报正面对着她笑着。
“哦,我的天哪!”屋里的人在鼓噪。
“嘘,嘘······”埃里克斯让同伴们安静下来。“我们这里有一个贝萨尼密语女郎。伙计们,我猜他们的确修掉了你的纹身,不是吗?”
伊兹沉默了很久,慢慢的她的表情变的严肃而危险:“你们想看吗?你们真的想看?好。”
伊兹开始脱外套:“让我们来亲眼近距离看看这个纹身吧!”
她把外套狠狠地砸在埃里克斯脸上,一把扯开衬衣的扣子。“这是什么?老天哪,这是RF!谁知道在医学上该怎样托住它们?”
伊兹把束起来的头发扯散,将发夹砸向埃里克斯。
然后再开始解裤子的扣子:“让我们回来看看,看看我是不是还能记得解剖学!”
她将裤子脱了下来:“臀部,不是吗?让我们来研究研究,围过来吧,看看这个战利品!”她将衣服脱的只剩下胸罩和内裤:“就是这个让伊兹·斯蒂文斯上完了医学院!”屋里的人都觉得有巴掌拍在自己脸上,难堪而下流。
“你们看够了吗?还是我该继续?因为我还有几个更有趣的纹身。”
伊兹一直愤怒的对着埃里克斯说,她知道这间更衣室里面的羞辱是面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鸦雀无声。
“你想叫我模特医生吗?可以啊,记住当你还有20万学生贷款的时候,我已经还清了!”她将发夹从他手里夺回来,使劲推了他一下,转过头拿起自己的衣服向外走去。
“我会把它们都撕下来。”乔治说。
“不用费心。闪开。”她摔门而去。
“能告诉我你星期一早晨吃的是什么吗?”谢帕德示意病人蜷起腿再放下。
“奶酪煎蛋卷。”克鲁兹说。“星期天也是。还有星期六,还有星期五。桑娜每天早晨都起来给我做奶酪煎蛋卷。”
桑娜在他病床前微笑着:“他只喜欢这个。”
“这是你唯一会做的东西。”克鲁兹也笑着说。
“情况看起来还不错。”谢帕德说,但是还要安排做一次核磁共振检查还有没有淤血。好吗?”
桑娜趴低身子轻轻的吻在克鲁兹唇上。
伊兹拿着复印的照片,走到汉弗瑞先生的病房里,将照片拍到他床尾的桌板上。“这个确实是我,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是一位医生,外科医生!而且我和其他实习医生有相同的资格和实力。所以你最好收起你的大男子主义,让我完成工作!”
“我相信你是位非常好的医生,”汉弗瑞先生抿了一下嘴,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
“那你是怎么了?”伊兹尖锐的看着他。
“事实上······我曾经对你有过性幻想······对所有照片里的女人,无论她是谁。我并不以此为傲,但它是事实。”汉弗瑞先生露出难堪的神色:“你知道他们今天要对我做什么吗?我得了癌症,他们会抬起我的腿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还要切除我的前列腺和神经······这就等于阉割了我。”他的嘴角垂下了。“也许这让人难以理解,但我不想让照片里的女人看着我······被阉割······”
“你看过她的检查报告吗?”克瑞斯缇娜问伯克。
“我看过了。”伯克医生用手按摩着脖子说。
“你看过肝脏的数据了吗?”
“情况不妙。”伯克敷衍的回答。
“是糟糕透了。”克瑞斯缇娜说:“她胆汁分泌失调,她得了黄疸。”
“她病的很重。”伯克沉重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安排切除手术呢?”克瑞斯缇娜提出疑问。
“你现在是外科医生了吗?”伯克皱着眉头抱起肩膀看着她。
“她是我的病人,我整天带着她到处做检查,她已经病入膏肓了,我们要采取措施了。”克瑞斯缇娜焦急的说。
“我先去看看她的活检报告······”
“去她的活检报告!”克瑞斯缇娜爆粗口了。
“杨医生······”
“够了!”克瑞斯缇娜快抓狂了:“你知道我怎么想?我觉得你从没想过要做胰腺切除手术!我觉得整件事情就是在胡扯!还有你的所作所为好像她来医院就是来等死的!”
伯克的眉毛挑了起来,轻轻的点着头,点头的幅度很小,小到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伯克离开了这个角落,克瑞斯缇娜自己留在这片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