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清晨,格蕾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地上趴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把紫色的毯子那个男人身上拉过来,将自己裹起来,再从沙发上薅起一个棕色的抱枕,丢到那个男人的身上,遮住他。

被抱枕砸了下屁股的长着栗色卷发的男人将脸从另外一个抱枕中露出来,睁开迷蒙的双眼。他拿起眼前一块黑色的布料,“这是,呃......”举得高高的。

格蕾裹着毯子从他面前经过,将那块黑色的布料从他手中夺过来,那是她的内衣。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你该走了。”

“你为什么不回来这边,我们一起回味一下之前的缠绵?”他坐起来,笑的万分缠绵,看着她打趣。刚刚睡醒的嗓音低哑而性感,不由自主的散发着诱惑。

“不,说真的,你快走吧,我要迟到了。我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格蕾站住脚跟他说。

“那,你真的住在这里?”沙发另一边的他开始穿裤子。

“不,”格蕾说,她迟疑了一下又说:“是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这里挺不错的,就是有点灰尘,很奇怪,但是很好。”男人系上裤子的扣子,转过头来看到墙边石台上的几沓厚厚的书籍,那些是与医学有关的。“你算哪种程度上住在这里呢?”

“我两周以前从波士顿搬到这里,这里曾经是我母亲的房子。我正想卖掉它。”

“哦,我很抱歉。”男人露出抱歉的表情。

“抱歉什么?”格蕾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你刚刚说曾经是······”

格蕾意识到男人误会了,“哦,我妈妈没有去世,不用抱歉,她只是······”格蕾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也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跟陌生人解释。“其实我们不用这样客气。”

男人说:“哦,你想怎样都可以。”他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衬衣。

格蕾耸耸肩,“我们不用谈心事,假装关心的那种交流。”她看着自己的一夜情对象,“我要上楼去洗澡了,当我回来的时候你最好已经离开了······所以,再见,呃······”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德瑞克”男人将衬衫扣子扣起来,向格蕾伸出右手。

“德瑞克,好的,我叫梅瑞徳斯。”格蕾跟他握了下手,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下。

“梅瑞徳斯,”男人跳过沙发,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很高兴认识你!”

“再见,德瑞克。”格蕾松开手,她被他跳过来吓了一跳,裹着毯子光着脚踩着木制楼梯向上跑去。

男人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沉默下来。

格蕾整理好自己匆匆下楼,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锁好房门,急速的跑下门口的石梯,开车向目的地前进。

待跑到自己集合的地点,打开门,门里已经有很多人围在那里了。

“今天你们满怀希望的来到这里,想参加这场竞赛。”一个身着白色医生长袍的中年医生带着这群实习生走到一间空的手术室,“一个月以前,你们还在医学院里学习做医生,而今天,你们就是医生。在这就职住院外科医生的7年,是你们一生中最好也是最遭的7年。你们会被推向崩溃的边缘,看看周围,向竞争者打个招呼。你们其中的8位会转到更容易的专科,5位会在压力下崩溃,排名最后的2位会被劝退。这里是你们的起跑线,你们的竞技场!你们将何去何从,完全看你们自己的表现。”

这间屋里的人们都在环视四周,手术床,无影灯,二楼的可视窗,墙上的示范牌······

格蕾想:“就像我说的,我惨了。”

格蕾坐在更衣室的条凳上,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

“马丁、罗宾森、邦德、霍金斯”一个高大的白人医生拿着名单叫名字,听到名字的人跟着他离开了。

“这20人中只有6位是女性。”格蕾看了他们一眼,跟旁边正在换衣服的长着黑色长发的亚裔女子交谈着。

那个亚裔女子将换下来的靴子推进自己的更衣柜:“是啊,我听说其中一位是模特。说真的,这是会让我们肃然起敬的吗?”

格蕾收拾好了,站起来,问她:“你是克瑞斯缇娜吗?”

“巴顿、门罗······”后面叫人名还在继续。

“你被分给哪位住院医生?我跟贝利。”亚裔女子问。

“那个叫Nazi的人吗?我也是。”格蕾说。

旁边一个声音插进来,“你们跟Nazi吗?我也是。至少我们要一起受苦受难了。我是乔治·欧麦利。”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白人男子,看上起可可爱爱的。他关上更衣柜的门,将听诊器握在手里又挂到脖子上,向她们走过来。“我们在见面会上见过面,你当时穿着黑色的裙子,裙边有开叉,还有罗马凉鞋······”他越过中间的亚裔女子盯着格蕾说:“当时你们认为我是同性恋,”他跟亚裔女子解释着:“不,我不是同性恋。只是···只是······”

克瑞斯缇娜没有理她,向门口走去。他只好再转回来跟格蕾说话:“你当时···你让人印象深刻·······”

“欧麦利、杨、格蕾、斯蒂文斯。”她们被叫到名字了,格蕾也迅速得向门口走去。

“我完全被无视了。”乔治自嘲的低声嘟囔。

“贝利在哪里?”克瑞斯缇娜在更衣室门口询问。

“在大厅的尽头。”

大厅的尽头是导医台,那边只有一个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其他的人都穿着护士的衣服。那个医生是个短头发个子矮小的黑人女子,她正在跟旁边的护士说着什么。

“她就是Nazi吗?”克瑞斯缇娜疑惑的说。

“我还以为Nazi是男的呢。”乔治在格蕾身后跟上来。

“我以为Nazi就应该是个叫Nazi的人。”格蕾也很疑惑。

“也行是同行间的嫉妒,她太出色了。”一个高挑的面目姣好金色头发的白人女子也跟了上来,“她被叫做Nazi是因为人们嫉妒她。也许她人很好。”她越过众人,走到了最前面。

“让我猜,你是模特。”克瑞斯缇娜说,金发女子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好,我是伊泽贝尔·斯蒂文斯。但大家都叫我伊兹。”金发女子伸出右手想向导医台边的黑人女子握手。

黑人女子转过身来,瞥了一眼伊兹伸出的右手,没有理会。她环视着后面跟过来的几个人。

“我有5条规定,记牢它们。第一条,别拍马屁,我讨厌你们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拿好外科章程、电话名单和呼叫机,护士们会呼你们。你们必须随叫随到,要用跑的,这是第二条规定。”她拍了一下导医台,示意他们拿,然后又向一边的走廊走去。

她回头招呼他们,带领他们从空中走廊经过。“你们第一轮班从现在开始持续48小时。你们是实习生,小人物,在外科食物链的最底层。你们要做实验,写病历,通宵值班,做到你倒下。不要抱怨。”

推开一扇门,“这里是待命室,如果这里被主治医生占了,你们就在你们能找到的地点睡觉。”

“接下来是第三条规定,如果我在睡觉,不许叫醒我,除非你的病人快死了。”

“第四条,当我赶到那里时,你的病人最好还没死,这样你们不仅杀了一个人,而且平白无故的叫醒了我。明白了吗?”

格蕾举起左手提问。

“什么问题?”贝利示意。

“你说有5条规定,现在只有4条。”格蕾说。

这时候呼叫机响起来,贝利拿起来看了一眼。

“第五条,当我行动起来的时候,你们也必须行动起来。”

她已经在前面跑起来了,“别挡路!”

后面的四个人跟着跑起来。

她们推着担架床到了楼顶,是直升机送来的病号。

“病人什么情况?”直升机产生的风吹得人摇摇欲坠。

“凯蒂·布莱斯,15岁女性,新发生的癫痫,上周持续发作,中途停止过静脉注射,降落后癫痫严重发作。”直升机上的医护人员一边将病人往下推,一边介绍病情。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将病人安顿进病房。

“好的,让她侧过身来。”贝利在一旁安排诊断手段。

“伊兹,注射10ML安定。”

“不对、不对,白色的电极应该在右边。”格蕾在贴电极,贝利叮嘱。

“白在右,烟在上,火在下。大量静脉输液,避免溶血,让我们开始动起来。”欧姆龙拿起注射器。

“高危病人吗?”急诊室的门打开,一个高壮的黑人医生走进来问。

“显而易见,伯克医生。”

“贝利医生,让我们开始向她‘射击’吧!”黑人医生双手击一下掌。

“意思是进行各项检查。”贝利医生解释。“CT、CBC、生化和毒性检查。”

“克里斯缇娜你去做实验,”她继续安排,“乔治,你去检查病人的病情,梅瑞徳斯给凯蒂做CT,她现在归你管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这间病房。

伊兹在病床前叫贝利,“等等,那我呢?”

“你?亲爱的,你去做直肠检查吧。”贝利回过头来看了伊兹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