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教学楼、修理好坏掉的课桌椅子、发放完校服和小零食,团建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里步入尾声。
小村庄的最后一天用作休息玩乐。何肆花钱让人从镇上带回来食材,跟几人一起为晚上的BBQ做准备。
夏小意也想帮忙穿肉串,被夏初拉走陪他逛小村庄。两人在村里唯一的小卖部里一人买了根一块钱的绿豆雪糕,边走边逛。
小村庄不大,多数房子以木头为材料建筑。村民勤劳淳朴,田里面种满了庄稼物。路上碰见,知道他们来这做出的贡献,会表示感谢并热情的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
有一户人家的池塘里种了荷花,荷花不如盛夏盛开的娇嫩,有的已经凋谢,长成莲蓬,像盛满了莲子的小碗。
经过主人同意,夏初给夏小意摘了一个。剥开,里面是一颗颗翠绿的莲子。
莲子甘甜,莲心苦涩。
夏小意吐着舌,苦的小脸皱巴巴。
引来夏初的嘲笑,“小土包子,吃莲子不会去莲心?”
“我以为自家种的没有那么苦。”夏小意解释,把从莲蓬里剥出来拿不下的莲子放到夏初口袋里。
夏初敲敲她的榆木脑袋,剥开一颗莲子去掉莲子心给她,“你买的不也是种出来的?”
“也对。”
“傻子。”
“……”
走到村口,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起嗑瓜子唠家常。夏初在别人家门口搬了条没人坐的过去,加入她们。
夏小意站在一旁,想走人,无奈被夏初抓住。她只好也去借了条凳子来,坐下吃着莲子旁听。
妇女们从东聊到西,什么谁家的闺女从外地回来未婚先孕了估计是被男人骗了,哪家的儿子在外边发了财买上了小车在城里买了房把家中二老都接到城里住去了,哪家媳妇为了生儿子都三个女儿了又怀上了……
村中情报局,是她们没错了。
夏初听的津津有味,还能聊上几句,让她们一个劲表示赞同,简直妇女之友。
身处情报局的她,只盼着早唠完早去找何肆。
多了个根正苗红好青年的妇女们多了个话题,唠到一半,拽着夏初查户口,问小伙有女朋友没有。
夏初嘴巴紧,她们问不出个所以然,觉得无趣又唠起村里那点事。
夏小意本来对这种八卦是不大感兴趣的,几个大妈讲的起劲,塑料普通话里偶尔蹦出来几个方言,说的有趣。把她也给带偏,到了后来她不禁会问起然后呢最后怎么样了。
她悟了,她体会到了情报局的乐趣。
不知道听了几个故事,有个烫着卷发的年轻胖女人跑过来,说话还带着喘,“我刚刚看到那个死酒鬼……”
一帮人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夏小意却心里一咯噔。
酒鬼……
胖女人一拍大腿,“那个死酒鬼鼻青脸肿,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像是让人打了!”
“真的假的?”
“那个死酒鬼活该!”
“前几天他还对我女儿吹口哨,要不是我不在,我就骂了。”
“一天喝个烂醉在村里乱晃为非作歹,死不像样的东西,早该被打了!”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夏初无意去听。见夏小意发起愣,招呼也没打,带着她离开。
村里年轻人少,多是有了年纪的妇女大叔和留守老人留守儿童。小卖部也是老人开的,老人不会用智能手机,买东西得用现金。
他掏出何锦渝给他百元大钞,和一把找开的零钱,“饿不饿?给你买辣条吃。”
“辣条管饱吗?”她牵强的笑笑。
“管,想吃多少吃多少。”
“不是很想吃。”
他不管她想不想吃,小卖部里有什么零食他就买什么,买了一大堆塞给夏小意。
夏小意抱着一大袋零食,情绪低落,问他,“她们说的是那个酒鬼,是我遇到的那个吗?”
夏初哼一声,磨了磨后槽牙,“这小地方还能有几个酒鬼,鼻青脸肿都轻了,起码得给他打个半残。”
见夏小意头低着,他揉了把她的小脑袋,缓和了语调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
“嗯。”
听到那个酒鬼被打,夏小意知道是何肆帮她出了气,有一瞬间觉得大快人心。不由回忆起前晚的几个画面,也已经没有那么害怕。
只是又让她想起李思思的那句——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朋友没法做了,但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李思思的话,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不解开便一直都难受着。
·
隔天一早,天不亮,他们坐上了返程的大巴。这次夏小意跟何肆坐在一块。坐在前面的位置,她拿了根热气腾腾的玉米啃。
李思思上车时,和她对视一眼,很快像陌生人一样从她身旁走过。和昨晚参加BBQ时一样,即便近在咫尺也形同陌路。
手里的玉米突然就不香了。
何肆打开一点车窗透气,笑着问她,“怎么不吃了?”
“哥哥,如果你当成朋友的人,她却一点都不把你当朋友,你会难过吗?”她看着手里吃了一半的玉米,闷声道。
所有人上车,车子开动,开出小村庄。凉风源源不断从何肆打开的那一条小缝隙的吹进来,手里的玉米有些凉了。
凉了就不好吃了,夏小意想着,咬了一大口。有东西堵在心口,玉米粒和难过一起嚼碎了也难以下咽。
何肆剥了颗村长夫人昨晚就煮好的茶叶蛋给她,“在没有发展成更好的朋友前,发现了她不适合当朋友,及时止损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小东西。”
吃完茶香浓郁的茶叶蛋,天光大亮,沿途的风景沐浴在阳光下。心结自然解开,夏小意豁然开朗。
她从夏初丢给她的零食背包里拿出颗牛奶糖当做谢礼给他,“谢谢哥哥。”
“一颗牛奶糖就把我打发了?”何肆撕开包装,把糖丢进嘴里,嘴边挂这个痞里痞气的笑。
夏小意想了想也是,干脆把背包里的零食都倒出来给他。
何肆一样一样给她装回去,“你留着自己吃。”
她认真的说:“那哥哥你想要什么?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都可以?”
“嗯。”
何肆轻抬眉梢,散漫道:“要不,你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