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宴,叶飞霜心思不属地回到家里,被父亲叫住。
叶县令叹道:“钱塘匪事闹得太大,眼看年关将近,为父恐怕过不了这年罗。”
叶飞霜心有戚戚,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叶县令说:“我现在想通了,都是大乾治下,只要能够招安,不管他们之前犯下何种罪行,只要能够归顺朝廷,一切既往不咎。
叶飞霜抿了一口清茶,“飞红巾不是答应和父亲谈判了吗?而常威将军也准备进山剿匪了。”
叶县令绕了半天也没得到结果,无奈之下只得很直接地说,“我一心招安,但未必会成功。而常威我是指挥不动的,他的作为和我没有关系,但不知飞霜有没有办法可以与飞红巾联系上?”
叶飞霜当即变色,“莫非父亲大人怀疑我与土匪勾结?”
叶县令突然立起身来,长跪于叶飞霜面前,叶飞霜大惊,相跪于地。
叶县令流泪道:“你是我的女儿,为父从小看你长大的,我绝对信任你,实在是为父性命悬于一线,病急乱投医了,拜托你与为父想想办法。”
叶飞霜天人交战,心乱如麻。
“前任县令就是监管不力,导致大量百姓出现伤亡,才被革职查办。如今为父继位,前一段花石纲被劫,如果为父没有一点成绩,恐怕下场会更凄惨。”
“飞红巾是不可能干这些事的!”
“我知道,但上边得要我的态度。”
提供一点有价值的消息叶县令也有些无奈道,“毕竟出了这件事情,刚好为父在任期间,难辞其咎。如果上边追罪下来,恐怕我们整个家族都会被问罪。飞红巾也许不会做这种事情,但作为地头蛇,消息很是灵通,要是能提供一点有价值的消息,对我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花石纲不是皇上的贡品吗?花石纲被劫怎么外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叶飞霜好奇地道。
“一时为了朝廷脸面,而是避免上级怪罪,想要暂时隐瞒,尽快追回,不过也瞒不了太久了,到时恐怕会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啊。”
“好,那容我想想。”
………
夕阳西下,彤云晚霞,将天空抹上一丝血色,夜的黑幕不知不觉已经拉来,吞噬着最后一丝光明。
“公子,雨寒信上说的就是这里。”刘元霜再三确定。
看着眼前孤傲冷漠,锋芒毕露的“叶孤城”,刘元霜更不习惯。
“那好,你们几个就隐藏好,准备好随时救援,但不要轻易出手。”叶孤城点了点头,猛然间,似乎整个人都不见了。
“这是,”刘元霜凝神观察发现自家公子还在原地,但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干扰,似乎真个人若隐若现,消失了一般。
当天空出现了一轮明月时,李慕灵和金叶,红花终于出现了,因为有前事在身,李慕灵不免有点尴尬,倒是叶县令爽朗过人,抚着一尺有余的长须笑道:“不打不成交啊,想不到名震钱塘匪飞红巾秀外慧中,见面更胜闻名。”
李慕灵谦虚道,「岂敢,大人,慕灵是陪罪来了。前番劫持叶小姐情非得已,还请见谅。”两人又客气了一番。
叶飞霜也出来见她,双姝相见分外惊喜,并无半点芥蒂,一股暖流在心中穿过,同桌共谈。
“大姐,看来这次是不是咱们太小心了。如果那姓叶的真有诡计肯定不会以身犯险。”
刘元霜正要回答,“叶孤城”道:“正因为对方诚意太足,所以才有阴谋。这里距县城五十里而距山寨不足二十里,一旦双方谈崩,他姓叶的再无翻盘机会。”
“不错,反过来想,如果对方有所谓而来,这个地方适合埋伏我方闻讯而来的救兵,看样子大姐真的有危险。”刘元霜也接着道。
客厅里李慕灵固然处处谨慎。金叶,红花更是茶水不喝,按着怀中的剑柄,警惕地打量四周。
叶县令顿时有些不悦,:“我这里连士兵,卫士,都撤走了,只有我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柔弱女子,以李小姐的修为,我等就是人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慕灵继承了父亲的风骨,本就是爽朗之人,闻言璨然一笑,的确显得自己有些小气,索性稍放怀抱,慨然同意与他们共赴晚宴。
晚餐的气氛相当融洽。金叶专挑他们先尝过一筷的菜再挟给李慕灵吃。叶飞霜霜很细心,看出一些端倪,便不再劝菜,倒是李慕灵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笑之下,妩媚横生。
叶县令再一次由衷叹道:「慕灵姑娘不穿武装换红装,定会羞杀天下多少女子。」
李慕灵谦道:「大人过奖了,叶小姐才真正是倾国倾城。」
饭后,李慕灵突然感到四肢越来越沉重,有点抬不起的感觉,暗中试了一下,果真如此,脑袋也有些发晕,她暗暗吃惊,心知中了算计,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努力站起来,说:“大人,我想我们改日再谈。”
叶县令端坐在椅子上,微笑道:请便,不送。
金叶功力低微,身上的药性发作得更快,刚迈步差点跌跤,寻思今天是走不出这门了,便瞪着叶县令,“想不到名声在外的叶大人也是食言而肥的小人,怪我瞎了眼。”想拔出宝剑治住叶县令,却发现软绵绵的没有了一点气力。
叶县令摇摇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
话刚落地,「砰」地一声,李慕灵也支持不住带着椅子玉山倾倒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