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区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安静,几只飞来飞去的小鸟和营区的炊烟,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详,就在这个时候,一长五短急促的哨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我们连首次夜里紧急集合,等我反应过来战友已经开始翻箱倒柜,我的鞋子我的帽子在一片混乱的嘈杂声中一顿发挥。我也不甘示弱立马翻身下床穿衣戴帽、三横两竖打背包,手心被背包绳拉的火辣辣疼,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床底下的一只作战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不翼而飞,我像猴子一样在屋子里上窜下跳找鞋子,好不容易在柜子后面发发现它,可是它却意外的小巧,一双36码的鞋子被我腿一蹬,手一收,勉强套在我这38码的大脚上,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我跑的歪三扭四几乎要失去方向这时连队全部列队完毕,正在清点人数。我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借着月光,大家相互一看,简直就要笑死人了。有些人没戴帽子,穿反裤子,有些人没系鞋带或鞋在手里提着,打赤脚的,不穿袜子的或只穿一只袜子,甚至脚上只剩下一只鞋,穿反衣裤或穿错裤子的更是比比皆是,系错各种纽扣,背包散架人更是多如牛毛。
我们绕着操场跑了四五圈,散落一地的装备,被子、雨衣、背包上的迷彩鞋子、更夸张的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被子,甚至还有人紧紧拽着裤腰带,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滑稽。终于有人开始忍不住喊,报告!我的鞋(hai)子掉了,这个声音好熟悉,各种音色在我的脑中飞快划过,这不是我那粗心的的下铺吗,她紧张地喊道。什么,孩子掉了!刚入伍没几天就有了孩子?王排长一下子懵了,而我绝望了,我每跑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她因为穿了别人的鞋,不合脚,把作战靴踢飞的,这又是慌乱中爆发出来的问题,此刻王排长三步并两步来到她面前,小声地问她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停下脚步一拐一拐的走向王排长,向排长严肃认真的敬了一个军礼,报告排长同志,我的鞋(hai)子检测到侧方二十米有危险先斩后奏已经奔赴前线,请指示。我们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她,又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那不是一只鞋子吗,什么都明白了,方言有趣,人也木讷。王排长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原本白净的脸气得通红,突然觉得脸颊一凉,抬头望去,无数颗米粒大小的雪花纷纷降下。西安的12月份是非常容易下雪的,雪是冬天的使者,它是洁白的象征,它以自己独有的身姿装点着大地,它像柳絮一样柔,从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落,把这美丽的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迎风飞舞的白色精灵一定是感到寂寞,看到我们这么热闹,也来沾沾我们的活力,它高雅纯洁,我们自信勇敢,我们都对世界充满期待,停下来的口号始终没有响起。因为冬雪的销魂,连长目的很明确,他想让我们的新兵连留下独一无二的记忆,也许会终身难忘我们曾经一起在雪地里全副武装的五公里,女兵在黑暗中借着月光微弱的光亮,艰难地向前跑着,后面队伍已明显拉长,很多人张大了嘴巴,努力地吸入更多的空气,体能好的拉着体能较薄弱的,我们撑着他们的背包,一步步的向前推,不想落下任何一个人,在互帮互助中,我也曾经想过放手,但是我怕一旦放手,真的就会有人落下了,一路坚持着,最终我们跑了不仅仅五公里。
每一次体能考核与战斗中,战友情尤为重要。我们互相看着彼此的脸,都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幸福,眼泪与汗水交融,激情与速度的碰撞,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感动自己,提醒自己,鞭策自己。此刻的雪很温暖,一片洁净,像灯塔一样照亮每个人的心,在寒冷中我们不孤单,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在天空飘飘洒洒。每天一个三公里健康又美丽,只有坚持才有足够体力追求梦想。而此时正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随着连长的一声枪响,我们像闪电一样飞驰出去,像脱缰野马一样撒着欢儿奔腾,我们正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三公里终极考核。我一路遥遥领先,速度已经达到了风驰电掣的地步,将身后的战友远远甩在后面,成为全场的焦点。和我并排不相上下的小伙伴,在离终点三百米处体力不支开始大口喘气,速度急剧下降,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是岔气了,我努力从肺部挤出两个字,加油,给她一个很确定的眼神,我相信她,她抬起头,肺腑扩张,筋骨齐鸣,脚下生风,像猛虎下山一般,向着前方冲去。我知道她已经收到我的信号,我也开始提速与她擦肩而过。入营后第一次摸底考核我的三公里成绩16分钟27秒,按照新兵连标准17分钟30秒合格,时间过得飞快。我按照训练的内容,扎实练习,在第二次考核中我的三公里成绩14分钟17秒,每一次都会看到进步,在终期考核中我的三公里成绩成为全女兵排第一,成绩是13分钟05秒。成绩虽然还不是很好,只要凡事脚踏实地,不弛于空想,不骛于虚声,而惟以求真的态度积极上进,一定会有所收获,我对自己和未来很有信心。
每一次跑步我的班长都会歇斯里地的为我呐喊加油,每一次测试,终点永远是我的期待,那里有班长,有刻苦训练的见证,有温暖的拥抱,她永远都会拖着颤抖的声音和我说很棒,离家的日子里,班长就像家人一样温暖,每一次我的心都在隐隐发抖,我害怕辜负她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