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引狼出洞

  • 刃孤狼
  • 妖痛
  • 3230字
  • 2021-11-14 10:26:48

无宿山位于春桃县、名古县、新树县,三地交汇处。

其山脉东南、西北斜向伸展,长63.8公里,宽11.1公里。

山中林木茂盛,多为原始植被,大小河流三条,湖泊一处。

我为什么要提到这里?

因为理智告诉我,想要报仇就必须彻底瓦解狼穴,闯进狼穴直接杀掉狼首是万万做不到的,也是愚蠢的。

我接下来做的,是要让他们感到恐惧。

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踏遍无宿山的每一个角落,把整个无宿山地貌画在长宽一米的绢布上。

同时我研究出十条行动路线,设下二十一处伏击点,五十六处陷阱。

我把路线、陷阱、伏击点,统统标注在绢布地图上。

用来放置陷阱的树多高、枝多粗、叶子覆盖、草多厚,我都会仔细测量。生死关头,任何细节上的问题都可能会致命,决不容有误。

经历过山中一个月的风吹日晒后,我回到了北海海边的临时住所,这里曾经住着小狼和森亚一家三口,如今不知他们又身在何方。

我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铁匠铺,因为这里地处偏远,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不管是打铁还是做着其他什么事,都不会有人知道。

炉火烧的非常旺,我夹处一块烧黄的铁,反复捶打。

这是我打造一百零二枚箭头的最后一枚。

铁块随着锤击火花四溅,叮当叮当声响中逐渐成形。

一百零二枚箭头大小各异,但是我所锻造的箭头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箭头细短,尾端有三对狼牙倒钩。

之所以箭头如此设计,一是便于隐藏,二是射进体内会更深。

当这种箭头射进人体后,想要拔出箭头,就会被箭头尾端的狼牙倒钩勾住肉。若想要取出箭头,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箭头处割开一个口子,把肉扒开。

但事情又怎么会这么简单。

傍晚,我把所有需要的物品都整理到两轮拖车上,然后就把海边的这所土坯房子用炸药炸掉。

我化妆成为一个拖着木车倒卖蔬菜的老农,趁着天黑拖车往春桃县走。

凌晨四点左右,天还没亮,我站在路旁的树下等一个人。

约定好的时间是四点十分,现在已经是四点零八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他来晚了,我就不再等他。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待脚步声走近,我这才转头看去。

一身黑袍几乎融入夜色,若不是长长的白发从帽子里垂出,真的很难发现。

如今的狼穴中唯有他留长发,毒狼年幼时得了一场怪病,四肢软弱一碰就碎,就像瓷器一样。

本来头狼想要放弃毒狼,直接把他扔了喂狼,但是狼首正好缺了一个可以用来试毒的试验对象,于是他就活了下来。

这么多年不停服用试验药物,他的头发越来越白,现如今只要一点星光照耀,他的头发就会如深夜的白雪一样,白的发亮。

“让你久等了。”说着,毒狼从黑袍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我,“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接过盒子,打开盒子后,首先出现的是一副铜制狼头面具,面具下面是六个小瓶子。

毒狼说道:“那六个瓶子上面都贴着标签,其中四瓶是你要的海蛇毒,另外两瓶是毒的解药。”

我拿起其中一瓶,果然在小瓶子上面糊着一块红布条,红布条上用黑笔写着“毒”。

毒狼又道:“这海蛇之毒其烈无比,只稍一两滴进入血液,半个小时就可以致命。海蛇之毒提取后不易保存,所以你手里的毒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毒性更强,且易保存。”

我问到:“金狼、银狼的行踪你有什么消息。”

毒狼道:“金狼近来无事,一直待在乃良;银狼在春桃的相泽里村执行任务,没有两个月很难完成。”

“金狼银狼平日里可有联系?”

“有,飞鸽传书。”

从毒狼口中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拉着拖车转身就走。

毒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问道:“你让我做了这么多,我都做到了。我还没有问你,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

“你可还拿我当朋友?”毒狼抓的更紧,但却被我一下甩开。

“我孤狼没有朋友。”

“有良,你……”

我拉着拖车走了,留毒狼一个人呆滞在夜色下。

两天来我不曾休息半分,终于走到了无宿山。

在无宿山的一个山洞里,我把拖车藏好,然后大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经中午,我拾了一堆柴火背在身上,乔装打扮成樵夫模样。

我要去相泽里村找到银狼,想要瓦解狼穴,总归还是得先找个人开刀,金狼银狼兄弟情深,拿其中一个开刀是再合适不过。

在无宿山一个月的时间,我把毒狼留给我的地志全都牢记下来。

我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一点,现在出发去往相泽里村,晚上八点到九点就可以到达。

话不多说,我背上柴火一路步行,一身朴素打扮没有引起外人注意,八点二十左右顺利进入相泽里村。

村里的夜晚不像城里,八点多还是灯火通明,这里已经是漆黑一片。

相泽里村西面是个土坡,坡顶上有一棵不知多少年的大槐树,槐树粗大,枝叶繁茂,正是我藏身的好地方。

我自幼在狼穴长大,这些人的习惯都十分清楚。

比如说飞鸽传书,非十万火急情况下都在后半夜传书,而我现在要等的,就是银狼的飞鸽传书。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后半夜果然有飞鸽传书,只是信鸽并不是从村里往外飞,而是有信鸽飞进村里。

当信鸽恰巧飞掠我头顶时,被我用衣服扣了下来。

信鸽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我从竹筒里把信纸抽出,看到是金狼写给银狼的信,信中内容潦草,应该是关于某个特殊任务的。

看完信后,我又把信纸卷一卷塞了回去,然后把信鸽放归。

村子不大,月色也正好,信鸽落处被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决定今晚便动手。

我把捆在一起的柴火放开,从里面拿出了装着夜行衣的包裹,还有刀。

我换好夜行衣,拿起刀,隐匿在黑暗里,因为杀手都是见不得人的。

在狼穴,除了我和恶狼,其他杀手杀人都是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任务目标就离开。

而我和恶狼执行任务时更喜欢灭门,如今回头再看,这种行为一定是心理变态。

虽然都喜欢灭门,但是我跟恶狼还是有很大的差别,恶狼喜欢白日杀人,而我喜欢行走在黑暗的角落,就像现在。

我没有料想到,银狼竟然可以谨慎到数鸽子身上的羽毛,当然他数的只是鸽子翅膀的羽毛。

我盘坐在墙角的大水缸后面,偷偷看着银狼在鸟笼子前摆弄着信鸽的翅膀。

“十九、二十、二十一,翅膀上的羽毛是对的,这三根羽毛怎么破损………”

银狼打着灯,仔仔细细查看羽毛破损处,突然他目光一转,竟然死死的盯着我藏身的大水缸。

我不慌不忙的把头缩回水缸后面,我明白银狼这个举动,完全是出于杀手的判断和预感。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缸后面藏着人,信鸽羽毛破损的新旧程度可以判断出很多东西。

比如说有人在村子里捉了信鸽又放了回来,目标就很明确了;既然目标明确,那作为目标的一举一动肯定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但是那道目光会出现在哪呢?

房子转角、墙下水缸、房间床上………,一切都有可能。

当我再次把头探出去,银狼已经消失不见,屋里屋外漆黑一片。

我戴上狼头面具,沿着墙根移动。

移动到窗边,正想弓下身子避开窗户。

一柄银刀突然破开窗户,我侧身翻滚到院子中间。

“若不是我的鸽子突然开始咕咕叫,我真的不确定家里会有其他人。”银狼身穿黑衣、手持银刀从屋子里缓步走出来。

我转头看向关在鸟笼里的信鸽,刚才我经过鸟笼子旁边时,信鸽咕咕叫的频率的确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让我看看你是谁?”银狼点上提灯挂在门上,屋外照亮大片。

我抽出刀,摆出吾本橋一郎的剑架。

“孤、孤狼…”

认出我的身份,银狼已经紧张起来,仿佛是遇见了生平最强劲的对手,但我不会把他视作强劲的对手,或许五年前会,但现在不会,因为他还不够强。

如今的我若是再遇到曾经的吾本橋,我绝不会身受重伤。

银狼从台阶上高高跃起,举刀朝我劈来,我侧身躲开。

银狼蹲在地上转了半个圈,刀锋一转,改而横挥。

我用刀鞘插地挡开他凌厉一击,与此同时左手刀外刃上挑,划开了他的肚皮。

银狼虽然算得上是高手,但他的手段在高手行列中并不算高。遇到我,生死只在一招半式。

银狼躺在地上捂住肚子,他恶狠狠的看着我,“你果然背叛了狼穴。”

“是又如何,我这次就是要以你为诱饵,捣毁狼穴。”

银狼抬刀指着我,但是他那点伎俩我又怎么会不知?都是从一个地方训练出来的。

银狼的刀柄有四个小洞,小洞里面射出四枚透骨钉,我挪开一步就躲了过去。

“你的刀柄只能容下四枚透骨钉吧,还有其他手段吗?都统统使出来吧。”

此时银狼彻底绝望,“要杀要剐快快动手。”

“不急,还不到你该死的时候。”

我挑断银狼的手筋脚筋,然后走进他的房间,从房间里找来纸笔,蘸着银狼的血,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银狼之命提雪狼头颅来无宿山换——孤狼”

吹干纸条,卷一卷塞进竹筒,让信鸽捎信给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