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1年,我35周岁。

过去的35年人生——充实、幸运、精彩、刺激,不过更多的是荒唐!

但是,我对我自己曾经做出每一个选择和决定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是很糟糕。

我是农民家庭出身。家里一共六口人,我爹,我妈,两个哥哥和一直没有成家的二大爷(我爹的亲二哥)

从小到大,家里的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好,虽然家里有三个劳动力外出打工,但是仍然满足不了六口人的开销。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妈妈就经常跟邻居,或是亲戚借钱,然后等我爹回家的时候,再把借的钱还上。

1994年,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由于村里要修公路,需要拆除几家妨碍修路的房子。

正巧,我家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我们家就搬进了一间又矮又破的小土房。听我爹说,这是我爷爷的爷爷曾经住过的房子,可谓是历史悠久了。

站在远处看,老房的房顶上稀稀拉拉的铺盖着一层黑了的茅草,很薄。因为年久失修,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秃了,连烂茅草的影儿都没有了。

墙壁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坑,有的地方还伸着几根枯草枝,一掰就断,不知道是长出来的,还是人为插进去的。

房檐下还挂着几张蜘蛛网,上面落满了灰尘,没看见蜘蛛的踪影,想必它们也不愿意待在这里吧。

房子很矮,那时的我伸直手就能触摸到门框,小小的窗户也是触手可及。

推开厚重的木门,屋内景象一目了然。不过进门的时候要小心脚下,因为屋里的地面比外面的地面矮了三四十公分。如果遇到大雨天,那情况就很糟糕了。

房子一共两间,西边的略大,土炕和灶台连在一起,都在房间南面,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二。做饭的时候,满屋子都是烟,特别呛人。土炕也很小,只能睡三个人;东边的房间很小,放几袋粮食和半扇门板就满了。门板下面垫上几块砖,就给二哥当床睡了。

两扇漆黑的木门,因为时间太久了,早就已经关不严实了,锁门的时候经常裂着一条大缝隙。

我妈无所谓的说:“没事,就这样吧,反正家里也没啥可偷的。”

是啊,从裂缝里看进去,屋里陈设一目了然,估计最值钱的就是那口大铁锅了,简直穷的不能再穷了。

露天院子有巴掌大,周围也没有遮挡物,人来人往的都可以从这个院子里走。

院子东南角是茅厕,茅厕边上有一棵老树,那时年纪小,也不认识那是棵什么树。只记得夏天的时候,院子里会钻出许多的知了猴,爬到树上蜕壳,然后一整个夏天,小土屋都沉浸在蝉鸣之中。

就这样,我们一家为了不露宿街头,搬进了老房子。好在我爹他们常年在外打工不回来,要不然真睡不开,如果回来,估计就得打地铺了。

在这里,我们待了一年。

当时年幼的我,不知道生活所迫为何物,只是觉得住进如此破败的房子里会很丢人,所以当时内心是有些自卑的,不过面上却不显,甚至当时还跟班上的同学吹嘘自己在东北生活时养了好多只老虎,并且许诺谁和我好,我就送谁一只小老虎。

看到他们崇拜我的眼神,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简直是荒唐至极!

都说一个人越是缺什么就越爱炫耀什么,当时的我就是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