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邺礼貌点头,阿姨再次开口“这我就要说说你了,做人男朋友可不能这样的,把人扔在这就不管了,那姑娘天天站在窗口看,我是过来人,我晓得她在等你来哩,可怜好几天都没人来看她,自己扶着墙还要去打饭,你怎么忍心呢?”
本就自责,听了她的埋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仿佛看到了窗口的背影,过道中倔强的坚持,想起那日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喃喃自语他的名字,急忙给沐木打了电话:“喂,沐木,叶尘去上班了吗?”
“来了啊,不过今天店里修电路,都下班回去了,你找她有事?”沐木探究的问道。
“喂,喂”沐木听着电话的忙音,抱怨“真没礼貌”。
不知为什么,东方邺只想看她是否安好,去了她的住处才知道她搬了地方,路过路口才知道那天她是被赶出去,想必无处可去才坐在路口,后来发生了那样危险的事,他为什么没多问一句,为什么没多细心一点,那天她明明带着行李箱的,沿着路慢慢开着车,在马路上晃荡,一个急匆匆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喂,叶尘”。
着急赶路的人嘴里咬着面包,小跑着没有听见人群人的呼喊,东方邺在附近寻找,最后再一处网吧路口见到了,闷热的天穿着厚重的卡通服,“先生需要住店吗?需要上网吗?了解下,这里又便宜环境又好。”
东方邺没有出现只是停在远处看着她发传单,几个小时后终于见她再次摘下了厚重的头套,像只水洗的鸭子,有些好笑,有些狼狈,她应该很喝,只是在路边看了水咽了咽口水转身离开,拖着疲倦的身影向一处偏僻处走去,东方邺默默跟在她身后,生活了这么久的城市,竟然还不知道,这城市里还有这样的陋巷。
想了很久他没有敲响她的门,或许她并不想别人知道她的窘迫,或许他也不知道第一句话怎么开口,刚转身离开,就听见她的炸毛,“啊,啊,”想都没想转身而回,抬起手敲门,却被一个飞出一个身影撞了正着。
“怎么了?”东方邺开口。
“蟑螂蟑螂”叶尘机械回答,赶紧道歉“对不起,撞到你了”,当她看清面前的人,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屋内的小小凶手。
“东,东方邺”叶尘脑袋短路,随后的反应逗笑了东方邺,她拍着自己的脸,揉着眼睛“不对不对,肯定是眼睛花了,出现的幻觉”,用力抬起头再次瞪大眼睛,面前的人没有变,还是东方邺,“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欢迎?”东方邺问道,他可爱的反应让他心情大好,忘了所处地方的闷热,忘了这里难闻的味道。
“没,没有”叶尘紧张的低下了头。
见他没有邀请,东方邺第一次不请自入,只是进去后他又后悔了,因为这里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在他看来更像个铁盒子,自顾坐在了唯一的椅子上,脚边爬过叶尘最怕的小强,吓的他抬起脚。
叶尘羞红了脸,紧张的低着头“对不起,这里比较小”,拽着衣角偷偷看他,心都要从嘴里跳出,看他微皱起的眉头,眼眶突然酸涩“对不起”,微弱如蚊子的声音再次道歉,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只觉得这样的自己狼狈不堪,这样的地方会让他更为生厌吧?太多不确定,除了道歉不知在说什么。
“你,好些了吗?最近忙没去看你,刚知道你出院了,我也是无意看见你,才跟了过来,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好了”东方邺解释。
“好多了,谢谢”叶尘低着头回答。
看出她的不安,东方邺起身告辞离开,在快走到路边时,叶尘急匆匆追了过来,“东方邺,等,等一下”。
东方邺转身看着跑向自己的人,不由想起那日她奋不顾身奔向自己的样子,不过脑的问道:“有什么事?”
叶尘喘着粗气,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想起自己的目的,又赶紧解释“有事,有事”,伸出手递给他一个信封。
东方邺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叶尘背着手解释:“谢谢你那日救了我”,鞠了一躬转身小跑着离开。
东方邺笑着摇头:“胆小的像只老鼠”,开着车回了家,累了一天,坐在沙发上打开手中的信封,不知为何突然心中有些紧张,自嘲笑笑,抽出信中的东西,有零有整的钱,还有一张住院清单,这是那日住院他给交付的费用。
东方邺后悔没当时打开,急匆匆啃着面包,打两份工,就为了还他的钱吗?其实他如此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她给他的是什么,究竟为什么没有打开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准备把钱装回去的时候,从信封中调出一个东西,弯腰捡起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护身符,“平安”。
东方邺转着手中的小福袋,鬼使神差的挂在了自己的钥匙扣上,本该有些不搭,却又觉得挺可爱。
19年9月1日记里只写了一句:我坐在你曾坐在的椅子上发呆。
“这么热的天,你穿这么高领的衣服,是不是傻?”齐飞问道,紧皱的眉头不明白这丫头到底怎么了。
“去,修你的车去,你才是齐大傻”叶尘踢了他一脚,继续忙手上活。
“你,脖子上有条虫”齐飞紧张的指着她的脖子。
“虫,虫……哇……”起身拍打,叶尘害怕的自己转圈,齐飞只觉得好笑,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害怕的转圈圈低语道:“你是头驴吗?只会拉磨,已经没了。”
知道他在戏耍自己,叶尘紧追捶打“齐飞,我和你拼了”,难得热闹,另外的几人也停了下来起哄:“快,快点小尘,抓到他给他一顿暴击”嬉闹间,叶尘高衬衫扣字松来,脖子上突现的疤痕让齐飞突然停下脚步,冷了脸看她。
“看你在骗我”叶尘一脚踩在他鞋上,面前的人却没任何反应,只是盯着她瞧:“喂,你傻了。”
“说”齐飞突然拉扯住她的胳膊,叶尘吃痛挣扎道:“说什么?”
“谁欺负你了?这怎么回事”齐飞暴怒的想痛扁面前的人,怎么每每就都是伤。
“呃”挣脱齐飞的手,曹鸿飞,冯明也放下手中活凑了过来:“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了,你说,我们给你报仇,定把那孙子撕碎了。”
“就是遇见了小偷,多亏遇见了东方邺帮了我,只是小伤,已经没事了,本来就没多严重,因为疤痕体的体质才显着吓人罢了”叶尘赶紧解释,轻描淡写像那个意外只是她摔倒了一般。
“你,你……”齐飞被气的无语,叶尘反过来安稳他:“好勒,我都说没事了,大惊小怪,天热,我给你们买冰淇淋去。”
曹鸿飞看看这带空调的环境摇头:“唉,这孩子怎么这个性子呢?”
齐飞紧着双拳,木沐从外面进入,正好遇见买东西回来的叶尘,他自然看到了她脖子处的疤痕,眯了眼世俗的没问什么:“这叫来的巧,嘿”,大方拿了她手中的冰棍进了办公室。
“好了,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吗?”叶尘讨好的把冰棍塞给他。
“你……”齐飞对着讨笑的人松了气,他气什么呢?他又以什么身份去气?受伤的是她,反而自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有事你能不能叫我,我们下,这么多师兄总会帮你一下的。”
“就是,就是……”几人附和,气氛没那么冷,叶尘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这身后一群师哥。”
难得她哄着大家,在她好笑的姿势下,几人哄笑一团,齐飞却心中明白,她的心容不进任何人,而他更明白,这样的人,让他心疼。
木沐啃着手中的冰棍,看了看牌子,觉得还不错,透过百叶窗看着外面的人,他自然分的清那疤痕差点要了她的命,对那丫头更是好奇,这种性格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说不上哪里不好,只是觉得每次见她这样心里堵的慌,:“哼,女人啊,麻烦。”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她拼命打工,只是想换个好点的地方,倒不是她自己需要一个多好的环境,而是她想,万一,万一他像上次出现,至少有个能坐的地方,虽然……可万一他来呢?
“小尘你来办公室一趟”木沐冷着脸把人拎进了办公室。
“你们听说了吗?小尘在别处还打工呢?”冯飞八卦说道。
“嗯,我也听说了,没准老板就是因为这事找她吧”曹鸿飞猜测。
齐飞忙碌的手微停顿,又开始忙碌起来,时而喵像办公室,眼里有些担忧。
“小尘,我这里的薪水让你很不满意是吗?”木沐直接开口问道。
“不是,不是”叶尘挥手否认,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要不是昨天有人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拼”木沐的话中微有不快“对工资不满意你说啊,我可不想挂着什么克扣之名被人调侃。”
“木总,对不起,我没有不满意,我……对不起”解释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告诉他她把钱邮寄回了福利院,告诉他现在的窘迫,还是告诉她那致命的一刀花光了她唯一一点点积蓄。
“叶尘”木沐一声呵斥。
叶尘抬起头看着发火的人,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心里想着他是不是要赶她走了。
“我,你……”对上一双忐忑不安的眼,木沐却不知说什么:“真是讨厌极了你……”话说出口,又觉后悔,咽回后半句就成了叶尘耳中听到的话。
“对,对不起,可不可以不要开除我”叶尘更是紧张,刺耳的话听进了心,可她依旧不想离开,经管这样有些厚脸皮,可这是她唯一的念想,至少,至少还能看见他。
“你,我什么时候说要开除你了”木沐声呗升高,第一次没压住火气,也是第一次在暴走的边缘,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真从别人嘴里听见,昨日亲眼看见她狼狈的模样,他心里就有气,无处发泄。
叶尘不知要如何反应,只是低下头搅着衣角,看着自己的帆布鞋,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火大,只能沉默等着他的后话。
“嘟,嘟,嘟”木沐口袋里的电话救了叶尘一命,“喂,嗯,好,知道了”。
两人话没说完就这样结束,这也成了定是炸弹让叶尘害怕,怕哪天被赶走,只能更勤快一些,更勤快一些。
“我有急事出差几天,这几天就由国庆在店里”木沐急匆匆告别,眼喵了眼站的最远的叶尘,心中一声叹,心里想着,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刘国庆是刘安邦的儿子,上次聚会刘师傅就说了让他来店里呆几天,收收性子,这刚来两天,木沐就有了这个决定,也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吃这门活的人。
木沐不在店里,叶尘照常上班下班,每次总是最后一个离开,“轰隆,轰隆”机车启动的声音,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东方邺的赛车,心跳加速,想他何时来的,怎么自己没见到,这是多少个日夜没见过他了,凌乱的脚步奔向车库。
“呃,刘总”机车上的人不是她想见的人,是刘国庆,正洋洋得意准备出发,身后还带着美女,不知为何,这车叶尘总觉得和东方邺更配,刘国庆一头染发,还不太够长的腿总让她觉得别扭,终于是她想维护的,故而鼓起勇气开口道:“这是东方先生的车,店里规定,客人的车,不可骑出店外。”
“识相点,赶紧滚开”刘国庆觉得面子挂不住,爆了粗口。
“我不,你要不下来,我就给刘师傅打电话了”叶尘想到唯一可威胁他的话。
“你还真以为我把他啊,有种就去告状啊,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刘国庆不屑,对着身后的人道:“妹妹坐好了,哥这就带你兜风去。”
机车哼哼着,叶尘好像听见了它的反抗,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站在了机车前方,伸开了手掌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