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全的大部分症状都和他相似,但周德全和他完全是两种病。”
“你的意思是?”
“很多年之后,人们对这些木乃伊的头发进行了化验,测定出他们体内的砷含量是正常人很多倍。也就是说,他们是被小剂量的砷一点点毒死的。”
肖城不禁瞪大了眼睛,“砷是什么?”
“就是砒霜。”
“古代还有这么高明的杀人手段?”
“不一定是杀人,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喝的水里有毒,而砷这种元素恰好对木乃伊的形成具有天然的帮助作用。”
肖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么你是怀疑周德全的死……”
不等他说完,唐瑶就朝他暗暗眨了几下眼睛。
“所以,你过来是想干什么?”肖城明知故问。
“我当然要说服她们再做一次尸检啊。”
肖城用手摸了摸唐瑶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嗯,没发烧,那你脑袋一定是被门挤了。”
“你几个意思,活够了?”唐瑶攥了攥拳头,露出一副吓人的样子。
“你想如果是慢性中毒,谁最有可能是下毒的人?”
“谁都有可能啊。他的仇家,包括昨天放跑的那个。他朋友,经常跟他一起喝酒吃饭的人。或者……她媳妇?”
“知道你还敢来?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顺利当然最好。如果有人拦我,不正好说明他有嫌疑吗?大不了我偷偷带走几根头发,一样可以检测啊。”
肖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转了几下眼珠说,“此话有理。不过如果真是她媳妇,你不怕她把你就地正法,剁成肉馅,包成人肉包子吗?”
唐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如果真是那样,你一定要记得报警,不要相信任何宣称我是自杀的言论。”
“放心,如果真是那样,根本就找不到尸体。没人会关心你是自杀还是他杀。”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正说着,背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女声。二人回头一看,一身缟素,脸色惨白的于秀莲正站在他们身后,目光幽怨地看着他们。手里捧着一个棕黑色的骨灰坛。
“嫂子,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过来送送你丈夫,没有别的意思。”
“跟我来吧。”于秀莲面无表情淡定地说,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二人跟在身后,唐瑶小声问肖城,“你说咱俩刚才说的话她听见了吗?”
于秀莲突然停住了。
肖城小声说,“我不确定刚才的话她听没听到,但这句她指定听到了。”
“这里就是了。”于秀莲推开门,一股死灰伴随着烧焦动物尸体的味道传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唐瑶惊讶地捂住嘴巴。
院子里只剩下几根黑黢黢的大柱子,到处都是灰烬,还有满地脏鲁鲁的黑水。
“昨天半夜着火了,都烧没了,家里乱糟糟的,你们随意吧。”说完,她走到院子中央,用手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倒在了骨灰坛里。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盖上。
看着眼前的情景,唐瑶也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肖城小声问她,“还能验吗?”
唐瑶摊摊手,“死者已经被烧成灰了,别说头发,连个骨头渣都难找到。”
她走到于秀莲身前,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张口了,“秀莲姐,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你还记得吗?”
于秀莲抱着骨灰坛,咽了口唾沫说,“昨天我把德全接回来以后已经是半夜了。我实在太累,就睡着了。后来我被呛醒了,火特别大。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火扑灭。我也只受了点儿皮外伤。”
唐瑶低头一看,于秀莲的手臂上红突突的一片,还伴随着小水疱,看起来至少是二度烧伤。
肖城在院子里简单地拍了几张照片,便偷偷溜出去了。
……
……
不多一会儿,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进口小轿车停在了门口。一身警服的段景琦下了车,径直朝她走来。
“你报的警?”唐瑶问于秀莲。
“没有啊。”
“难道是来找我的?”唐瑶心里小鹿乱撞,心想世界真不公平,长得帅的偏偏还这么有钱,怪不得脾气不好。想到昨晚他对自己的态度,唐瑶转过身,假装没看到。她心里一个小人儿说,“原谅他,主动打个招呼吧!”另一个小人儿却说,“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这里多危险,你怎么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她身后响起,任何时候都没有这么悦耳过。
唐瑶低着头,撅嘴转过身,刚想张口说话,却看到段景琦的背影,怀里正搂着娇艳欲滴假装摔倒的邓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