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天下午,李雪琴带着小孩子一般的活泼喜悦踏进了我们教室的门,就是因为好事成双,大家都知道了。
没什么好提的,只记得李雪琴下课时候说了一句,“陈裕银记得安排好下个星期的清洁任务,这几个星期女生宿舍搞清洁,都搞的不错,男生要加油。”
我们班上“重女轻男”观念是非常明显的,物以稀为贵,大家都懂,但是实际上在我们这个学校里面,女生的总数是比男生的总数多的,多了将近半个班,具体的还是取决于我们的艺术班,尤其是舞蹈班,基本上都是女的。
好啦,多余的话我也不说,反正我们吃过的亏也不少,年轻的老师也是很腹黑的,只不过李雪琴算是比较好的啦。
反正我只知道一班的老师应该是我们整个年级平均下来年龄最小的,难怪我每天看到卓都是“油光满面”的,感觉卓好像已经变了,变得不再“一愁莫展”,难怪最近我都没有看见卓来串门,总觉得按这样子发展下去,怕是展都要孤独终老。
刚刚提到的陈裕银,是我们班的劳动委员,身高和李雪琴差不多,算是像娃娃一样的胖(也不能说是胖吧,反正就是像娃娃一样的),看起来是比较有肉的,眼睛比较大,头发边的鬓毛垂在脸颊两侧,时常会扎着辫子。
“好的。”陈裕银非常爽快地应下,如果我猜的没错,今晚就要开始排兵布阵了。
下午就这么快的过去,我一步步踏在楼梯,一级一级往下,直至看到那个榜,“我一定要知道全年级第一是谁,总有一天我要把他干下来,这是无可质疑的!最好是在大测,虽然我大测最佳也是拿到年级第二。坚决不做‘万年老二’。”
“哦?!居然是‘包包’!”我笑了,晃着头走开了,双手别在身后,“‘包包’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没法比呀,没法比。”
“包包”,全名包奇暄,并不是因为他的身形长得像个包子,只是因为上个学期我们叫多了,索性都这么叫。
嗯,关键还是因为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面插播的广告,有几则非常好看,就好比是《绿豆蛙》给生活加点料!还有《你好,包包》,不错,就是这个,我就自顾自地哼起了它的背景音乐。
而包奇暄的性格也有点像包子,软软的,非常有弹性。
包奇暄算是原来我们班很受欢迎的角色,原先呢在年级上也是非常厉害的,和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我就总是借他的《作文素材》来看,结果每次我都忘记还了,包奇暄总是笑着催我,“没事,你接着看,看够了再还。”包奇暄日后必然是一大角色。
不过自从分班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乱杀还是被乱杀?我也不大清楚。
渐渐地,夕阳被一抹乌云吞噬,唯一残存的一口气,也被无情地吃掉,即将接班的月亮,早早地躲了起来不见踪影,生怕被赶上,不过雨始终未下,只是在那里酝酿着。
学过生物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看就知道,要不就是酵母菌放少了,要不就是还在通氧气让酵母菌大量繁殖,或者说酒快酿好了,还差最关键的几天就准备开锅了。
原本就炎热的下午,滴雨未下,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在汗水里度过的,此时的这种做法,就像占着茅坑不拉屎,愣是要把这茅坑给蹲破了,才肯离开。可怜大家一个个都叫苦连天,漆黑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山竹”台风,那个时候,我多么天真的想说一句,“如果这个台风是黑级的就好了……”
那这样子,我就真的可以当一回追风少年了,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我要引雷霆击碎黑暗!把所有东西都装进我的胸膛,那不就相当于开膛破肚吗?是不是有点过于残忍了?
吃完了苹果,没事儿的时候,我总要在宿舍周围晃晃,直至走到了310宿舍,那必须得走进去串串呢!
“梧世潼吃晚饭了没?”梧世潼刚洗完澡,苍起来的头发显得他别有一番风味,整个人显得更加的俊朗。
“没呀!”梧世潼兴许是已经“好久不见”我了,忽然想起来了些什么,“桂花,从这个学期开始,就没有再找你下围棋了,看一下你的围棋有没有点长进?”
“你不是要吃饭吗?”说着我正要走。
“吃什么饭呢?来来来,反正现在闲的都是无聊,饭什么的又不是吃不到。”梧世潼说着从他柜子里拿出围棋,我也跟着凑了上去。
“梧世潼不行呀,你怎么这么穷啊?都没什么吃的了。”
“哎呀,你怎么老是关注吃的呢?我的物资早就没有了。”梧世潼关上门,拿出他的迷你版围棋放在二号床上,那棋本来是用来打五子棋的,棋盘也不算大,约莫13路吧。
“开学了,我都没怎么练,才刚接触了多久啊,怕不是又得被乱杀。”我掐起一颗白棋,食指在下,中指在上,占据一块角地。
“说的我练了一样,还不是愁没人打,找人呢!”梧世潼并没有像我一样放在角地的那个点,而是放在了那个点旁边(具体是哪个记不清了,反正都可以),“也就只有你还会点,能勉强将就着的打。”
“搞什么啊,每次我都以1/3输给你,每次点木都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我又放了一颗到另一边的角地。
“这就告诉我们要勤加练习,我只比你早学了一个月。”梧世潼没有,急着继续占角,而是开始巩固边防,在角地又补充了一颗。
“主要是我本身对围棋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要是真的打起来,我真的就是个渣。”这是实话,象棋,我还会一点,围棋我是真的不行。将边地的中间的黑点占住,三颗黑子连成一线。
“梧世潼,你扮猪吃老虎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可小心点,别哪天真变成了猪。”
“要隐藏实力,嘎嘎乱杀。”梧世潼三颗白子连成v形,角地算是巩固。
“考试无非就是乱杀与被乱杀的区别,你是想乱杀还是想被乱杀?”我直接一问,开始巩固边防。
“那不用说的啦,自然是被乱杀。”梧世潼直接就开启了攻势……
半个钟后……
“不用看了,点目吧,我看一下有没有缩小到1/2。”搞什么啊,偶然盘活了梧世潼一块边地和角地的棋,谁能想到,我晚了一步,直接就被梧世潼占领中心,被迫开启防御战,杀得我只能在最后的那两角夹一边苟延残喘。
“还是2/3,不行呀!你都没练吗?”梧世潼神色平平常常,“不过你用的都是定式,后面的基本上就没啥套路了,也不是说没啥套路,只是中我的套路而已。”
哎,梧世潼的凡尔赛是我见过最绝的,“得了得了,帮你收拾完,你就赶快去吃饭吧,都5:30过了,像平常这个点,估计都没剩多少饭了。”将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分开,扫进棋盒当中。
随后我们一起下楼,在一楼教师办公室门前分开,“快去吧,别到时候没饭吃。”
“桂花,拜拜。”梧世潼说话总是有个习惯,就是总是习惯把我的“花”,读成“发”,想来这个学期,梧世潼又要开始玩游戏了……
那天晚上,我是被热风给吹回去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都不好,感觉就像要发烧了一样,万一我感染了新冠,是不是就要与世长辞了?我总是这么单纯的地想着。弄得我写作业,写到脑壳儿疼,眼眶疼,浑身上下四肢酸软无力,一看就知道,损我的友一定会这么说,“你怕不是肾虚,快来点汇元牌肾宝片吧!”我就得翻个白眼。
所幸今天并没有要收的化学作业,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宿舍,不过今天很不一般,宿舍门窗紧闭,四下空无一人,很快,我就察觉了不对劲……
“良心呐,宿舍竟然开了空调!今晚的睡觉有着落了,如果下个雨,肯定就更加舒服!”我满心欢喜,“不用说,大家一个个不躲在这里吹空调,明显就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按照“多年”以来对大家这一些沙雕的性格,不可能在这个点了,都没有人来串门,更不用说宿舍,现在一盏灯都没有开,像往常海晖在这个点,早就已经打开了他的音响,不要说,更不必说,跟他们演出戏吧。
“今天怎么没有人呐?”我灵活的把水杯放在柜子上,校卡从脖子上拿下,一甩一甩在床上,披在身上的校服,右手往后脑勺一抓,用力一扯,径直铺在了我的床上,三两下脱下手表一甩,在墙上一个反弹,落到了我的衣袖旁边。
这时阳台上传出来些许躁动,我全当没听见,拍开了灯,“差不多了,看他们等的都急。”
“当!咔!”后门的门锁被打开,还海晖从左手边忽然窜出来,我面部表情一跳,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右手边的厕所忽然窜出来一个王骏奇,我直接给无视了,至于另一个厕所里面躲着的,我也就没有再管,演技太差,这不能怪我。
观察了一下,发现杨皓然和展都还没有回来,站肯定是下不到的了,他回来的太晚了,到那个时候,我们都快睡觉了,至于杨皓然吗?勉强试试吧,不过暴露点太多了,最后他只是呆呆地说了一句。
“你们的演技也太差了,多少在宿舍里也得留三两个人吧,全都躲到阳台去下,你们当我傻子吗?”
“嗯!”大家点点头。
“啊,真的吗?”杨皓然不可置信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你们说是那就是吧。”
唉,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主要是间隔的时间太短,根本分不清楚谁会先过来。
那晚的雨,总算是下了,打的那叫稀里哗啦,躺在床上,我静静地看着“青山”顶上几棵高大的树在风雨当中轻轻颤动,左右摇晃,我就生怕它们就这么倒了可不大好。
“看来今天的觉会很好睡!”下雨天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滋味,对我来说,就是睡觉特别香甜,我非常享受这种惬意,那晚的雨,下了整整一夜,中间没有停过,我也非常难得的睡得很沉。
第二天起的老早,只不过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虽不至于昨晚那般,但是很高兴,就是因为跑操不用跑了,可以睡懒觉了!
就这样抱着这种心态,我又多躺了20分钟,这之后,便踏着蒙蒙的细雨,去向了我们的饭堂,完完全全就真的是走过去的。对高中生来说,好吧,其实对大多数人也一样,这一点点的蒙蒙细雨,无法造成多大伤害,冲个澡就没啥事儿,淋着还挺舒服的。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每次看到下雨,尤其是这种春天的下雨,我总是会想起庾澄庆的那首《春泥》,嗯,还挺好听的。
天气总算不再炎热,枝叶上的露水滴落,即使鸟儿从天上厌倦地低飞过,叽叽喳喳地喧闹着为什么雨还不停,此情此景,我不禁想……记录一下。
今日的薄雨,留恋着昨夜的芬芳,在充满露水的温床,撒下心中的向往,滋润着饥渴的大地,清晰地看着前进的方向。没有迷茫,不曾仿徨,只在清晨百鸟的吟唱,当中一展歌喉的嘹亮,直击众生的心房。没有隐匿,不曾躲藏,只在清爽的晨风当中,一摸掌心的冰凉,抚平身上的酷热难当。
不得不说,这是我认为我的文笔最好的地方,为我自己而感到骄傲,内心欢喜得像一个骄傲的宝宝,如何如何?是不是很绝!
到上午语文课下课时,雨也算是停了,转而变成了多云。
王殷平老师想黄鑫豆招招手,“我们班有没有写字比较好的同学?之后有个活动,硬笔软笔都可以。”
然后我就被拖上去了……
我非常无辜,只不过黄鑫豆说了一句话,让我根本无法反驳,“老师,桂向华写过的行楷很好看呢,我觉得可以推荐他参加。”然后向我比了一个“你行”的手势。
这还不是因为近期的那个活动,第二周时,学生会有组织,叫我们每个班写至少十张心愿卡,语文科代表负责,啥话都行。关键是我闲来无事抄的本子被吴新雁看见了,过不了多久黄鑫豆就找上了我,本来我也没多大点事,就干脆给写了,结果就成了这样……
“好,那我给你们一人一张书法纸,你们抽空写,完了放到我桌面。”王殷平老师拿两张纸给我们,“随便抄一篇课文不用管标点,抄满就行。”随后老师便走了。
“这东西不有手就行?”毕竟我都是练了差不多两年的行楷,再加上字也不多,也就堪堪百八十个,所以不到十分钟就全部写完,“黄鑫豆交给你了。”
“这么快?哇,写的这么好看!”黄鑫豆看着自己还没有写完一半的纸,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笑容。
“好看个什么呀?这是我写慢了,我平常写作业的字,不知道比这丑多少倍,不说了,不说了。”一想起我平常写作业的那些丑字,简直不堪入目,我就撤了,至于最后黄鑫豆是什么时候交过去的,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周六就一节语文课。
在上物理课之前,我们宿舍每个人都被成功地敲了一次头,然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掩面哭泣,哭到连声音都没有了……
“这东西该怎么写?”我看着面前的一大张500字的原稿纸,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