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后燕纪·慕容垂（中）

建兴元（386）年春正月，王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置百官，缮宗庙社稷，立世子宝为太子。以左长史库辱官伟、右长史段崇、龙骧张崇、中山尹封衡为吏部尚书，范阳王德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领司隶校尉，抚军慕容麟为卫大将军，其余拜授有差。

翟辽执滕恬之，遂据▲黎阳。晋豫州刺史朱序遣其将秦膺、童斌讨之。

三月，晋泰山太守张愿以郡叛降翟辽。辽众稍振。

帝追尊母兰氏为文昭皇后，欲迁文明段后，以兰后配享太祖，诏百官议之，皆以为当然。博士刘详、董谧以为：“尧母为帝喾妃，位第三，不以贵陵姜原。明圣之道，以至公为先；文昭后宜立别庙。“帝怒，逼之，详、谧曰：“上所欲为，无问于臣。臣案经奉礼，不敢有贰。“帝乃不复问诸儒，卒迁段后，以兰后代之。又以景昭可足浑后倾覆社稷，追废之；尊烈祖昭仪段氏为景德皇后，配享烈祖。

封子农为辽西王，麟为赵王，隆为高阳王。以范阳王德为尚书令，太原王楷为左仆射，乐浪王温为司隶校尉（即司州）。

夏六月庚寅，西燕主永遣使称藩。

帝遣太原王楷、赵王麟、陈留王绍、章武王宙攻苻定、苻绍、苻谟、苻亮等。楷先以书与之，为陈祸福，定等皆降。帝封定等为列侯，曰：“以酬秦主之德。“

秋八月，帝留太子宝守中山，以赵王麟为尚书右仆射，录留台。庚午，自帅范阳王德等南略地，使高阳王隆东徇平原。丁零鲜于乞剽掠居民，赵王麟掩击，擒之。

翟辽寇▲谯，朱序击走之。魏以内难求救于燕，帝遣赵王麟救之。苻丕为慕容永所杀，永遂据▲并州。

九月，寺人吴深据▲清河反，帝攻之，不克。赵王麟助魏杀其叛臣拓跋窟咄，引兵还中山。

冬十一月，慕容柔、慕容盛及盛弟会等皆自并州来奔。

十二月乙酉，帝攻吴深垒，拔之，深单骑而走。帝进屯聊城之逢关陂。初，太子洗马温详奔晋，以为济北太守，屯▲东阿。帝遣范阳王德、高阳王隆攻之，详遣从弟攀守河南岸，子楷守碻磝以拒之。

帝以魏王珪为西单于，封上谷王，珪不受。

二（387）年春正月，帝观兵河上。戊午，遣镇北兰汗、护军平幼于碻磝西四十里济河，隆以大众陈于北岸。温攀、温楷走还城，平幼追击，大破之。详夜将妻子奔彭城，其众三万馀户皆降于燕。帝以太原王楷为兖州刺史，▲镇东阿。

翟辽遣其子钊寇陈、颍，朱序遣其将秦膺击走之。

二月，遣范阳王德、陈留王绍、龙骧张崇帅步骑二万会高阳王隆击张愿。战于▲瓮口（戍）（在今山东长清县西北），大破之，斩首七千八百级，愿脱身保▲三布口（在今山东肥城市东）。隆进军历城，青、兖、徐郡县壁垒多降。以绍为青州刺史，▲镇历地。

三月，上谷人王敏杀太守封戢，代郡人许谦逐太守贾闰，各以郡附刘显。以乐浪王温为尚书右仆射。

四月，帝自碻磝还▲中山，慕容柔、慕容盛、慕容会来自长子。庚辰，为之大赦。帝问盛：“长子人情如何？为可取乎？“盛曰：“西军扰扰，人有东归之志，陛下唯当修仁政以俟之耳。若大国一临，必投戈而来，若孝子之归慈父也。“帝悦。癸未，封柔为阳平王，盛为长乐公，会为清河公。

晋高平人翟畅执太守徐含远，以郡降翟辽。帝谓诸将曰：“辽以一城之众，返覆三国之间，不可不讨。“五月，以章武王宙为督中外诸军事，辅太子宝守中山，帝自帅诸将南攻辽，以太原王楷为前锋都督。辽众皆燕、赵之人，闻楷至，皆曰：“太原王子，吾之父母也！“相遇归之。辽惧，遣使请降。以辽为徐州牧，封河南公；前至▲黎阳，受降而还。

井陉人贾鲍，招引北山丁零翟遥等五千馀人，夜袭中山，隐其外郭。章武王宙以奇兵出其外，太子宝鼓噪于内。合击，大破之，尽俘其众，唯遥、鲍单马走免。

魏欲击刘显，乞师于帝。吴深杀清河太守丁国，章武人王祖杀太守白钦，勃海人张申据高城以叛，帝命乐浪王温讨之。（即清河、章武、渤海三郡之叛也）

七月，赵王麟讨王敏于▲上谷，斩之。

刘卫辰献马于燕，刘显掠之。帝怒，遣太原王楷将兵助赵王麟击显，大破之。显奔马邑西山，魏引兵会麟击显于弥泽，又破之。显奔西密，麟悉收其部众，获马牛羊以千万数。

立刘显弟可泥为乌丸王，以抚其众，徙八千馀落于中山。

冬十月，翟辽复叛，遣兵与王祖、张申寇抄清河、平原。

三（388）年春二月，翟辽遣司马眭琼诣帝谢罪，帝以其数反覆，斩琼以绝之。辽乃自称▲魏天王，改元建光，置百官。

青州刺史、陈留王绍为晋平原太守辟闾浑所逼，退屯▲黄巾固。帝更以绍为徐州刺史。

三月乙亥，以太子宝录尚书事，授之以政，自总大纲而已。赵王麟击许谦，破之，谦奔西燕。遂废代郡，悉徙其民于龙城。

夏四月丁亥，立夫人段氏为皇后，以太子宝领大单于；其妹适范阳王德。追谥前妃段氏为成昭皇后。五月，翟辽徙屯▲滑台。

秋八月，护军平幼会章武王宙讨吴深，破之，深走保▲绎幕。九月，张申攻广平，王祖攻乐陵。壬午，遣高阳王隆将兵讨之。

冬十二月，太原王楷、赵王麟将兵会高阳王隆于▲合口，以击张申。王祖帅诸垒共救之，夜犯隆军，隆逆击走之。追击，大破之。甲寅，申出降，祖亦归罪。

四（389）年春正月，以阳平王柔▲镇襄国。庚申，召幽州牧、辽西王农为侍中、司隶校尉；以高阳王隆为都督幽、平二州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幽州牧，建留台于龙城，以隆录留台尚书事。又以护军平幼为征北长史，散骑常侍封孚为司马，并兼留台尚书。时慕容暐及诸宗室为苻坚所害者，并招魂葬之。

夏四月，以长乐公盛▲镇蓟城，修缮旧宫。五月，清河民孔金斩吴深，送首中山。

范阳王德、赵王麟击贺讷，追奔至勿根山，讷穷迫请降，徙之上谷，质其弟染干于中山。

冬十月乙酉，冀州刺史、乐浪王温为其帐下故堤所杀，谥曰悼王。堤帅守兵二百户奔西燕。辽西王农邀击于襄国，尽获之，惟堤走免。

五（390）年春正月，翟辽向▲洛阳，晋雍州刺史朱序击走之。秋八月，朱序击翟钊于▲鄄城，钊走河北。又败翟辽于▲滑台，其将张愿降晋。

九月，北平人吴柱聚众千馀反，入白狼城。高阳王隆讨平之。

六（391）年春正月，置行台于蓟，加长乐公盛录行台文书事。

贺染干与其兄讷相图，魏欲并之，告于帝，请为乡导以讨之。二月甲戌，遣赵王麟将兵击讷，镇北兰汗帅龙城之兵击染干。

夏四月，兰汗破贺染干于▲牛都。六月甲辰，赵王麟破贺讷于▲赤城，禽之，降其部落数万。帝命麟归讷部落，徙染干于中山。（与389年事有重复）

秋七月壬申，帝如▲范阳。魏与燕绝。

冬十月壬辰，帝还中山。翟辽卒，子钊代立，改元定鼎。辽攻▲邺城，辽西王农击却之。

十二月戊申，帝将讨翟钊，如▲鲁口。

是岁，尚书郎娄会上疏曰：“三年之丧，天下之达制，兵荒杀礼，遂以一切取士。人心奔兢，苟求荣进，至乃身冒縗绖，以赴时役，岂必殉忠于国家，亦昧利于其间也。圣王设教，不以颠沛而亏其道，不以丧乱而变其化，故能杜豪兢之门，塞奔波之路。陛下钟百王之季，廓中兴之业，天下渐平，兵革方偃，诚宜蠲荡瑕秽，率由旧章。吏遭大丧，听终三年之礼，则四方知化，人斯服礼。“帝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