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和吴敏怎么也没想过，陈晟会拒绝他们。
“为什么？”
王海惊诧道。
他原以为招揽陈晟没有任何难度，在他眼里，陈晟是一个敢独身一人深入鬼窟的英雄，加入他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是个学生，高高才高考完，今年九月我就要上大学了，而且我还有我的加入。”
陈晟十分平静，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
解决杨伊的事情，那是因为他误以为对方出现在孤儿院内，前往圆月湖更是为了救壮壮。
之所以帮助王海他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如果能救，他不会施以援手，但陈晟不是英雄，他不会为了其他人而舍弃自己。
如果他死了，那老院长，壮壮，小美他们，又该谁来守护呢？
听完陈晟的话，王海和吴敏沉默了，他们对视了一眼。
确实，他们好像忘记了陈晟的年龄，他只是一个十八岁，刚毕业的高中生，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王海手指摩挲着水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想问一下，像宏阳大厦这种事件，你们行动队是以什么条件来判断，什么时候应该处理？”
王海愣了愣，不过依旧如实回答道：
“主要是事件的烈度，还有影响范围。像宏阳大厦这种，死亡人数很少，并且能够通过封锁减轻影响的事件，一般很难及时处理。”
“这种情况很多吗？”
陈晟记得，奇闻异事吧里几乎每天都有人发帖说自己遇见了灵异事件，就算其中有捕风捉影的，但也从侧面反映出真正的事情其实不少。
“不算多，也不算少。”王海双手合十抵住下巴。
“陈晟同学，你知道鬼是怎么来的吗？”
陈晟摇头示意自己不明白。
“不知道？陈晟同学，这么说来，你的内力不是被人传授的？”
不等陈晟回答，王海继续道：
“别紧张，这并不稀奇。古时候，哪怕是现在，也有很多前辈喜欢把自己的武学用各种东西盛放，然后放在各个地方伪装起来，等待有缘人获得，如果没有缘分，说不定你拿着只是把粪叉，到有缘人手里就是方天画戟了。
所以我们不会去探究你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毕竟就连我自己也得到过。”
王海朝陈晟挤了挤眼睛。
“我三年前去古玩市场捡漏，就正好淘到过一本唐朝的术法典籍，当时那玩意隐藏成了一本道经，我也是拿到后3个月才发现的。
“这种事很正常，你不用担心，有时候我们特事处还会专门组织大家去各个地方的博物馆旅游，看能不能找到前人留下的传承，典籍。”
听完王海的话，陈晟只觉得，这些前辈们是不是太随意了。
把武功秘籍藏在武侠小说里，这是有多无聊？
“咳咳，扯远了，我们先来说正事。”王海将话题拉回正轨。
“鬼，是我们对以阴气为力量，以吞噬人类魂魄为养分怪物的统称。”
“阴气想必陈晟同学你已经接触过，我就不多说了，这是种和我们人类内力相反的力量。我们人类通过修行三魂七魄，从生命中提炼出至阳至刚的力量，统称为内力。
而鬼则相反，他们没有三魂七魄，是一种以怨念为根的阴气集合体。所以说，人死后，是无法成为鬼。”
“可是，我记得宏阳大厦的鬼不就是被宏利杀死的杨伊吗？怎么会无法成为鬼呢？”
王海很喜欢当老师的感觉，他扶了扶并不存在的镜框。
“这个问题你问的很好。”
他看着陈晟，轻声问道：
“你觉得，鬼杨伊，是死后的杨伊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王海很肯定地摇摇头。
“我说过，我们人拥有三魂七魄，而鬼只是以怨念为根的阴气聚合体，从组成结构上来说，人和鬼完全没有关系。”
“可是……”陈晟张了张嘴，他记得杨伊对自己生前的事记得很清楚，也认为自己是杨伊。
她怎么会不是杨伊呢？
“这里就要涉及鬼的诞生了。”王海等陈晟思考了一阵后。
“鬼是阴气的集合体，可阴气为什么会集合成鬼？”
“是怨念？”
“不错，是怨念。人在死后，若是心中有恨，有怨，这股怨念在人死后，并不会随着魂魄一起消散，而会在世间停留许久。而如果有一天，怨念正巧遇上大量阴气，鬼就诞生了。”
“这个鬼，拥有生前的部分记忆，甚至也会认为自己是那个人，可你认为，这个鬼是那个人吗？”
“不是。”陈晟明白了，鬼和人的关系就像是，一个人死后，他的记忆被上传到了一个机器人体内，可以说那个机器人就是以前的人吗？
当然不是。
“这么说来，只要世界上有意外横死的人，甚至死前有怨气的人，鬼都不会消失？”
“不错，是这个道理。即便我们将过去诞生的所有恶鬼堵在了一个地方，但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鬼出现，这是我们人类逃不开的宿命。”
王海手指摩挲着杯壁，苦笑道：
“所以，我们才会这样如饥似渴的吸收人才，因为，我们真的很缺人手。”
“抱歉了。”陈晟只能这样说。
老院长和孩子们需要他，他不能，也不会离开这里。
陈晟没有忘记，只是因为自己上学白天离开了孤儿院，就导致壮壮差点儿没了命。
而且按照王海所言，城市里每天也可能有新鬼诞生，而行动队大部分时候，都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将鬼除掉。
一旦他离开孤儿院太久，家里随时会发生意外。
见屋内再度冷场，陈晟靠着椅背，嘴里幽幽道：
“其实，我不一定要加入你们。”
“什么意思？”
“你们组织成员不是太少，没办法及时处理一个城市里新生的厉鬼吗？其实，这种忙，我可以代劳。”
陈晟用手指着自己。
“如果说对付恐怖的恶鬼我做不到，可解决像宏阳大厦这种层次的鬼物，我觉得我还是没有问题的。”
自从壮壮被镜鬼抓走后，陈晟就明白，鬼这种东西是不讲逻辑的。
你可以不去管他，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出现在你身边，伤害你的亲人。
陈晟不希望孤儿院里再有其他人被伤害。
所以，他只能先下手未强。
在城内的鬼危害到他亲人前，将他们全部杀个干净。
王海听完眼睛一亮，这种事好像的确可以。
“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半饷后，王海拿着电话回来。
“我们队长同意了你的建议。”
说着王海将桌上的文件袋打开，从中取出几份文件。
“这是你的冷兵器证明，还有身份证明，在西川你如果遇到鬼怪，可以持械出手，必要的情况下，可以要求当机机关协助。
“本来呢，你还有调动特警部队的权限，不过嘛，你毕竟没有加入我们组织，所以这些权限不能给你。而且一但你擅自持械伤人，受到的惩罚会比普通人还重，这点你一定要注意，不要违法犯纪。”
陈晟点头示意自己清楚，王海则一边收拾文件，一边随口道。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因为我们组织是不能向大众公开的，所以加入我们后，所有成员都会在档案上划入公务员编制。”
王海扣了扣下巴，思索道：
“像我们这种队员，明面上的身份是科级干部，组织还会给我们分房子，车子，而且。”
王海伸出五根手指。
“每个月，我们还有5万块的薪水，不包括奖金。并且，你还可以调动地方上的特警部队，辅助你的行动。”
五万块？一个月！
陈晟脑袋嗡嗡作响，五万块，这能吃多少顿自助餐啊。
“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王海对着他挤眉弄眼。
“五万块，一个月哦。”
“……”
心脏砰砰砰的跳动，陈晟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控制住自己嘴巴不要大声喊出。
“我愿意”。
他拿上自己的文件，快步离开办公室。
他害怕自己要是再待一会儿，就要忍不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