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又要开始一次你死我活的战斗,没成想就在余轻清缩回水仙身后后,四下竟寂然无声一片死寂。
直到下一刻,马车里的人轻咳了一声,他们的马匹便依次调头,车队开始整顿返航......
水仙颇为奇怪,道:“这就走了?光打雷不下雨?”不是在对任何人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也不指望有谁接话。
成礼凝神看着正在返航的车队沉思。
果然,那一路的铁骑车队刚掉头回反,不远处的天门就见一个身影冲出。
绿女黑着脸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压想要直奔三人,不过被赶来的面具男拉住了。俩人在那里低语交谈着,因为几人离得远,就只能看着他们俩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
半响,俩人好像商定好了。
只见绿女跺了跺脚,十分不甘的样子,怨愤直盯几人。最后还是面具男拉着走了,车队已然走远,就在余轻清以为这事到此就结束了,刚松了口气时那面具男又跑了回来。
他对着三人礼貌地鞠了一恭,便直言道:“余三姐儿,我们主子有话要说还请向前说话。”
成礼想过多种了结这事的方式,但独独没想过这一种,他微微侧过头,想看清余轻清现在的表情。
余轻清疑惑,皱眉皱出八字道:“我?”
水仙道:“她不行。”
在远处的面具男站在一棵苍树下,并不回应,只是静静站着。
余轻清对着她大喊道:“我不去,我又不认识他!万一我有去无回怎么办?”
天已蒙蒙黑,面具男站在树下静立不动,活活像一个不会动兵马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得见从他身后跑来的绿女。
绿女对着几人满是怨气直冲冲道:“我家主人说了‘看在和余家小爷相熟的份上,今日不为难你。另外对旅州原家下手的人被带往了京都,就这样。”
余轻清原本听到有人叫自己就已经感到有些诧异了,那人一下又告知了那么多的有用的信息出来,她现在就是非常惊讶加上非常诧异了。
她一下就被炸得从水仙身后跳了出来,还没看清人在哪开始对着面具男的方位大喊:“你说什么?!!我......”等她看清时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她对着已是空荡荡的山门一言不发,她在发抖,心底一下就空了。
成礼对此也是有疑惑,向前一步看着余轻清,片刻后道:“端丰中的毒是你下的?”
“不是。”余轻清头也不回地回道。
成礼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他也没想过要把目光移向别处,“我知道,他刚刚说了。”沉默了半响,又道:“是谁要害你?”
余轻清压低声量:“不知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样尴尬的气氛持续了有好一会。
水仙率先打破了这样的气氛,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前,一把抓着余轻清那只没受伤的手急切问道:“水影呢?她在哪?”
她这才如大梦初醒连连道:“对对对!水影要紧!水影要紧!”她扯下水仙的手就往观里跑去。
进观的路本就远些,又是过隧道又是进山门的,原来有些烛火能把隧道里给点亮,让人看着也就不那么地心悸害怕。可现在墙上就还有零零点点的几粒幸存的烛火,在这条宽广的通道上还是一副若隐若酔,随时就能够被一阵冷风吹灭的模样。
余轻清站在洞口看着进观的隧道只觉得有些瘆人,就在进洞口处停住了。不过没停留多久,转念一想水影还在里面。就咬咬牙,硬着头皮直冲进观里。
就在她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她们可以回家了时。意外发生了,她在观里、在人群里四处张望,始终都找不到水影。
这个点,天早就黑了,观里早就点上了灯。
在那片置有一半人高的铜鼎空地上,挤满了还没来得急跑下山的人们。人数过多,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黑压压的一片。
在那黑压压的人群中,有个细小的声音道:“这是余家的三姑娘。”
余轻清已经彻底慌了神,一股内疚感直冲心头,她也听不见别的和水影无关的事情,一直在慌乱的四处扫描看过人群。希望能在下秒就看到那个和她一般大的和她一同长大的那个熟悉的小姑娘。
观里现在就像是难民的庇护所一样,有道长在沿边发放粥食、有人在抽搐、有人抱着香篮一言不发。几人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人,她们把观里能进出的地方都找过了。
还是不见水影的踪影。
在场的大多都是在等官府来救援的,因为不知山外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现在又是黑灯瞎火的,谁敢冒冒然然就跑下山。
毕竟,小命就仅此一条,不谨慎点那怎么能行!
在场的人群都是一堆一堆,一团一团的相拥在一处,听到这边闹出的动静就都纷纷向三人投来疑惑不解,不明其意的目光。
有疑惑就会有不解,有不解就会有疑问,有疑问就会产生许多的散言碎语,就出现了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议论声。
“他们在干嘛?”
“几个娃娃,可能是在玩吧。”
“这黑灯瞎火的,有啥好玩的。”
“你懂什么,你小时候没这么玩啊?”
“孩子就是好啊!”
“是啊,这人老了,就没有这般的心思了。”
“孩子的心思就是单纯,我还等着能早点回家见妻儿呢。她们倒是玩得挺开心。”
“大哥,现在那伙打架的都辙了。你要是着急,现在就可以下山。”
“去去去,这天乌漆嘛黑的,路都看不清,你下一个给我看看。”
“这不挺亮的吗?你看,我都能看得清你。”
“这是挺亮的,可你下了山,这一路上都是竹子树木的,有点光都被挡住了,哪还看得见路啊!这离州镇又远,你下得去啊?不给你摔个狗吃屎,一路摔到镇上去。”
“哈哈哈哈哈......”
几人的对话引得在场的人们哄堂大笑。
可这些字句字眼在余轻清看来就像是一根根器皿钉直刺她心头。
深感自责的她,彷徨失措的开始喃喃自语起来:“水影去哪了?”如此反复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直到有人大喊:“有火!有人在上山!”
石崖上有人道:“是官府的人!”
一言既出,原本蹲在原地蔫蔫的人们一下就来了活力,纷纷站起,伸着脑袋四处张望,一脸的窃喜。
等他们下山后,只会把今天的所受到遭遇当成自己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次遇险奇遇记。可能老了回首往事时,会想起曾经在上清观里曾有几人;他们在观里四处跑,四处玩,感受到的尽是孩童的欢乐。除此之外,没有人会知道这其中的发生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她们之中有个小伙伴失踪了。
几人在原先余轻清和水影刚刚进观里而又分离的地方相聚,面面相觑,直摇头。
找不到了,无论三人在观里怎么四处寻觅,怎样四下查找都没有看到那个爱笑又乖巧的小姑娘。水仙现下也有点慌了神。她无声地看着余轻清,手里抓着的剑也显得比平常要平稳了几分。
成礼望着那些观里的道长们,说道:“有问过观里的道长吗?”
“......”
成礼在看到俩人相望无言之际,就猜出了个大概他道:“这样吧,你们先去找这里掌门或长老。我在这里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事已商定,几人兵分两路安计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