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无法说出来的…

皇甫笑随口一问:“喔?怎么,你也认识皇甫姓氏的人吗?”

“嗯!这个学期,我们班上也来了一位新同学,就和您一个姓!”荆晓灵第一眼瞧见皇甫笑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眼熟。

皇甫笑?皇甫然?她们该不会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吧?——长得好像姐妹啊。

看到了皇甫笑,仿佛就犹如是预见了皇甫然长大之后的模样似的……荆晓灵便多看了皇甫笑两眼。

“是吗?据我所知,在整个遥河城里,我们皇甫这个复姓的人,还真是不多的!”皇甫笑微微笑着。

高虹洁在一旁也表示十分认同:“何止不多呀!简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吧?笑笑!”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虹洁!你说,是不是啊?”

“当然啦呀!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兴奋!难得,在这个主题展的最后一天,让我们见到了这位原创的小设计师。”

“你的名字叫……荆晓灵,是吧?”皇甫笑问。

“嗯!是!笑笑姐姐,这位是我的同学,叫棘子成!”

“棘子成?”皇甫笑这才注意到原来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路人甲”小帅哥,并不是高虹洁找来的实习生助手,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英俊帅气的大男孩,“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日华国际集团董事长棘日华的大公子吧?”

“笑笑姐,你好!”棘子成与皇甫笑回握着手,“久仰大名皇甫家族的威名,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等改日,我一定备上厚礼,替家父登门拜访,才是啊!”

棘子成的举手投足之间,礼节上乘,不卑不吭的。

日华集团?大公子?怎……怎么会呢?

荆晓灵下意识地抬起了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两只眼睛瞪得很大,目不转睛地望着,一直久久不能从棘子成的身上移开。

她无法想象,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生,居然还有拥有着这样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背景身份。而且,三年来,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荆晓灵只是知道,棘子成出生在通帝城,不久之后,他就和亲生父母移居到海外了。而,三年前,他才回到他母亲的家乡遥河城来。

后来,荆晓灵才了解到,棘子成并不是像自己一样得寄人篱下。他有自己的公寓,整体的生活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他能雇得起司机、保姆和保镖,他们也都会习惯性称他一声“子成少爷”。可,哪怕是,就连秦明轩平时也会半开玩笑喊他一声“棘大少爷”。但是,以往,棘子成的身上完全没有像秦明轩、上官韩旭那种富家子弟的“公子气”。

如此这般回想起来,荆晓灵的心中,渐渐萌生出了一股比一股浓烈的自嘲感,还有对棘子成的生疏感。

她就那样望着他,似乎,二人彼此之间的一步之遥,忽然就拉到了千里之外一般。

棘子成的余光,从始至终都聚焦在荆晓灵那里,她所有变化着的眼神和表情,都没有讨得过他的留意。

然而,既然,此时此刻,他自己的身份,也被不期而遇的新访客皇甫笑如此轻易地就给戳破了,他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下去了。

更何况,他早晚是要让荆晓灵知道这一切的。而且,早知道一天,或许,对他们两个人的未来都好!

“快!快!咱们四个就别傻愣愣地戳着了。赶紧坐,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聊、再一边欣赏作品吧!”皇甫笑邀请道。

“对对对!坐,坐下说!你瞧,我光顾着高兴,忘记招呼大家了!”

“子成!这边坐……”

“好地!谢谢笑笑姐!”棘子成跟着皇甫笑先落了座。

荆晓灵却傻傻地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自己是该坐、还是不该坐。至少,她突然意识到一种感觉:自己再也不能和棘子成同桌一席、平起平坐了。

“晓灵啊,快过来,坐下呀!”高虹洁速速拉起荆晓灵,领着她做到茶几的中间位置坐下。

荆晓灵有意和棘子成保持着大半臂的距离,远远地坐在了另一边。

高虹洁接着说道:“你得给我们好好讲讲,当时你的创意思路呀!”

听她这一问,荆晓灵反而卡住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反问着:“创意……思路?”

所谓的创意设计,其实,不过就是,荆晓灵将自己真实的情感体验创造为一种具体意象的过程。

高虹洁指了指四周挂满墙壁的刺绣成品上图案:“关于……它们!”

“当时,并没有想得太多!”荆晓灵环顾着自己的那些作品,慢慢回忆着。

“没关系!简单说说,就好!”皇甫笑一边沏茶、一边鼓励道。

荆晓灵将目光聚焦在其中构图最简单的一件作品上:“那一副,应该是我做过的第一件了!当时,好像很不情愿来着。”

“为什么,会不情愿呢?”高虹洁好奇道。

皇甫笑品着茶,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般的,看似是无心注视,却在透过了茶香的朦胧热气之间、仔细观察着荆晓灵的一颦一笑。

“别看这个图案很简单,我却整整绣了两天两夜……”

“竟然,用时那么久啊?”高虹洁难以置信道。她预估,如果是现在的荆晓灵,想必,用不了几分钟吧。

“是啊!因为是第一次,手很笨啊!工法很不娴熟!而且,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是很好……那个时候,应该是因为自己还有很多周末作业没有写完。如果,周一交不上作业的话,就又要挨罚了!”荆晓灵顿了顿,接过了高虹洁借给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茶香扑鼻,清新入肺。后来,她才知道,这是高虹洁最喜欢的高山岩茶。

“可是,如果完不成、做不好这件绣工的话,我晚上就没有饭吃了!所以,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做那件绣工,可是,为了不挨饿,自己又必须去准时完成它……”

皇甫笑显然对“挨罚”两个字更为敏感一些:“怎么?你们学校的老师们还敢打骂学生吗?”

而,与此同时,高虹洁显然对“没饭吃”更为敏感一些:“啊?你家人还会不给你饭吃啊?”

荆晓灵,沉默了。

棘子成,也沉默了。

有时候,无法说出来的,并不是只有“秘密”,还有,那些不可名状的疼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