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笛成离开碧山,开车上了快车道,在浮玉县效进入高速公路主干道,以一百公里的时速朝着东方飞驰。
中午时分,金笛成进入休息区,给车辆加油,吃午餐,顺便向工作人员询问路况。
这时,从高速路上驶下来一辆黑色小汽车,三名戴着墨镜笔挺西装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走进休息区,其中一人脸朝向金笛成,冷峻的神情让金笛成不自觉的周身起了一种寒意。
金笛成已然用过餐,便付了帐,离开休息区,继续上路。
开出一段路程,金笛成从后视镜中发现那辆黑色的小汽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不由得警觉起来,虽然他不知他们的用意,但自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么他们的跟踪,又是为了什么呢?
傍晚时份,金笛成进入了东海地界,他把车开下高速,上了环城线。他发现黑色小汽车没有再跟上来,暗暗松了口气。
约半小时后,金笛成来到东海市南效的一片丘陵地带,这里遍布着数千栋别墅,是东海市高收入人群的居住小区。金笛成来到别墅群东面人工湖西侧的一山嘴处,靠近一栋院第朝东的府邸。
铁栅栏门前,一位和金笛成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西装笔挺的等在那儿,见车子靠近,便迎了上来,和金笛成照面,笑说:“金兄,别来无恙!”
金笛成也笑说:“谭兄,打拢了。”
谭兄说:“咱们学友,客气的话就别说了,旅途劳顿,快把车开进来吧!”
金笛成便把车开进了院子,停在车棚里。
时路灯亮起,两人朝房子走去,金笛成说:“学长的宅第真是大气,这半年应是发财了。”
谭默说:“金兄乃我们中公认的大才子,成就肯定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大。”
“但山野小城,哪里比得了东海的繁荣!”
“金兄就应该遵从导师的建议,留在东海。”
“那可不是我所愿。”
两人进到客厅坐下,茶几上已经泡好了茶,水果和点心。谭默喊:“碧君,咱们的大才子到了!”
“来了!”如莺语般动人的声音响起,一位个子不高,略胖但容颜清丽的女子款款的走了出来,朝金笛成行礼:“大才子好!”
金笛成忙起身还礼:“嫂子好。”
女子掩嘴“咯咯”而笑。
金笛成看时,惊呼:“你是,苏碧君学妹?”
苏碧君说:“是呀,学兄!”
“啊,你们……”
谭默“哈哈”而笑:“我的大才子呀!忘了跟你说,我和碧君正准备发请帖,择日完婚呢!”
金笛成高兴的说:“这可太好了,学长几年的苦苦追求,终于打动了我们的苏学妹,抱得美人归,恭喜恭喜。”
三人落座。谭默说:“也别说我,这半年过去了,大才子可得心属?”
金笛成想起林雪砚,笑说:“有呀!”
谭默指着他,说:“快点招认,又是哪位学妹,能俘获到我们冷面郎君的心?”
“不是学妹。”
“啊!那肯定也是一个大美人,或者是才高八斗,绝冠三军的学霸。”
金笛成笑而不答。
谭默说:“什么时候带她来东海,让我和碧君也见识见识?”
“那肯定会的。”
晚餐后,洗浴完毕,苏碧君进房休息,金笛成和谭默身披睡衣,继续在客厅中唠嗑。
谭默说:“昨天晚上接到信息,得知你来东海调研,我和碧君很是高兴。自学成以来,咱们都忙于各自的事业,很少联系,难得在一起,今得相聚,这可真是求都求不来的。”
金笛成说:“此次出门,时间仓促,也没准备像样的礼物给学兄。我虽在东海求学三年,但是对东海的环境,还是不甚了解,学长长年在东海,对东海的建设,各行各业都了如指掌,往后的调研,还有劳学长的支持。”
“这个好说。”谭默说,“不过请问学兄,你身在政府部门工作,这次调研,是部门立项还是个人意愿?”
“这有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学兄!如果是个人意愿,我做东,带你深入港口,楼区,厂房,商厦,学校,甚或政府部门等等等等,一定让你掌握第一手资料。如果是部门立项吗,你大可不必认真,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怕花钱,尽可以玩遍整个东海,然后在网上下载一些有关介绍东海的文件,总结编写,就可以交差了。”
“这,不好吧?”
“学兄你傻呀!如果是个人意愿,那是对你的前程,有可能会评升更好的职称,要认真对待。但是部门立项,那只是一个敷衍,没人拿你的研究去当一回事,你的上级只是要借这个调研,从上面申请资金,所以分派你们出来,只是掩人耳目,只要资金到位了,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我说学兄你不用当真,这也是你单位上给你的福利,你可以好好利用,把这次出行所花的经费详细记录,单位会给你报销。至于研究报告,写写就好了。”
“可是,我肩负着碧山未来城市发展建设的责任,可不能敷衍了事。”
“那我且问你,碧山的地理环境,人文,气候,以及发展机遇,和东海有得比吗?”
“无法相比。”
“这就对了。东海之所以发展得这么好,是因为面向大海,有优良的深水港口,同时交通便利,航空,铁路,高速公路网联接全国,各行各业,包括外国资本巨头都选择在此落地生根。现在东海的货物吞吐量,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碧山一个内地的小城,没有任何地理和经济上的优势,想学东海的经验,不是笑话吗?”
金笛成无言。
“其实,碧山不用学习,它现在的发展就很好。它完全可以依照现在的模式,因地制宜,提升旅游资源,发展特色产业,吸收客流量,而无需学习别人。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优势,别人的经验是学不来的,搞不好还会弄得一地鸡毛,只有看到自己的长处,发挥各自的潜能,才能做得更好。”
金笛成沉吟说:“学长的话也不无道理。”
“所以我说你该吃吃,该喝喝。有时候,作为下属,又不能指责上级的决定。至于有些人的官僚作风,上瞒下欺,阴奉阳违,你大可以睁一口眼闭一只眼,不必较真。”谭默说,“如果你真的想此次东海之行有所收获,还不如了解东海的需求,把碧山的物产打到东海来,让东海了解碧山,或吸引更多东海人去碧山度假,这才是长远发展之策。”
金笛成站起来,朝谭默深深一揖:“学长见识博远,小弟受教了。”
谭默回礼,笑说:“你我同学,说什么受教。我只是从小生于商宦之家,见多了尔虞我诈,更知道官场的一些秘闻罢了。明天我休息,咱们兄弟一起去领略东海的无限风光。”
“谢过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