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术跟着侍女来到宴会厅以后,没有人认识这个一直被偏居一隅落在小院子里的王太后,但是众人都因为她的容貌和气质,而多看了她几眼。
相比较于白术术,反倒是很多人认识负责照顾她的侍女,不少人过来打招呼。
“这就是王太后殿下啊!”
有人面露嘲笑,也有人低头行礼,白术术抿唇轻笑,一一行礼,礼貌又疏远。
明明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仆,却因为爬上了国王的床,怀了孩子才特赦未被判处死刑的。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她应该是带着奴仆那种低贱的穷酸气的,或者是……再不济,也是那种妖艳贱货类型的,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真正的她,会是这种……明明感觉和你说话很温柔,却又不卑不亢,看似亲近,却又疏离……
可偏偏,不管是对她冷嘲热讽的,还是尊敬羡慕的,她的态度都让人心里舒服,挑不出错。便连原本想要在她身上找找威风的贵女,都被她的三言两语化解,觉得无趣,自顾自的离开了。
她的一举一动,简直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白术术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定,桌上摆放着水果、面包和大块的肉,对白术术来说,简直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她实在是太饿了。
但是自己的那个名义上的儿子,也就是“国王”还没有到来,大家都未吃东西,现在就吃,显得很没有礼貌。
好在,没让白术术等多久,国王就出现了。
白术术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老国王,但不得不说……自己的这个儿子,长的挺好看的。
眉眼如炬,剑眉星目,英俊非凡。只是……白术术低头叹了口气,无论什么时候,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头发和眼眸颜色,还是不适应。
这一眼望过去,整个大殿中,头发黄色的、棕色的、亚麻色的、红色的、绿色的皆有,眼睛也是各不相同,反正……白术术还是觉得,黑色最好看。
只可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回不去了。
白术术正在叹息间,感觉面前落下了一片阴影,她疑惑的抬头看去,便正好看见自己刚刚还赞叹过容貌的国王,站在自己的小桌前。
“殿下,快站起来行礼啊!”白术术愣愣的抬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不知他过来是何用意,身边的人急忙拉了拉她的衣服,白术术这才反应过来。
可能……在这个时代,王太后……需要给国王行礼?
她站起身,这里的人不流行天楚国的行礼方式,好像……白术术冲他弯了弯腰。
她……她只能硬着头皮,随便行了个礼了,也不知道对不对。
“母亲大人。”白术术听到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这么叫她。
虽说……已经适应了这个身份,可突然多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儿子……咳咳,还是有些适应不来啊。
克里斯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母亲,这是他印象里,第一次见自己的生母。
与想象中的不同,好像……并没有那么见不得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血缘关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的生母,竟然会觉得……比养母更加贵气。
不愧是老国王的女人,就算是酒醉之后,随便拉上床的一个女人,都有着这般姿色。
“以后你就是王太后了,不用像是以前那样拘谨,只要不犯下大错,都可以尽情的享受你的生活,母亲。”白术术:“……”
这儿子……可真客气。[space]
克里斯说完,走上了主位。
“约里斯伯爵来了。”身后的侍女突然轻声的嘀咕了一句,估计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白术术随即,听到另一个侍女,用兴奋的声音道:“真的吗?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你怎么会想到带我来狩猎?我以为,你那么喜欢那个死了老婆的贱奴,会带他过来呢。”克里维手中拿着许秋濯给他制作的简易弓箭,语气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有些酸溜溜的。
“他有自己的名字,你要再叫他贱奴,我把你的嘴给缝上!”许秋濯看都没往后看一眼,但嘴里的狠话却脱口而出。
这小子,真是欠教训!
“他本来就是个贱奴!你看到他的发色和肤色了吧,是最低等的贱奴,我又没有说错!”
克里维听到许秋濯的话,本来还只是不满的情绪,立刻愤怒了起来。
“你别忘了,你受伤的时候,一直都是他救你的!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许秋濯第一次听到通过发色和肤色来判断人的三六九等的,表情嘲讽,语气却增加了强忍的怒火。
“他一个贱奴,能照顾我,不知道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沾染了王族的气息,就算死了也够他吹嘘几辈子了,你替他抱什么不平!”
听到克里维理所当然的语气,高高在上的态度,许秋濯真是被气笑了。
“王族气息?你他妈不知道自己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步了,还当自己是个王呢!你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王八!”
许秋濯的语言说的并没有那么溜,所以和克里维对话的时候,都是半天楚国的话,半这里的话,但克里维聪慧,每次都能猜测到她想说的是什么。
但越是猜测,便越是愤怒。
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不把等级观念放在眼里的人!
明明气的半死,却因为武力值技不如人,却又无可奈何。
“今日打猎,你打到什么就吃什么。我打到的东西,回去后和杰布一起平分。”
“凭什么?”克里维瞪大了眼睛,愤怒的质问道。
“因为我们都是你眼里的贱奴,你那么高贵的人,怎么能吃我们做的东西呢,所以,贵族大人,就请自力更生吧。”
之前她不懂这个地方的话也就罢了,了解了以后,便知晓了,之前自己照顾这个人的时候,他可没少用“贱奴”这个词语来称呼自己。
“我……我只是骂他,我又没有说你……”
可能是也想到了那时候的事,克里维表情有些心虚,视线也有些躲闪。
许秋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