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和乔羽走在山路上,两个人都已经换成了便装,均是华贵穿着,李剑的手里提着一只小皮箱,而乔羽的手里则提着一只较大的行李箱。
乔羽看着李剑,脸带笑容。李剑却根本不看乔羽,只是看着前面的路,快步地往前走着。
乔羽提着箱子越走越累,终于停了下来。
李剑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着,催促着:“你倒是快走啊。”
乔羽故意地撒娇:“箱子好重啊,你来提好不好?”
李剑没有说话,回身提起乔羽的箱子,两手各提一个箱子,继续往前走着。
乔羽看着李剑的样子,微微噘起了嘴,快步跟了上去,心疼地:“停下来歇会儿吧。”
李剑继续走着:“我不累。”
乔羽撒娇地:“我累了。”
李剑有些不满地:“平时也经常走山路,也没见你喊过累呀。”
乔羽生气地抬起脚:“那时候我穿什么鞋,你再看看我现在穿什么鞋,能一样吗?”
李剑低头看了眼乔羽脚上的高跟鞋,无奈地摇了摇头:“行,那就歇会儿吧。”
李剑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示意乔羽坐下,自己站在旁边。乔羽取出手帕,要给李剑擦汗,李剑回避开,走向一边。
乔羽不高兴地:“李剑,你老躲着我干什么呀?!过来,我给你擦擦汗。”
李剑严肃地:“不用!乔羽同志,咱们出来时候怎么说好的,不许越雷池,你老跟我这儿黏黏糊糊地干什么?”
乔羽收敛起笑容,严肃地:“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我还要问问你这一路上要干什么呢?你别忘了,咱们俩现在是夫妻,你见过对老婆爱搭不理的男人嘛?你见过老婆帮他擦汗还躲到一边去的男人嘛?”
李剑听着乔羽的话,有些尴尬地没有说话,他嘴里不说,但心里明白,乔羽说的非常有道理。曾经执行过多次潜伏任务的他,还是很清楚在敌后工作的危险性,所有不慎,那不光是害了自己,还会害了战友,并影响整个地下组织的行动和部署。
乔羽继续地:“咱们这还只是赶路,没有碰到别的人,真到了兴城,我爹,我家里人,还有认识我的人,看到你总是对我这样冷冰冰的,不亲热,不恩爱,一眼就看出破绽来了,我们还怎么继续完成任务?!”
话说的这个份儿上,李剑已经无从辩驳,只能认错:“对,对,你说的都对,我错了,我改。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算是跟你亲热,跟你恩爱。”
乔羽招手:“你过来。”
李剑无奈地走到乔羽的身边。
乔羽招呼他:“坐我边儿上。”
李剑坐了下来,脸却转到一边。乔羽拿起手帕替李剑擦汗,李剑想躲,乔羽瞪起眼睛,李剑只能忍住,任由乔羽替他将汗擦干。
乔羽故意地将头靠在李剑的身上,李剑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乔羽靠着自己:“这样总算够恩爱,像夫妻了吧。”
乔羽“嗯”了一声:“还得再亲热点,不许再那么紧张,生疏。”
李剑努力地放松自己,配合着乔羽。乔羽靠在李剑的身上,脸上露出了幸福且略带意的笑容。
一路上,李剑其实不是傻走路,他脑子里也在盘算着进入兴城之后如何行动。想到这里,他看着乔羽,忍不住开口道:“哎。”
乔羽故意不理李剑。
李剑只能又开口叫了一声:“哎。我叫你呢,你怎么不理我呀?”
乔羽故意地:“你见过哪个当丈夫的叫自己妻子“哎”呀?”
李剑无奈地:“好,我错了,羽妹,这行了吧?”
乔羽得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说吧,叫我有什么事?”
李剑:“马上就要到兴城了,你也把你父亲的喜好、脾气还有你家里的情况跟我简单一下,免得我见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摸黑,那不是早晚要露了马脚吗?”
乔羽点头:“说得不错,这才是个好搭档的态度,我现在开始给你讲,你可都要用心记好了啊……我父亲是个本分的商人,平时说话和声细语,从不高声……”
乔羽讲述着,李剑听着连连点头,认真地记着。
正午时分,两人走下山坡,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兴城的城门,却见城门口排着长队。
李剑的眉头皱起,向身前的人打听着:“大哥,怎么进城还要排队呀?”
前面的人:“西泽明队长下了命令,以后兴城过了晚上八点,就不许上大街游走,否则一律按抗日组织处置,白天出入,也必须要经过检查才行。”
李剑恍然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乔羽,担心地低声:“鬼子这是搞宵禁,怎么进城如果要盘查怎么办,我们的武器……”
乔羽也有些担心地思索着,忽然她看到了站在城门口负责盘查的伪军队伍中的王胖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他在,就好办了。”
李剑:“你说那个胖子,他谁呀?”
乔羽:“兴城伪军的一个连长,也是我小时候的玩伴,王德彪,不过我们都叫他王胖子。走,咱们跟他聊聊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路上,乔羽已经向李剑做了介绍,因为伪军城防团其实是民团改编而来,所以里面大部分都是兴城本地人,所以很多人都和乔羽认识。就连戚海龙兄弟,也和乔家相交多年,和乔羽更是从小玩起来的玩伴。
李剑自然相信乔羽有这个能力,带着自己进城,当即和乔羽不再排队,直接向着城门口的岗哨走去。
伪军看到二人,上前拦阻:“哎,你们俩怎么回事,后面排队去。”
乔羽却不理警察,老远地高声喊着:“王胖子!”
王胖子坐在岗哨旁边的大伞下咬着一个苹果,听到有人叫喊,恼火地站起:“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么叫你大爷,我……”
王胖子一下愣住了,面前站着笑着看他的乔羽。
王胖子咧嘴大笑:“乔羽?!真的是你?!”
乔羽得意地笑着:“除了我还有谁敢叫你王胖子吗?”
王胖子笑着:“也是,也是,你可回来了,你爹,还有大哥、二哥都一直都惦记着你呢,尤其是二哥,走,进城去。”
王胖子拉着乔羽就要往城门里走,李剑也要跟上,却被伪军拦住:“你站住,干什么的?”
乔羽赶忙回头对王胖子:“德彪,他是我先生。李剑,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王胖子!”
李剑微笑对王胖子:“王兄,久仰!”
王胖子惊讶地:“什么?他是你先生?你,你结婚了?!”
乔羽点了点头:“是啊。”
王胖子惋惜地:“完了,二哥要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乔羽疑惑地:“戚海鹏?我结婚跟他有什么关系呀?”
王胖子小声地提醒着乔羽:“哎呀,小时候他就一直喜欢你,这些年,他一直都没娶妻,就为了等你回来的,他对你那可是一片深情……算了,回头你还是自己跟他解释吧……”
王胖子正要招呼二人进城,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吆喝:“王胖子,你又收人钱,不守规矩放人进城了是不是?”
众人顺声看去,只见一辆军用汽车远远而来,坐在副座探头出来说话的人,正是伪军城防团的副团长戚海鹏。
王胖子刚要回话,戚海鹏的车已经到了跟前,他一眼看到了站在王胖子身边的乔羽,迅速跳下车,快步冲到了乔羽的跟前,兴奋地拉住她的手:“乔羽,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呀!”
乔羽看到戚海鹏眼圈泛红,真情流露,略有些感动,但还是将手抽了出来,尴尬地笑着:“海鹏哥,你,你好!”
戚海鹏激动地:“我好,好,你也好。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儿了,我想死你了。”
乔羽尴尬地笑着:“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地,陪我先生一起打点生意,今天是特意带我先生一起回家来拜见我爹省亲的。”
戚海鹏听到这句话也是脸色大变:“什么,你先生,你,你成亲了?!”
李剑上前一步,向戚海鹏拱手行礼:“戚二哥,在下李剑,早就听乔羽提起过您,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非凡,幸会,幸会!”
戚海鹏双眼发直地看着乔羽,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成亲了,你居然成亲了?!”
乔羽和王胖子都担心地看着戚海鹏,王胖子招呼着:“二哥,你没事吧?”
戚海鹏转头怒视着李剑,突然猛地从腰间抽出手枪,用枪口顶住了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