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阳火莲池内的池水莫名的突然开始翻滚不停,紧接着大量黑雾也从莲池当中喷涌而出,瞬时间浸染着整座寺庙看起来竟犹如修罗地狱一般。十数息过后忽见一道绿光从池水当中直冲了出来,绿影一闪便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绿衣浓髯男子显出身形。那个蒙面值守赶忙上前躬身一拜说到“参见青枭使。”“无需多礼,多亏你们此次耗费如此多心力助我脱困,否则爷我还不知道要被继续困在这鸟屎之地多久。”绿衣男子衣袖一挥,将蒙面值守扶了起来。“青枭使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圣女大人已经在三十里外等候。”蒙面值守恭敬的说到,“马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做。”青枭使说完两眼戾茫一闪,一股狠厉之色便显露出来,接着再次化作一道绿光竟直接冲入了凌泉的眉心。
凌泉僵直的躺在地上,眉心处绿芒闪动不停,他似乎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整个面部的青筋瞬间极夸张的凸现出来,身体也开始痛苦不堪的不停抖动,就连七窍也开始不断有血丝流出。然而就在凌泉面如死灰之际,却突然听到另外一声痛苦的怒吼声从他的头颅内传出,紧接着便看到一道绿光自其眉心处急冲而出,重新化为人形后竟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才勉强停下了脚步。
“这怎么可能,这是阴雷之力?”青枭使显然受创不轻,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凌泉。青枭使满脸不甘,双袖一转便准备再次出手,就在这时金莲寺内的那口大钟上竟突然开始传来钟鸣之音。当、当、当…,剧烈的钟声一时震彻山谷,青枭使恼怒的瞥了凌泉一眼狠狠一咬牙,转身化作一道流光便飞向了寺庙内的那棵古树顶。接着树顶处一阵难听至极的鸟鸣声随之响起,只见一只极其丑陋的杂毛灰鸟用力的闪动着翅膀,眨眼间体型竟长到了近五丈,于此同时那个蒙面值守也飞身向上落到了怪鸟身上。
临行之际青枭使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凌泉,“青枭使请放心,此人已经被我服下了幽冥寒魄丹,是绝对活不过一刻的。”蒙面值守说完也冷冷看了一眼凌泉,接着怪鸟双翅猛地一扇,金莲寺内黑雾狂卷间两人加一鸟便化作一道流光直直朝着天际极速飞射而去。天边处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却又很快的沉寂了下去,只留下庙内的钟声依旧在嗡鸣不断响彻云霄。凌泉只觉得自己此刻的气息越发微弱,恍惚间终于无力至极的闭上了双眼。
十数息之后,有四道身影急匆匆的朝着后山疾速过来,身形闪过便同时落在了寺庙门口。只见其中一个黄衣老者抬手间甩出一道符箓,钟声立马停了下来;另一个青袍老者则依次将地上躺着的凌泉四人检查了一番,当即开口说到“三人已死,只有此子尚存一丝气息。”“将他带回去,务必要保住他的命,其余人跟我去追。”为首的紫袍老者满脸寒霜,话音未落便直接冲天而起急急朝着天边直追了过去。而留下来的青袍老者扶起凌泉后忍不住轻叹一口气,赶忙拿出一颗药丸塞到凌泉的口中,身形一闪下一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这座寺庙彻底归于平静。
不知经历了多么漫长的黑暗之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异响将凌泉吵醒了过来,异响声似乎由远而近越来越响,不得已他只能勉强的睁开眼睛。昏暗的屋子内凌泉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片羽毛又或是一团烛火般虚弱,似乎只需被轻轻一吹便会身不由己的消散于这个世界,而嘴中更是苦涩无比,隐隐间还残留着极重的丹药味道。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而那刮躁的异响声便是从床底下传来,似乎此刻有人正在他的床底呼呼酣睡着。“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这里是哪里?”凌泉疑惑不解想要试着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已经全都记不得之前的经历,他只感觉自己好困乏,困到睁不开眼,困乏到无力再去想那些,或许自己需要睡很久很久才有可能好起来,别的事情已经都顾及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再次传来了某个男子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只是他却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凌泉缓缓的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一个老者正同一个胖胖的年轻人说着什么,胖胖的年轻人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旁不住的点头。老者似有所感忽然看了过来,发现了睁开眼睛的凌泉不由得惊呼一声,“哎呦,这是醒来了?”老者满脸诧异之下急冲过来将凌泉的手腕搭了起来,凌泉则躺在那里任由对方给自己检查着身体。过了一会儿才听老者满是感慨的说到“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能安然的清醒过来。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喊你师父去。”老者转头对着胖青年轻呵一声,胖青年似乎一下反应了过来,急忙转身向外跑去。
“师侄,你可能听到我说的话?你可知道我是谁?”老者冲着凌泉轻声问道,凌泉仔细看了老者一眼缓缓的摇摇头。“那你可知道你现在在何处?”老者眉头一皱继续追问到,凌泉闻言朝四周看了看,自己对这里很是熟悉,应该就是流云峰上他自己所住的那间小屋,于是凌泉便又轻轻点了点头。“嗯,看来恢复的还不错。”老者似乎对凌泉的表现很是满意,“你现在可有感到任何不适的地方,说出来我再给你再瞧瞧?”凌泉听完老者所说,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此刻他竟然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有无尽的虚弱和疲乏,于是凌泉便又极力的摇了摇头,老者明白了凌泉的意思便将凌泉的胳膊重新放了下来。
就在此时忽的一道身影闪入房内,来人是一位身着锦袍的妇人,凌泉看着对方的面容想起了此人便是自己的师父,于是凌泉用尽力气轻喊了一声“师父。”他的师父脸色微冷微一点头说道“恩,醒来就好,你现在身体太过虚弱,还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是。”随即又转身向着老者问到“程长老,不知我这小徒现如今的情况如何?”“正常来讲以师侄当时的伤势,能活下来的概率仅占了不到三层;就算勉强活下来,依照他之前神识受损之严重,也大有可能彻底变为一个痴废之人。只是没想到这才刚足月余,师侄不仅能够清醒过来,那一身阴寒奇毒竟也被排出去近半,实在是、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很啊,若照此再有数月时间,想来彻底痊愈也是大有可能的。”程长老边摸着胡子,边微皱着眉头思索着。
“这一切还要感谢程师兄妙手神医,总算救下小徒一命,秀莲在此谢过程师兄。”凌泉的师父说完便朝着程长老轻轻一拜,“唉,师妹过奖过奖,老夫我也只是尽量医治,师妹无需如此客气。以师侄目前的情况来看还需多静养一段时间,流云峰灵气充盈,对师侄病体恢复也是极有利的。不过既然师侄已经醒过来,那老夫我就不得不上一趟揽翠峰,向掌门师兄汇报了。”程长老说完微一躬身,凌泉的师父也一欠身二人便一同走出了凌泉的屋子。
在他师父走后,凌泉也再次沉沉的昏睡了过去,他就这样在昏昏睡睡当中又挨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凌泉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沉睡状态,但是清醒的时间也已经越来越多,精神状态也逐渐好了起来,就连过去的一些记忆也逐渐回忆起了许多,只是不知为何近期的记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尤其是他受伤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凌泉最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害的自己沦落到这样惨的地步。
后来在凌泉的再三追问下,凌泉还是让大海师兄偷偷同他讲了一些那日在后山发现他自己及另外三名值守弟子时的经过。因为此事同样也惊动了另外三门的高层,于是后山禁地发生的事情便被人流传了出来,虽然所有龙泉宗高层都一致三缄其口的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但是人们零零碎碎的还是自行总结出了一个大概经过,尤其是当时凌泉自己的惨状,因为被人亲眼目睹便更是被描绘的极为详细具体。不过既然事发在后山禁地,便必然同丛极真人脱不了关系,就是不知丛极真人如今怎么样了,当时害自己的又是什么人?丛极真人只是一缕残魂,自然不会有如此大的能耐,莫非是金莲寺内另外还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一切凌泉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