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孰是孰非

为着棠妃肚子里的孩子，孙可卿也很难有翻身的机会的。

如此，便要看皇上怎么做了。

朱祁镇的手有些冰冷，慕容仙柔柔的手将他给拉住，心绪便是这样慢慢平复下来的。

“时辰不早了，这里有魏忠贤便好，两位爱妃还是早些回去吧，夜来风大，门窗一定要关好，否则第二日起来着凉便不好了。”

慕容仙脸上挂着笑。

“棠妃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如今孩子保住了，想必再等些时日宫中又能添丁了，皇上为着国事日夜操劳，还是要早些休息才是，魏忠贤，在皇上身边要小心服侍，知道吗？”

站在一边的魏忠贤自然是顺着香贵妃的话。

慕容仙便带着淑妃走了。

皇上心神既定，便开始仔细的吃着桌子上的东西，过了半个时辰，太医从里面出来了。

“皇上，棠妃娘娘喝了安神汤已经休息了，太医院会守在钟粹宫，明日一早若是棠妃娘娘没有什么情况，便能安然无恙了。”

朱祁镇听见这话也算是放心了。

“走吧。”

魏忠贤跟在皇上的身后，原本以为要让这件事情发酵一下，说不定太后会让孙昭仪先到皇上跟前来认错，但没想到皇上终究还是到了承乾宫，即便没有通传，承乾宫的人好像也知道皇上会来一样，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紧张。

听说之前已经在宫中发过一次脾气，原本以为有前程的未来，居然得到了皇上的冷漠，欲望在作祟，所以当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除了发泄，没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

“娘娘，皇上过来了。”

孙可卿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她知道皇上迟早都会过来的，可是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有些腿软，刚才太后已经吩咐人过来了，现在皇上肯定也知道在钟粹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扶着身边人的手走到门口，便看见皇上背着手进来了，四目相对，孙可卿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心虚。

“臣妾给皇上请安。”

若是皇上不开口的话，那她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皇上到臣妾这里来，也不提前吩咐身边人通传，臣妾都准备歇下了。”

比起刚到宫中来的时候，还是多了些淡然。

朱祁镇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是吗？爱妃难道不知道朕这么晚过来是因为什么吗？”

掠过孙可卿直接到内室去了，孙可卿赶紧跟在皇上的身后。

“皇上的意思是？”

魏忠贤没想到孙可卿居然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朱祁镇猛然转头看向孙可卿。

“是吗？”

魏忠贤瞧着孙可卿身边的宫女还想继续跟着，给了身后小太监一个眼神，内室里面便只剩下皇上和孙昭仪两个人了。

一根针掉下的动静都能听见，孙可卿有些支撑不住了。

“臣妾实在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朱祁镇也不着急，坐在主位上，摸着上面精心雕刻的空缺，栩栩如生的眼睛能看出花费甚大，只是可惜，有些人实在是不知道珍惜。

“知道为什么孙家会让你到宫中来吗？”

孙可卿以为只要在皇上面前不承认，即便有人瞧见自己和棠妃有争端也是无所谓的，却没想到皇上开口却是这样的话。

“自然是因为孙家效忠于皇上，皇上也体恤功臣，所以臣妾才有进宫的机会。”话的确可以这么说，但那些隐晦的想法就不太好摆在台面上说了。

“这样的说辞在爱妃的心中想必千回百转很多次了吧？”

孙可卿如今也只能撑着脸上的笑容。

“皇上说笑了。”

朱祁镇这个时候却掐住了孙可卿的脖子，脸上都是震怒。

“所以，爱妃不打算在朕的面前解释一下？”

孙可卿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对自己直接动手。

泪意就这样被憋了出来，孙可卿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我...我...皇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虽然皇上之前对自己的情愫不算是浓厚，但至少皇上是个平和从容的人，可是现在因为棠妃的事情，就在自己面前有了如此大动干戈的样子，孙可卿的确是害怕了。

朱祁镇便这么松手了，孙可卿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

“原本想着太后明白朕的心思，会劝你主动到朕的跟前认错，看来爱妃现在是想看看孙家在朕的心中有怎样的地位，能不能将你的性命给保住，是吗？”

孙可卿看着皇上，却有些恶狠狠的说道：“如果我说棠妃的肚子是她自己要这么做的，皇上会相信臣妾吗？若不是因为太后的吩咐，臣妾今日就不用到钟粹宫去，明明知道在里面的人是皇上真心疼爱的人，我何必去凑这个热闹，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不管错在谁，最后不都是我来承受吗？”

孙可卿的心中的确是有太多的不甘，她既然借着孙家的光才坐上了昭仪的位置，就必须要承受皇帝的猜疑。

可今日的事情的确不是她做的。

“那个时候在内室只有我和棠妃两个人，在她的梳妆台上有一张信笺，上面写着臣妾亡母的生辰八字，原以为棠妃的目的是为了来对付我，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敢诅咒我的母亲在地下都不得安宁，明知道臣妾为孙家牺牲的一切只是想要将母亲的牌位给保住，棠妃还这么做，皇上清楚吗？”

孙可卿艰难的站起来，现在想起自己看见那东西的时候，还觉得气血上涌。

“棠妃心中清楚，臣妾要是看见那东西的话，势必会动怒，偏偏内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臣妾到钟粹宫去，自然要首钟粹宫的规矩，可一个有了身孕的妃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皇上，你如今都已经偏听偏信了，不如将臣妾赐死，也好过皇上兴师问罪。”

孙可卿说完这话之后，浑身的力气好像都消失了一样，颓然的面色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站在外面的魏忠贤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