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最好不是“,简义咬牙切齿着。
“是这样的,简重老先生,前几日找我来是打算跟我商量找个人的,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简老先生会这么快…….”廖小东说到最后语气弱了下来,神色哀伤。
“行了,行了,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女人,不是要谈这30%的股份吗,说吧,什么条件“,简义显得不耐烦但又很迫不及待。
“条件不多,就一个,39天内找到这个女人,把她带回简家“,说着,巩茜从张军手里接过一本A4大的文件夹推到他的面前,另外上面附着一张黑白泛黄的照片。
“这份就是30%的股份转移书,只要我在上面签个名,它就属于你简义的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签了得,小妈,签了,大家好聚好散,我马上从这栋大宅里滚出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我绝不叨扰你一分一秒“,简义迫不及待。
“当然,签名就是划几笔的事儿,简单轻松,但那是在你找到这个女人之后“,巩茜目光坚定,食指和中指坻着照片的一角,沿着光可鉴人的桌面推给他。
他撅起眼皮,朝那张很有年代感的照片觑了一眼,拥簇盛放的木棉花树下,立着一个清瘦修长的女人,长发披肩,锻白的点梅过膝长旗袍恰到好处地,把这个女人冷欲的气质烘托得愈甚,幽幽的目光里缀着点星,手执一把墨黑的油纸伞,从伞面到伞柄无一处不是乌黑色的,伞面嵌着火烧一样的云状。
“得了,不说39天,我现在马上就给你把人找出来都可以“,他不屑着,估摸着现在都是互联网社会,找个人还不容易的多。
“走了”,他抽走照片,说:“希望小妈好好看好简家的财产,简氏旗下有多少家公司,有多少块地皮,甚至这屋里上下多少件家什,我简义都一清二楚,别打转移财产的念头”。
抓了抓支楞起的头发,转身刚要走出房间,巩茜在背后叫住他:“等等,让他跟你一起?”
在他凌迟的目光下,廖小东别别扭扭,瑟瑟缩缩地走了出来。死气沉沉的一张毫无特色的土豆脸,黑框眼镜仿佛千斤重一般使他的头永远都是微微下压的。
怎么,这八婆还想派个人盯着我。
看这人够木讷够墨迹,不怎么聪明样,跟着就跟着,拿来消遣也不错。
“婆婆妈妈的,利索点“,他极不耐烦地道。
能不婆婆妈妈吗,面对一个开口闭口嚷着要弄死自己的人,如果有得选择他廖小东恨不能立马远离这事非之地,头也不回。
他战战兢兢地与他始终保持着2米的距离,绕到简家大院的后门,两人一前一后距离站在门口名堂前。
廖小东闪躲的目光飘忽在简义的方向,对方很随心地将那张照片揣进裤兜里,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问他要回,那是死去的老廖珍藏的唯一照片,丢了就彻底没有了,以后见到了祖师奶奶要如何相认。
但瞥见简义那张臭脸,冒出的话又咽了下去。
简义习惯地伸手去摸着裤兜,摸来摸去才想起手机昨晚落在了简至号的船舱里,再一联想起昨晚在所有人面前所受的窝囊,整个脸都铁青。
胸口堵得慌,抬脚就朝旁边的榕树头踹了一脚。
“操,连你都要找我的晦气”
脚上的拖鞋被踹断成两截,他巴巴地继续骂:“几千块钱,就这么不经招,他妈的,哪个品牌商的,迟早告到它破产”。
“呵……真有钱,一双拖鞋花去了我两个月的生活费,败家仔”,廖小东腹诽。
简义干脆将左脚另一只人字拖甩出马路中间,偏巧不巧,刚好咂在了往这边开来的一辆黑色轿车的挡风玻璃上。
一声橡胶皮擦过地面的刺耳响声后,车子几乎是擦着简义的衣角停了下来,当即简义脖子一粗,同时车门也被打开,千钧一发,廖小东以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简少就要跟车上的人干上一架,他急忙退到一边,以防被再次误伤。
“呦,文叔,原来是你呀“,就在一个约莫50来岁的中年男人双脚刚落地的时候,简义堪堪敛回了愠怒的脸色,挤出了一丝笑容。
“欸,文叔,回来的是时候,顺便载我一程,我要去我家码头“,简义说着,自顾打开车后座的门,赤着脚一屁股坐了上去。
廖小东都没整明白这其中,杵在原地,尴尬地朝文叔点了点头。简义不耐烦地伸出个半个身,嚷着:“喂,你还走不走了,不走就滚一边去,别碍着我的路”。
“上上.....”廖小东屁巅地跟着坐了上去。
“文叔,麻烦开车“,简义舒服地躺在后座上,扯着嗓门随口嚷着。
文叔探头进来,似乎没有要开车的意思,面露难色,眼镜下的一双小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那个…….少爷,不好意思,我不能载你去“
简义:”又是那个女人的意思是吧”?
廖小东:“……”
“少爷,我也是没办法,少奶奶命令下来,说……说我们要是帮少爷被她发现,我们就卷铺盖走人,少爷,要不您下车,就当文叔欠你一次“,简义虽有怒气,但面对着张文,这个从小见他比简重见他的面数还多的男人,他也没有打算为难他。
他扯着一张臭脸,推开车门跳下了车,廖小东也识趣地跟着从车里钻了出来,路边的路灯已经开始点上,简义回身目送着简家高档的小轿车缓缓地开进简家的大门。
随后回头对杵在一旁发楞的廖小东说道:“喂,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额,有,但但我可没那么多钱,我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廖小东心虚地赶紧捂住背包,生怕这败家子脑门一热把他唯一的家当都抢去挥霍。
简义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讥讽地啧了一声,双手揣兜,光着脚大踏步朝前走,地面刚被白天的烈日烤过,脚底心一遍滚烫,直蹿进心脏。
他暴躁道:“得了,你那点钱还不够我送给那些女人的一个包包”。
廖小东低咒骂着:“纨绔子弟,社会败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