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呼吸一滞,她躲在窗帘下,后背与冰凉的墙面贴得一丝无缝,大厅里的时钟。
嘀嗒,嘀嗒,嘀嗒…….
响着,云容的心跳竟然比这有节奏的声音还要快好几倍,方琴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然后才迈开步子,往时琮的房间去。
待她走后,云容才悄声溜回自己的房间,虚惊一场,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感觉自己像是时琮金屋里藏着的一个娇,见不得人似的。
幸亏时琮身体素质过硬,那凶手扑过来时,他用手肘掣肘了对方的肩膀,致使对方扑划下来的力度弱了不少,所以未伤及内脏,但皮开肉绽的,也是够呛的,经过3个小时医生的紧急处理,伤势终于稳定了下来。
此刻正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凌晨天快亮的时候,在止痛药的作用下,他疲惫不堪地熟睡了过去。
方琴他们已经离开,时公馆又剩下他们几个人,刘叔和徐红都下去干活,只有少明正守在时琮的房门口打着呼噜。
云容蹑手蹑脚地推开时琮房间的门,吱呀一声,神经纠紧,侧耳细听,里面没有动静,她这才松了口气,迈着步子,刺溜一下钻了进去,还不忘了关上门。房间里昏暗,只有一丝的光透过拉紧的窗帘缝隙穿进来,薄雾一层地铺开覆在时琮不安稳的脸容上。
他就那样安静地陷进被窝里,一呼一吸仿佛带着沉重的疼痛,两道峰眉紧促着,脸上的肌肉线条紧蹦,就连在睡梦都依然保持着豹子一样的气势。
借着幽微的光,她站在床边,端量着睡梦里的男人,她要确认点什么,突然俯身掖着被子的一角,就在她准备掀开时。
一道力量竟然趁她不备锢上了她的手腕,被那力道一带,思绪混乱间,扑倒在床上,感觉压到了什么,床上的人闷哼出声,对方的热络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她手脚并用,对方的力道不大,很轻易地挣脱手腕的桎梏,踉跄地爬起来。
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开口:“你要干什么“。
薄暗里,那男人的双眼暴戾凶悍,像攻击前的豹子眼,死死地盯着她,她的心跳加快,疯了一般,指甲几乎要掐紧手心里,她才听到自己说:“我想看看你的伤“。
这样简单直接的回答,本就带着对她偏见怎么可以就信了,他躺在那里,大脑却快速转动,万一面前这个女人是要来杀自己的,他该要怎么作出反应,但见对方迟迟未动,紧绷的那根玄似乎松了一点。
但他还是不轻易相信她只是单纯来看看自己伤得怎么样,他忍着一呼一吸所撕裂伤口的疼痛,威胁道:“我这个房间里布满枪支弹药的机关,信不信我立马让你变成子弹筛子“。
云容心里一陡,竟然真的感觉到万千子弹射穿这具肉体所带来的疼痛,死她不怕,因为她压根死不了,但她怕疼。她跳开半步,磕磕巴巴地说:“我看到你身上的伤口,很熟悉,像是哪里见过“
“那天,在码头上,在我那两个死了的员工身上,你不是看到过吗?“时琮觉察到她没有攻击性,竟然破天荒地耐心解答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这个伤,我好像知道那个凶手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什么,快说,嘶……“,时琮激动间挣扎而起,伤口的撕裂带来巨大的疼痛。他不得不放弃。
见他坐起身如此的困难,云容蠢蠢欲动想去扶的双手都要被搅成了麻花,对方似乎又好像放弃了,依然躺了回去。
“前一天晚上,我偷进你们的码头找我的云霓伞的时候,就碰到过那东西,我跟它交过手,那东西不是人,爪子很锋利,像是狼爪,但黑袍下面的身形却又像个人,应该跟我一样“。云容说着说着,竟很自觉地坐到了时琮的床边。
“滚下去“,时琮喝斥了一声。
“小气,就坐个边边而已也不给“
时琮语气软了些:“我不喜欢别人上我的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容竟然从这话里听出了点微不可察的暧昧,脸竟然红了,幸好光线暗,对方并没有看出来,她急忙起身,又乖巧地站在床边。
“你说你跟她一样”?时琮双眼警惕地盯着她。
“是,欸,不不,不是啦,我们一样但也不一样”,她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来历,但要是告诉他了,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会把她赶出时公馆吗,还是把她送进警察局,又或着是直接开机关,子弹嗖嗖一样杀了她。
她为难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时琮敏锐地察觉了她不安的情绪,道:“你说吧,我不会杀你,我现在也杀不了你”
她这才平稳了情绪,缓缓说:“我跟它都不是人类,我们都属于外星细胞,机缘巧合下来到了你们地球,然后又机缘巧合下寄宿在地球生物客体里,我刚开始是寄宿在一朵花上,后来我这个身体的主人不知什么原因倒在了我旁边,然后她的血唤醒了我,然后我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个身体上了。”
“但我跟那个东西不一样,我很善良,我不伤害你们人类…….我之所以当初跟着你,是我发现我在你们人类社会真的生存不下去,你们那天在警局给我的钱,第二天就被你们人类给骗光,我饿了好几天,我也不知道去哪,后来去找你要云霓伞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着你,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们,你让我跟着你,我会保护你的“,她的呼吸踩着鼓点,尽量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时琮那双幽深的眼眸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这个神经敏感的女人,原本已经按在床头某个暗处按钮的手,悄无声息中又松开,只因为他听到了那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着你“,他的心动然,瞳孔也跟着放大。
“那你有办法抓住那个东西吗,如果能帮我们抓住它,我就让你留下来“,他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
云容心中窃喜,按捺住那份激动,她马上稳住心神,道:“可以,可以,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