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
九河,浮桥,关口,历史说法不一,众说纷纭。海河上游有蓟运河、潮白河、北运河、永定河、大清河、子牙河、漳卫南运河。划分了天津七个块儿区,四条河在南,三条河在北,各帮会在七个块儿区,你方唱罢我登场,漳卫南运河在南,是单独分离出的一个块儿区,而其他六条河的区域,龙争虎斗,各霸一方。
孔七爷是南面三条河的仁商义贾,北面三条河与南面三条河以盈丰碑为界,南面三条河由廖四华掌管,廖四华与孔七爷义结金兰,有八拜之交,当年与廖四华一同在天津卫打码头,后来孔七爷年近花甲,不想打打杀杀了,在码头做生意,虽说是结拜兄弟,但也不能坏了规矩,照例同其他商户一样,向廖四华交例钱。
孔七爷这一天从南方接了一批茶叶,将茶叶放在了仓库中。
“七爷,七爷。”
随从人员拿了一只信鸽递,给孔七爷,孔七爷拿出了纸条:
北河已陷,西门又来。燕子啼血,早做安排。
孔七爷不由得一惊。
得知廖四华已死,北面三条河已被西门重控制。现在正减除廖四华的羽翼,孔七爷则是西门重最后的对象,誓雪当年害家之仇。
孔七爷急匆匆返回孔府,护院打开大门。恭请七爷入门,迎面走来一位妙龄女子,面如白玉,穿着一副貂皮坎肩,正是孔七爷的二女儿孔向蓉,
“爹,你回来了。”
“今天,咱们去给我娘上香,香烛与纸钱都备好了,咱们走吧。”
“今天不去了。”
“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你是不是找小老婆了,我们要有小妈了。”
“混账,再胡说,我打死你,叫你姐姐来我书房。慢了,我打断你的腿。”
孔向蓉看到父亲一失往日的和蔼,不敢顶嘴。委屈地说了一声,
“去就去,凶什么凶。”
来到了大姐的门前,
“啪啪啪。”
随身丫头来开门,
“二小姐,大小姐在里面。”
大小姐正看着镜子打理着自己的妆容,气质高雅,蕙质兰心,朴实端庄。孔向蓉从后面拍了孔向芙一下。
“喂,想姐夫呢?”
孔向芙先是一惊,又转过头来,
“你个死妮子,差点把你外甥吓出来。”
“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对了,爹教你过去。”
“哪儿?”
“书房,你小心点儿,他可凶了,小心点儿。我扶你过去。”
随身丫头紧跟其后,进了书房。喝令丫头和孔向蓉出去。丫头倒是没事,孔向蓉只能闷闷不乐地上街买点零食。
“大丫头,爹求你点儿事儿。”
孔向芙扶着身旁的椅子坐下,
“爹,怎么用求?什么事儿?”
“当年,你十多岁的时候,咱们就跟西门家起过冲突,现在,他们的后人西门重,做了北面三条河的当家人,心狠手辣,你廖叔叔现在遇害了,告诉我早做打算。现在我们只有去上海找你兄弟,找他来帮忙。你兄弟为了和那个舞女水红缨成亲,当年离开了孔家,拜了青帮大字辈的赵应培为师,开了个迎水镖局。你娘死后,你兄弟把你当成娘。当年咱们被追杀,你舍生忘死救过你兄弟的命,他就听你的,这小子,对他大姐是唯命是从,当年也是你帮他们去了上海,拜了师。爹要你和你妹妹一块儿走,你们是一个孕妇,两个女子,他们不会察觉。目标要小,对外就说是上香。给,这是船票。”
说着孔七爷把船票递过去,孔向蓉接过了船票,说了一句。
“爹,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爹要是走了,就都走不了路了。现在你去上海能救爹,爹去上海,路上就死了。爹拖住西门重,你们快走,你们走了,爹就放心了。你兄弟对我成见很大,去了,还不把我赶出来。”
“爹,我在天津,我兄弟肯定来救我,你先走吧。”
“西门重是个狠毒的人,要让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是仅仅想要我们的命,早派杀手了。而且,现在亡了我孔家,他就必须给南北三河一个说法,这个说法也得找两天,你这个身子去上海,爹就很对不起你,要是我再逃了,爹就更不配当爹了。”
“那...我去,爹,你要小心呐。”
说着,打开了保险柜,从保险柜中,拿出来两样东西,给了孔向芙。
“这是玉镯,还有令牌。你都带上,玉镯是你娘留给儿媳妇的,我不该阻挡你兄弟去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上海遍布青帮子弟,西门重在天津凶狠,但也比不过青帮。令牌是赵应培老头子所赠,你也算他半个弟子,青帮弟兄是一家,你带着,肯定有用。千万别对你妹妹说,这丫头嘴快。上完香,走南运河,对外说是做说客,劝你兄弟回家。明白了吗?”
“嗯。”
收拾了行装,拿了银票,就启程上路了。
西门重早已收买了孔七爷的女婿孔峦,孔峦是三个月前,自家院升迁为女婿的,孔向芙的丈夫在孔向芙怀孕不久后,就意外去世了,孔峦就入赘了孔家,面对名利、美色的诱惑,孔峦也倒戈相向了。
孔峦回家后,听说孔向芙去了上海,就秘密地通知了西门重。
西门重派来了梁九和黄千两位杀手,一天的时间,就追上孔向芙姐妹。西门重清楚,不能没站稳脚跟,就先得罪青帮。孔向芙一去,孔耀三必来救助孔七爷。
孔向芙、孔向蓉在梁九、黄千赶上后,要痛下杀手之际,孔向芙、孔向蓉她们早已过了顺奈桥。
梁九、黄千却犹豫了,因为她们走到了南运河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