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又欣喜地对沈夫人说道：“平白得了幅珍品，不亏。”
沈夫人饶有兴致拿过去展开，当下眼睛一亮，“哟，这是范先生的‘高山仰止’？”
兄妹两点点头。
“这千金难求啊，多少钱买的？”
“这儿老板送的，不用钱。”沈茹茹道。
“不用钱？”沈夫人皱眉，又仔细瞅了瞅画，“这不像赝品啊！”
“自然是真的，范先生的真迹，千真万确。”沈卫小心翼翼地拿过画护在怀里道。
沈夫人更疑惑了，“那么珍贵的画人家凭什么给你们啊？别是偷……”
“娘，读书人说什么偷不偷的，况且这真是老板送的，范先生是他朋友，所以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沈卫接过小侍女递过来的盒子，将画装了起来放好。
几人上了马车前往别处，沈茹茹在车上说了经过，沈夫人这才明白，“原来这是用的美人计啊，羞不羞？这也要，你不知道拿人手短这个道理啊，真傻孩子！”
沈卫道：“我看他挺坦荡的，应该没事。”
沈茹茹好笑，“哥哥方才在楼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沈卫语塞，想了半晌才解释道：“那是因为他说是冲着你来的，我一时着急以为他要害你，自然要警惕他，后来听他坦白来意，这才打消了对他的敌意，这不是很正常吗？”
沈夫人颇有深意地点点头，“哦，一见钟情啊！”
“什么一见钟情，这世上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品德，哥哥可别学了去。”沈茹茹不以为然道。
沈夫人看着自家女儿一副故作老成的派头，一时间哭笑不得，说道：“稀奇了，我女儿竟然对感情之事如此通透，可真不简单啊，这是从哪本杂书学到的？小心你爹爹打你手板子！”
“什么杂书，娘亲别冤枉我，我哪有看什么杂书，都是正经书。”
“少诓人，正经书可不会教这些。”
沈茹茹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下了肚子里去，因为她这一世读的正经书确实不可能教这些东西，只好说道：“好吧，这是我自个儿瞎琢磨胡说八道的。”
沈夫人这才点头，说道：“虽说你这话有些激进，但也不无道理，只是以后要少胡说，别让人误会了。”
“知道了娘亲，我再也不胡说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沈茹茹被晃得有些头晕，“娘亲我们现在去哪？”
“去花市。”
“要买花吗？什么品种我们家的花圃里没有？”
“不是鲜花，自然没有。”
沈茹茹不明白，“买假花？”
沈夫人怜爱地拨了拨沈茹茹额前的碎发，“也并非假花，是一种由鲜花段就而成的真花。”
永生花？
沈茹茹讶异，这个朝代竟然有永生花了吗？
“买这样的花做什么？”
“妹妹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连我都知道，这叫天眷，是等你及笄之时戴在头上用的。”沈卫解释道。
“这有什么说法吗？”
“自然是向上天示意吾家女儿已长成，祈求上天永生眷顾，花期长存咯。”
“这真是，”沈茹茹苦笑道：“远大的愿望。”
马车靠边停下，风铃在外说道：“夫人，花市到了。”
几人下了马车，眼前一条放眼看不尽头的商街，商铺林立，整条街道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颜色鲜艳，花香扑鼻，人熙攘攘十分热闹。
沈茹茹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那年与程思去过的那个花市，也如眼前景象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沈夫人熟门熟路的带着兄妹两进了一家豪华贵气的铺子，掌柜亲自跑出来迎接，满脸堆笑说道：“夫人亲自过来也不差人告知在下一声，好让在下早早恭候才是，这会儿人多眼杂的在下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沈夫人温和有礼，微笑说道：“掌柜的不必多礼，这不是什么要紧事。”话虽是客套话，却更加让掌柜的不敢忽视怠慢。
“哎呦，可别这么说，世人都知道相国府的少爷与千金已到及笄之年，这段时日必定会预定天眷，在下便早早就备好了样式品种，就等着夫人差人来吩咐，在下好登府让夫人和千金挑选，何苦让夫人亲自跑一趟？”掌柜的说话间已注意到了兄妹两人，沈卫平日里跟着沈相国进出赴宴什么的倒是时常露面，基本有点身份的人都认识他，沈茹茹却不然，虽美名在外，人却极少在外露过面，因此掌柜的并不认识，但她容貌过人，让他稍有猜疑，因此垂着眼眸不敢多看。
“无妨，我有意如此，小女寡见，不曾见过天眷，故带她来逛逛，你将备好的拿来我们瞧瞧，不拘什么价格，只要小女看上即可。”沈夫人温婉大方的说道。
“是，原来是大小姐，”掌柜的果然眼睛一亮，更加恭维道：“大小姐亲自光临真是让本店蓬荜生辉啊！快请进雅间。”
不多时，上百支永生花摆在了沈茹茹面前，每支永生花枝上都刻有花名，玫瑰，牡丹，芍药，百合等等应有尽有，包装上还有花语寓意，认识的不认识的林林总总铺满一屋，当真是美不胜收。
真好看！
沈茹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眼眸定在一支石榴花上，回想上一世程思将石榴花和勿忘我别在她的礼服上笑着说：石榴花结石榴果，多子多福勿忘我！
掌柜的眼尖，立刻积极地为沈茹茹介绍道：“大小姐看上哪支？在下可以为您介绍，比如您看的这支，它是属于小众花品，叫石榴花，它是寓意着女子一生婚姻幸福多子多福，还有这牡丹花，是本店的热销，它寓意……”
“我识字！”沈茹茹怪他过分热情打断了她的回忆，微微不满道。
“啊？”掌柜的明显一愣，随后十分有眼力见儿地点头道：“是是是，在下唐突多嘴了，那大小姐与夫人少爷慢慢挑选，在下就不打扰了！”
沈夫人微笑点头，“去吧。”
沈茹茹轻抚眼前的花朵，指尖在温润柔软的花瓣上滑过，绵密清香，“这些花就像初初绽放一样，真的没有保质期吗？”
沈夫人取下一支红梅观赏道：“这还能有假，娘亲在及笄之年也戴过一支，到现在都还如同刚摘下的一般呢，也就是一人只能佩戴一支，不然这些铺子怕是供不应求呢。”
“看来很受欢迎。”
沈卫对花没什么研究，看看这朵摸摸那朵，苦恼道：“这么多，该怎么选呢？也不知道萌萌那边预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