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原来是你

只听几声枪响,贺承武一转头,就看见贺承文趴在了地上,而不远处的翟连良左手正举着一把微型手枪,胸前已被血染红。贺承武连滚带爬的到了贺承文身边,发现哥哥的腰部被子弹打中,正不停冒着血。贺承武连忙用手堵在伤口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贺承文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贺承武说道:“那么大的小伙子了,哭啥?不哭。”

这时,陆其章也带着人赶了过来。原来,贺承文在带人来这之前,先通知了陆其章,让他来帮自己一个忙。

陆其章一进院中,虽然早已经得知贺承文的计划,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连忙吩咐关云飞,“快去叫救护车,叫医生。”

见陆其章已经赶到,贺承文朝着他艰难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谢谢啊,陆探长,关键时刻你还是来了。麻烦你,把那些人都带下去,我有话想和我弟弟说。”

陆其章看了看贺承武又看了看贺承文,对着贺承武道:“我就在门口,有情况你随时叫我。”说完,他朝着贺承文点了点头,便开始吩咐手下的人办事。

待院中再次安静下来,贺承文笑着看着贺承武,道:“都说了,什么事都交给我来,你单枪匹马的来找翟连良,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估计躺在这的就是你了。”

贺承武听到这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啊?”

“你当我傻啊,我跟踪翟连良,很多时候也能看到你,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咳咳。”贺承文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哥,你别说了,保存体力,等医生来了,就会好起来了。”

“呵,傻小子。咳咳。你是不是军人啊。我这一走,就只剩你一个人了,不放心啊。咳咳。弟弟,弟弟,你靠近一些,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嗯嗯,哥,你说。”贺承武哭着,将耳朵靠了上去。

“你在‘剿总’,军事方面的消息应该知道的比我多。我看这北平,到时候估计是守不住。咳咳。你自己要早做打算。一定要活下去,为了我和父亲。咳咳。”

贺承武一边听着贺承文讲话,一边流眼泪。

“哥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通过这些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样一个只会内斗的政党,又能看到怎样的希望呢?哥希望你能去找一条路,一条没有内斗的路,一条更光明的路。咳咳,咳咳。”贺承文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继续说道:“还有帮我照顾好你嫂子,以及你那还没出生的侄子。到时候,可千万别让她们娘俩以后受委屈。咳咳。我要去找父亲了,看,他来接我了。”说完,贺承文缓缓的向前伸出了手,随即手立马塌了下来,头一歪倒在了贺承武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哥!”贺承武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陆其章站在门口,不由叹了口气。

埋藏着炸药的图纸再次递交到了上级党组织那里,经过各个行动小组的一番努力,顺利将剩余的炸药全部转移,保护了北平城的安全与稳定。

警察局内,戴世钧正忙着将一些资料烧毁。

“局座,你找我?”陆其章走进了办公室,看着戴世钧正在烧资料,连忙说道:“局座,我来帮您吧。”

“不用,我自己来。”

“您这调令都来了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去南京啊,嫂夫人他们呢?”

“嗯,他们已经提前走了。你不知道,现在弄张机票有多难。感觉整个北平城的人都在往外跑。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嘛,无权无势,就守在北平城吧!再说了,这警察都跑了,城不得更乱了。”

“好小子,我本来想带着你走,可是……”戴世钧正好将手里的资料烧完,他站起了身,走到陆其章面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你,好自珍重吧!”

1949年1月21日,国民党华北“剿总”总司令傅作义接受了解放军提出的和平条件,并签订了《关于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协议》。

1949年1月31日,解放军进驻北平城,北平和平解放。

1949年2月4日,这天,贺承武来到父亲和大哥的墓前,将一份印有北平和平解放新闻的报纸放在了那里。随后,他整理了整理自己灰色的大衣,带好帽子,准备前往BJ大学四院礼堂开会。

陆其章也来到了四院礼堂,一进门看发现里面早已到了许多人。会场内被布置一新,主席台上方悬挂着鲜红的大幅镰刀、斧头党旗。陆其章虽然带着帽子,裹着围巾,但看到此番场景,依然激动地两眼充满眼泪。

陆其章走到礼堂一侧,找到了一个位置准备坐下,却发现身边一个同样裹着围巾的女生正上下打量着他。陆其章感到好奇,带着疑问地问道:“你认识我?”

话音一落,那女生高兴地站了起来,一只手摘掉了自己的围巾,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陆探长,是我呀!”

陆其章一看,原来是任婉萩,正高兴,刚要说话。就看见了坐在任婉萩旁边的宋雪。

三人见面很是高兴,原来大家都是统一条战线上的同志。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陆其章一回头,先是看见对方身着一件灰色大衣,当他抬起头在确认对方脸时,便激动地一把扯掉了围巾,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指着对方高声喊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