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九恩让小太监们进来洗地。太子道:“不必了,就让此等祸害的恶血就撒在这殿上,千秋万载的让大臣们瞧瞧,锦朝江山不容贼子夺政!”
太子翻身上马,带上东宫三百余亲卫赶去北苑。他现在要解决的是守在皇帝身边的吕金贵。
吕金贵本是御林军中颇得皇帝赏识的。孙唯卓进京之后,暗中和孙唯卓越走越近,关系匪浅,提拔为中郎将。自此,皇帝的太监们和御林军大多掌握在孙唯卓的手中。
北苑离皇宫不远,今日皇上身边的侍卫统共不到百人,一看太子人马众多,顿时紧张起来,迅速进入警戒状态。但皇帝荀恒印却让众人放下武器:“太子是朕的儿子,大锦朝未来的皇帝。朕的亲兵怎能将干戈对准太子!”
荀子蒙下马跪道:“父皇,儿子有要事单独禀报。”
荀恒印看了儿子一眼:“跟朕进来吧!”说罢就要进屋。
吕金贵赶紧上前跟着。荀恒印道:“你就在外面守着。”
吕金贵只能称是。
门从里面关上。忽然间,太子的三百人拔刀杀向吕金贵和他的几十个亲信。
吕金贵担心皇帝的安全,要冲进房间。但门从里面反锁上!
“皇上!”他正准备撞门进入。十几个人向他围上来,他边抵抗边撞门,正在门要松动时,御林军中的几人杀到他面前,吕金贵原以为是给他解围的。没成想几个御林军是皇帝挑出的最可信的二十余人中的,奉命加入太子的行动,杀了吕金贵和其亲信。
于是毫无防备的,一人一剑刺进了吕金贵的身体,然后把他拖到了院子里。
吕金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叫:“皇上!不管臣做错了什么!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啊!”
等到外面安静下来,太子侍卫长在外面禀报:“请皇上和太子殿下回宫!”
门打开,荀恒印看见一地的鲜血,四五十个御林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吕金贵身体被戳出了许多窟窿,两眼圆睁。
太子躬身道:“启禀父皇,逆贼孙唯卓连同他的亲信崔文中、吕金贵皆已就地正法。”
荀恒印看了眼荀子蒙低着的头,眼神冷的像冰,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做得好!”
孙唯卓另一个亲信朱建强,正在由地热火朝天地剿灭反对孙的民众,其副将戴俊达本在另一个庄园镇压,此时正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赶到主战场。
朱建强以为是他斩杀了对方首领,正得意。只见戴俊达站在高处,将裹布打开,拎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朱建强看过去,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再仔细瞧,果真是孙唯卓。一时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戴达俊大声叫道:“乡亲们,将士们,这是孙唯卓的人头。他已经被太子杀了!”
原本打成一片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看向人头。
戴达俊道:“将士们,你们是锦朝的卫士,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可这些年,日子一天比一天寒酸,夏日已经到了,你们还穿着冬衣,新装遥遥无期。为什么?就是这肥肠大耳的张唯卓将军费贪污过半。昨日太子已经下令查抄孙府,听说库房里堆成金山银山。他对将士们如何?除了对自己的几个心腹不错之外,对我们稍有不对,不是打就是骂。他祸害朝纲,加害大臣,如今新太子已立,是重整锦朝之时。你们真的愿意为他拼命吗?用你手中的刀枪替他报仇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
戴达俊又对由地人说道:“乡亲们,你们原是恨透了孙唯卓,觉得他是由地的耻辱,如今他的首级已经在此,太子有令,他的首级要在列国挂出巡展,第一处就是由地,今日我就将他的头高悬城门,你们也可以放下刀剑,回家去了!”
由地人一阵欢呼,纷纷放下刀剑,相继离去。士兵们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让出了道路。
“这……这!”朱建强一时间失去语言能力。
戴达俊再道:“天下人皆知孙唯卓有四大虎将,崔文忠已经被杀。其余中的一个就是我们面前的朱建强,都说他勇猛异常,我可知他给孙唯卓干了不少坏事。如今孙卓唯死了,我们不要给太子——将来的皇帝递上我们的投名状吗?”
朱建强斥道:“戴达俊,你这是要造反啊!”
戴达俊大声喊到:“太子口谕,杀朱建强者赏金500两。”
于是士兵一哄而上,将朱建强四分五裂。这一万人的队伍,由朱建强接管,撤出由地,布防京城。
两日之内,孙唯卓被杀,四虎被杀三虎。唯剩一个寇静江和他手中的五万兵。
寇静江解了卫城之困之后,卫城太守胡韩岚却接太子的旨意,要他联合即将到来的援兵将领方福增,杀了寇静江。
胡海岚是个胆小的人,没什么主意。等到宫里又传来密信说孙唯卓死了,而方福增今日就到卫城的消息,只能找霍斯然商议:“我们此时与国都隔绝,此等要事,竟是太子越过贞王直接下的命令,我不过一个小小太守,没有王命,要我如何做主啊?”
霍斯然确定是太子的旨意后,说道:“孙唯卓是锦朝第一大奸臣,如今死了,是天下百姓之福。我等虽是贞国将士,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定要遵太子之命铲除余孽。而且若我们不动手除了寇静江,待他知晓孙唯卓已死,必率这五万军以卫城为据造反,那时的卫城和贞国才是万劫不复啊!”
听到此,胡韩岚连连点头:“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于是在太守府设宴迎接方增福,同时庆贺卫城保卫战的成功。趁着寇静江半醉的时候,联合杀死了寇静江和他的副将。然后方福增拿出虎符,到军中宣布接管军队。
孙唯卓十几年的账终于开始被清算,当初唯他马首是瞻的人通通被杀。一个月内,杀人近千。各诸侯国也有些震惊。没曾想这个垂垂老矣的锦朝中央还能有闹出这么大动静的魄力。
施澜生终于得出了些空闲,悠哉悠哉带着程颖去了广明酒楼,那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最近为了恭贺太子,搭建了高台,连排了十日的百戏,增添了不少好节目。
他们的到来自然引起的周遭人的侧目。人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一出戏后的空档期,程颖探头包厢底下望去,她耳朵又灵,真真地听到两个贵妇摇着扇子:“你是不知道,这位文安郡王啊,又改龙阳之好了。”
“这可如何说?”
“前几日,文家、刘家的姑娘都去了文安郡王的府里。听说这个施澜生从世子变成一个小地方的郡王之后,日子果真不成了,那院子竟没有往日的十分之一大。”
“你先说龙阳之好。”
“就听这些进了府的小姐们说,他的书房里有一个很秀气、女里女气的男书童,魅得很……”
“是吗?我就觉得这个施澜生,他,长得太好看,就…不正常…”
京城人的八卦能力,程颖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正欲再听,忽然身后的窗户下面一阵喧哗,程颖又赶紧咚咚咚跑到窗边,低头看去。街上,一群人端着明晃晃的刀追着两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和三个十岁上下的男孩。
领头的追兵已经追上他们。两个男子只得将孩子护在身后应战。
这两人武功算是高强,可是追杀者众多,其中一个很快被杀死。
“怎么回事?有没有人能帮帮他?”程颖焦急地看看四周,街两边全是探头往下看的人,没有一个打算站出来。
付东进说:“这群人看装扮是吴王世子的人,没有人会管的。”
“为什么要追三个孩子?”
“吴王世吴秉番荒诞不羁,这算不得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眼看着这群人把那四人越围越紧。
程颖抓住施澜生的胳膊:“能不能救救他们,再下去,定是要被杀死了。”
施澜生不吭声。付东进代答:“吴国和午国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郡王的身份岂能出手?”
一个孩子的手臂被砍了一刀,鲜血如注,大声嚎叫。那男子应战的刀法顿时有些凌乱。
程颖看看四周探出脑袋的人,各个事不关己,甚至看的颇为有趣,更有甚者脸上显出喜色,神采飞扬地拍手叫好。
事不宜迟,她爬上栏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身影已经跃出。
本坐的稳稳当当的施澜生一惊,赶紧起身往下看,却见程颖稳稳落地,朝那些人跑去。
付东进喃喃自语:“她何时有的这个身手?”
程颖捡起一具尸首的剑,冲进人圈,拱手道:“各位,不知为何要追几个孩子。这个孩子已经受伤,何苦拿人性命相逼。”
“小娘子,要看戏,请回楼上看去,这事可不是你能插手的。”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即便他们几人有错,也能报官,怎能自己拎起刀剑杀人,这般无法无天。”
那些人不再说什么,直接冲杀上来。
付东进一脸询问地看着施澜生。施澜生面色未动,眼神却有些兴致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