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乔浅的婚礼十分风光,比当年凤命继位时还要声势浩大,更何况,当年凤命是四妃同纳,而她,是风风光光再嫁一次。

原本迎娶妃子根本用不到那么多礼仪,可晁桉却给了乔浅最完整的婚礼,拜堂,祭天,游街,以及最后的洞房花烛夜。

国家有规定,妃子出嫁,不能穿红色嫁衣,可是乔浅这一身,全身上下装饰加起来比皇后还要贵重。

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细心,那么的可笑。

祈凤宫——

“娘娘,回屋吧。”

凤命站在屋外已经许久,虽然已经入夏,可太阳却已经十分毒辣,凤命这么暴晒,恐怕对身子不好。

凤命在等,昔日他也纳妾,可是从来没什么礼仪过程,因为这是皇后独有的特权,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不信,她觉得晁桉有苦衷,他会过来解释的。

可是晁桉却迟迟没有来,凤命的汗水夹杂着泪水,冗杂在一起落下,划过凤命的肌肤,鼻梁,嘴唇,到了舌头里,竟是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她熬不住了,想挪动回屋,却站太久了腿很麻,动弹不得,银兰跑过来扶她,却被制止了。

“不用扶我。”她强忍着软弱,她用手擦了擦眼泪,对银兰道:“银兰,今日祈凤宫的奴婢很忙吗?怎么只有你一个?”

“娘娘……”银兰支支吾吾的,凤命便有所感觉。

“不必拘束,说吧。”凤命吸溜了一下,咬牙切齿道。

“陛下他要花车游街,要了……要了三千婢女跟随……”银兰刚说罢,凤命哭的更加伤心了。

她再度擦了擦眼泪道:“扶我回屋吧。”到了寝宫门口,她对银兰道:“今日我的状态,对外莫要说出。”

“是。”银兰低眉担忧道。

原来年少情深,也抵不过时间推移,到头来,还是错付情衷。

夜晚,启梧宫——

暗处有一位黑衣女子,蒙着黑色面纱,束着高高的马尾,手中紧紧窝着一柄长剑,蓄势待发。

屋内,四处都是红色的“囍”,挂上了红色的绸缎,窗帘换成了红纱,床上的被褥与枕头都换成了喜庆的深红,乔浅一袭红色嫁衣,凤冠霞披,温润的眸子里有着洋洋得意的情绪,嘴唇性感,耳朵上戴着鸿羽耳坠,衣服上绣着的是金丝雀。

这是她入宫以来,最风光的一日。

当年,晁桉还是一名少年,与先皇一起到与邻国边界线与邻国一起谈和。

原本先皇和太子想借机除掉晁桉,先皇是因为他是通奸淫妇所生,太子则是因为凤命痴迷与晁桉,这点让他很不爽。

两国谈和,是一桩大事,晁桉没什么事做,在帐篷内同凤命下棋,确实没什么实权,没什么事,闲着就闲着吧。

突然一柄银剑袭来,几名刺客纷纷涌入,晁桉眼疾手快,拉着凤命就跑,路上被人一路狂追,但凤命不习武,身体根本跟不上晁桉的体能,一路狂奔,体力支撑不住,就在两人以为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一条长鞭击退了几名刺客,乔浅便出现了。

她是一名侠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出招流利顺畅,行云流水,虽然伤痕满满,却还是击杀了所有的刺客。

晁桉率先上前道:“多谢姑娘拔刀相助。”

“不客气,”她豪爽的擦了擦嘴角,“记住,我叫乔浅,江湖侠女,日后有人欺负你们,就报我的名字。”

凤命也走过来,扶起乔浅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样吧,”凤命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道:“日后有什么困难,来宫里找我,这个玉佩就当是我许给你的一个承诺,就当我欠你的。”

乔浅笑到:“那么多人被我救下,你们是第一个感谢我的。”她结果玉佩,用手抚摸了一下,便收在腰间,道:“我记住了,日后再来找你,不耽误了,说不准还有人需要我帮助呢。”

“不行。”晁桉板着脸道,“你这伤,我不放心,与我们回营地先疗伤吧。”

“那我也不推辞了,多谢。”乔浅道。

那次晁桉没死成,太子和先皇虽然不悦,却不能表露出来,她被纳入宫中,是晁桉快登帝的时的事了,那个时候也是要和谈,可惜太子和先皇,以及诸多“绊脚石”都被凤命和晁桉一同除掉了,谈和之时,国师退位,凤命送他,便没有一同跟来,她还要准备他们成婚时要穿的衣服。

可凤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次,晁桉竟然带回来了四名女子,倾姬,怊仪,蝶澈,乔浅。

劝和的办法特别多,最简单的便是和亲,晁桉同意了,可领国的王君要求,要在他继位之时一同娶亲,双喜临门,何乐而不为?

至于怊仪,是倾姬的要求,不然她便和自己父王说自己被晁桉欺负,不把他国放在眼里,晁桉虽然无奈,却也答应了。

晁桉心里所想,是希望多几个人陪陪凤命,可他不了解后宫,不了解女人,不知道人多反而容易掀起腥风血雨,不知道女人的心海底深,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凤命的心。

就如同他今日一样,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晁桉刚进屋,便问道一股熏香,却没放在心上,他一步一步走向乔浅,不顾礼仪,直接用手扯掉了她的盖头。

“你要的,我已经完成了。”晁桉道。

乔浅却笑到:“陛下别着急,喝杯酒吧。”她拿起酒壶开始倒酒。

“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感情。”

闻言,乔浅的笑容僵持了一会,手也停下了,不过不一会,便继续倒酒。

“陛下,我不在乎,今日过后,我便再也不扰你清净了。”乔浅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道,她将酒递给了晁桉。

晁桉刚想喝,却突然感觉头有点昏,他捂住额头,腿也有点站不稳,他怒道:“你干了什么!”

“陛下不必担心,只是合欢散而已。”乔浅收了笑容。

“你!”晁桉还想说什么,可是头太昏了,他睁开眼,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再度仔细一看,他笑到:“凤儿。”然后抱起乔浅,朝床上走去。

乔浅被抱起来,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痛苦,原来就算是中了合欢散,她也只能当凤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