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渐渐淡去,怀宁中学里不时飘舞着零落的叶子,淡黄的树叶犹如枯蝶,迎风飞舞。微风吹过,寒凉之气扑面而来,除了树叶落下的声响,校园间似乎一片寂静。
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不好,很烦躁不安。
我的爷爷酗酒,一喝醉酒便会到处惹事,骂我的奶奶,恶语相向,甚至有时候还会动手。幼时爷爷奶奶经常这样,年幼的我拉着弟弟躲在一旁不敢出声,也常去堂哥家躲。
这段时间爷爷总是喝酒闹事,以前我在家的时候还能管着点,现在我上了高中,没人能管得住他,他便肆无忌惮了。
我两次回家都撞见爷爷在喝酒,喝了酒的他像是变了个人,又吵又闹,逮谁都骂,吵的家不安宁,奶奶和弟弟深受其苦,爸爸妈妈连家都不是很想回。
那天晚上爷爷喝醉了酒,骂的话很难听,奶奶忍无可忍就跟他吵起来,又动起手。
有时候,我甚至想把爷爷送去养老院。
可是我看着年迈的他,想起小时候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教我写字;他耐心教我读书认字;他骑着单车日日接送我上下学……
我无能为力,一个孝字压在了我的身上。
——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天空顿时变得昏暗起来,但天边那残留的一抹晚霞却红得可爱。
我叹了口气,心情还是烦躁,韩亦晨拉着我去排队打饭。
她比我先打完,就先去里面占位置,本来还有几个人就轮到了我,结果发生了意外。
一个女生很强势过来插队,用力地挤开了我。
以往我对这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那天实在是心情不好,那个女生刚好撞在枪口上。我沉下脸,带着怒气,很不客气地说:“不会排队吗?”
那个女生转过头来,似乎是没想到,我居然敢反抗,“你有意见?”
“你凭什么插队?不就是比我们高一届,就你这种人估计也是考不上大学,只能混吃等死。”当时太过于生气,便说的有一些过分。
不过那时我是真的看不惯这些人。
那个女生被我说的话刺激到了,十分生气,“有本事报一下班级。”
“初一三班邹浅夕。”
我亦是无惧,骨子里向来是骄傲的。可能是这些天在校受了委屈太多,便不管不顾只想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只放下狠话。“给我等着。”
我没有去理会她,周围的人纷纷都在看好戏,我不想成为大家口中的笑话,饭后谈资。我打完饭便离开了这里。
对于那个女生放下的话并不在意,在我看来,怀宁中学毕竟是享有盛誉,校风严正。
她们若是敢来报复,向老师报告即可,此事我也占理。
我这般想着,手中端着饭菜正往食堂里面走过去,四处寻找韩亦晨的身影。
走着便又碰到那个女生,她在拦着我的路。
我皱了皱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抬手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很疼。
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
我咬紧牙关,眼中带着些许冷意,她真的惹火了我。我径直就还了她一巴掌,十分用力。
她有些不可置信,脸上是一个鲜红的印子,可见我下手之重,她可能没有想到我居然敢直接还手。
废话,这个时候我不还手,还任她欺凌吗?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完全动了怒,直接把手上的饭菜向她倒过去,她全身都很狼狈。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难道还能白挨你这一巴掌。”
她双眼赤红,受了极大刺激,像是疯了一般往我这边打。
我也还手,半分不肯相让。
两个人混打在一起,场面一时十分混乱,在食堂内公然打架,倒是怀宁中学很少发生的事情。此时也有很多人在吃饭,都被惊到了,全都围了上来,指指点点,没有人上前去劝架。
毕竟,都在看热闹。
她的朋友很快就到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在劝架,有几个在帮着她。
我顿时成为了众矢之的。
韩亦晨也听到前面有人在打架,看到我迟迟不来,心中不安。一挤开人群看到中间的我,直接过来劝架。
眼看人越来越多,怕老师会出面。那个女生的朋友劝她现在先走,后面再说。她像是听了进去,只是走的时候,死死地看着我。
我紧咬着唇,我艰难的转过头去,望着四周指指点点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本班的,也有其他班,可所有人都只是看热闹。
那些都是我的同学……
我张了张嘴,舒出一口气,眼中渐渐失去光彩。
韩亦晨连忙扶着我走到一个人少的桌子,她面露疲惫,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跟人家打架。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说清楚。
她叹息,“不过就是一顿饭,当时你何必跟她起争执。”
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只是那时始终不明白,明明是她插队失理,如何就变得我太计较。也许是太多人插队,所以插队一事变成寻常,所有人都习以为常,都忘了,插队本身就是不对。
“亦晨,别管我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服,抬起头跟韩亦晨说。
如果墙倒众人推,你也记得推我一把,别因我而挨骂。
“认识这么久,怎么能不管你?”韩亦晨看着我,沉默不语,她说:“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我笑了笑,幸好,还有人肯站在我的身边,至少不是孤身一人。
“告诉老师吧。”我低敛眼眸,那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一腔孤勇,孤注一掷,无所畏惧,就怕连累到她。
“也只能这样了。”韩亦晨看了我一眼,关切问道,“你还没有吃饭,要不我们去超市买点面包垫垫肚子。”
我摇了摇头,拒绝道:“我没有胃口,吃不下。”韩亦晨还想说些什么,劝导我。
就在这个时候,她一把拉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