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6/毕业与工作

  • 盛夏经年
  • 阑石
  • 2593字
  • 2021-07-24 08:00:43

那是2012年夏天,顾夏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学的青春一闪而过,顾夏和室友准备和过去告别了。吴诗语毕业后要回涪江市的,她曾不止一次告诉顾夏。而顾夏也不想和她分隔两地。于是,顾夏经过投简历、面试等程序后去了涪江日报社实习。

第一天去日报社报道,顾夏作为实习记者,被分配到了纵深评论组。据同期实习记者介绍,顾夏的实习工作是最难的,也是最有前途的,说不定有可能留下来成为正式员工。岗位分配完后,顾夏被一个赵姓主管带着,来到报业大楼的二楼。

一进门,顾夏就看见了忙碌中的记者,大家神情都高度紧张,在各自的格子办公区疯狂敲打着电脑。二楼的整个一层都是记者区,屋顶上下吊着的小牌子注明着具体的组名。能够进涪江日报社,顾夏还是挺高兴的。赵主管安排顾夏在同组记者的位置坐下。这个时候,同组记者外出采访了。赵主管还告诉他实习记者是没有座位的,也没有办公电脑,具体的办公方式是“打游击”,那个工位的记者外出采访了,你就可以暂时去那个工位坐一下,别人回来了,你还要让位。

“这也太小看人了嘛!有点欺负人。”自觉才情满怀的顾夏有些不满。他向赵主管说:“赵主管,我想申请一个办公桌和电脑。”

“好,我向上面反映一下。你先将就将就。”

听到赵主管这么说,顾夏也放心了,也不再说什么。在涪江日报社实习了一周左右的时间,顾夏依旧没有办公桌和电脑。他又去问赵主管:“主管,办公桌和电脑还没有到位,你能帮忙催一下吗?”

“我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后勤回话说快了。”

一个月后,顾夏仍然没有看到办公桌和电脑。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社会的陌生。他原本以为他人都是善意,可即将迈入社会的时候,社会教会他无奈、教会他郁闷。忍受这一切,这不符合顾夏的性格。顾夏向赵主管提交了终止实习的申请。赵主管也劝说他学会忍耐,等成为正式员工就好了。对于这种没有办公桌的实习,顾夏是一天都不想待了。他不顾吴诗语和家庭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学校。顾夏的大四实习就这样匆忙结束了。回到学校,顾夏也并没有闲着,查阅了很多资料,撰写了一篇自认为可以在核心期刊发表的毕业论文。

毕业就各奔西东,李少江因为深受学院老师的器重,在619寝室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就被保研了,留在了顺庆市,李少江没有告诉寝室室友如何才能成功保研,这成为寝室室友日后诟病的事儿;没有李少江的诀窍,邱志强只能起早贪黑地努力冲刺研究生考试;张子龙回到了他的老家,进了移动公司,成为一名业务经理;贾南进入了宜宾的一所高中,成为政治教师;刘吟远赴深圳,成为聘用公务员。吴诗语凭借努力的复习考到了涪江市商业银行,走上了白领的道路。而顾夏呢?本来是有机会去重庆一所高中任教的。可是,他为了追随吴诗语,放弃了那所高中,决定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奔赴涪江市。离开京华师大的时候,顾夏并没有再见林晚夕。顾夏在涪江市区租了个房子。那个房子在顶楼,是个单间,卫生间在楼道里,是共用的,房间内只有一个床和一套桌椅。这栋楼是那种老式的板房结构,楼道里面连一盏灯都没有,黑漆漆的。如此差的条件,顾夏选择了坚持。因为在顾夏心里,人生总有一些东西需要去坚持,这就是心中的爱。无论是对家人的爱,还是对爱人的爱,都需要坚守。他这样的心理,和他文艺的性格密不可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到夜深人静,顾夏也感觉到了寂寞和孤独。特别是在吴诗语父母因顾夏没有正式工作而不太喜欢他时,这种孤单更加深刻,更加直击内心。吴诗语有着一个体面的工作,而顾夏既没有工作,也没有房子,更没有钱。吴诗语的父母希望他们的女儿能够嫁一个有正式工作的男生。这本身并无可厚非,天下的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婚姻幸福、生活美满呢!在她的父母的不支持下,吴诗语见顾夏的时间越来越少,两人交流的时间也少了。有一晚,顾夏把吴诗语约出来,流着泪说要回重庆了。顾夏一般是不掉泪的,只有情到深处之时才难以控制。说完,顾夏感受到了自己内心无比心痛。听顾夏如此说,吴诗语也哭了,哭得非常猛烈。她泪眼模糊地看着顾夏说:“如果你回重庆,我也和你一起走。”

“你真的愿意离开家乡吗?离开稳定的工作?”

“愿意。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工作也可以再找。”

吴诗语的誓言让顾夏想起了离开校园的那个夜晚。那一晚,他们在迎曦湖边也说过同样的话,顾夏对吴诗语说:“我是男生,好找工作。你既然已经在涪江市找到了工作,那我也去涪江市找工作。”

“你真的愿意放弃去重庆吗?”

“愿意。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顾夏还记得那一晚,他说完那句话后的想法,他也担心两人前途的未知,也担心社会带来的复杂。果然如他所想,现实在不断击打着他们的爱情与对爱的坚守。

“你也不要想太多。如果你不想找工作,就专心写作。反正成为作家是你的理想。”吴诗语继续说。

“有你的这份坚定,我更加笃定了对我们感情的信心了。”

顾夏和吴诗语的谈话后,吴诗语和自己的父母摊牌了,让他们不要再干涉自己的婚姻。顾夏也静下心来开始了写作。在出租房内,他不惧炎热,收集了许多资料,开始创作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江山图》。顾夏刚开始写作时,并没有收入,吴诗语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两个人。那是一段艰苦创作的岁月。在一次和张子龙的通话中,张子龙告诉顾夏,原来班上好多耍朋友的,毕业后就分手了,曾经的恋人早已各奔西东。顾夏还在坚持着,期望让青春的爱情结出婚姻的硕果。两年后,顾夏的长篇小说《江山图》成书,但并没有取得好的销售效果。顾夏一度失去了自信心。在顾夏意志最消沉的时候,吴诗语依然不离不弃,她鼓励他继续创作。那段时间,顾夏脾气很臭,看什么都不顺眼,也对吴诗语失去了曾经的宠爱。吴诗语知道他内心的郁闷,每晚都会为他做很多好吃的。也是在吴诗语的坚持下,《江山图》出版那一年,顾益伟花光毕生积蓄为顾夏买了婚房,顾夏和吴诗语得以走进婚姻的殿堂。他们的婚礼非常简单,简单得让顾夏内疚,没有上档次的礼车,没有单独的婚礼司仪,没有吴诗语心心念念的钻戒,只是在涪江市的一个小酒家,两方的亲戚朋友简简单单地吃了个饭。吴诗语这份细腻的爱、包容的爱、付出的爱,给予了顾夏走出消沉的勇气和力量。顾夏又开始创作了,他用时一年完成了小说《归于沉寂》。《归于沉寂》一经出版,迅速风靡大学校园,成为对青春故事的最好书写,销量也噌噌往上涨。顾夏一下子成为畅销书作家。在外人眼里,吴诗语嫁了个好老公,可在顾夏眼里,他娶了个好老婆,他今天的成就都是源自吴诗语的默默付出。从来没有简简单单的成功,只有过来人才知道成功背后需要付出的艰辛与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