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珂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收拾那些怂恿李从厚发兵讨伐自己的人。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康义诚。看来康义诚当初又是主动投降,又是上门谢罪装孙子并没什么用,李从珂要杀你时,眼皮都可以不抬一下。
然后就是枢密使朱弘昭、冯赟,朱弘昭很狡猾,知道李从珂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朱弘昭早早的投井死了,而冯赟则被安从进杀掉了。
最后就是宣徽南院使孟汉琼、西京留守王思同、前邠州节度使药彦稠被直接一起处死了。
李从珂还特意下了一道诏书,说他们几个一起煽动挑事,并且喜欢相互之间用离间计,差点把国家搞灭亡了(几构倾亡之祸),应该削夺他们的官爵,并且处死,这样才能让百姓满意。
李从珂上台不久,就收到了太常丞史在德的上疏,大致是这个意思:“朝廷用人,常常用得很随便。叫作武士的,不熟悉计谋策略,虽然披坚甲执锐器,一交战就会丢弃武器,而且如果形势急迫就会直接背叛投降。被叫作文士的,都没有什么才能,而且大多没有操守,向他们询问计策和谋划时就只有闭嘴的本事(问策谋则杜口),要他们写文章也只能请别人代笔。这就是百姓说的形同虚设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无用之人,浪费国家的财力。正好陛下刚刚上台,正是消除各种弊端的时候。我想请所有内外的军人,凡是能穿上军装的,请指示本部大将一个一个的考察他们武艺的高低、智谋的深浅。地位低下而有将才的人可以提拔为大将,地位高上而无谋略的人直接贬到下面去。还有那些文官,请朝廷出考试题目,由中书令宰臣监考。如有官小而有大才的就提拔当大官,当大官而没有大才的则直接当小官。”
史在德的奏疏这么一上,卢文纪等人就不高兴了,而且很多朝廷官员也很愤怒,所以谏官刘涛、杨昭俭等人也纷纷上奏,请拿出史在德的奏疏,看看是否可以宣布施行,甚至连中书省也上奏驳斥了史在德奏疏的错误。
李从珂马上召见学士马裔孙对他说:“史在德说话太直了,令人难以接受。我刚刚治理天下,必须广开言路,如果朝中官员因说话而获罪,谁还敢说话了!你代我写诏书,不要给史在德加罪名。
马裔孙马上写好了诏书,诏书中说:李从珂是寡闻愚昧之人,却得以继承皇位,所以兢兢业业,惟恐不能承担重任,并且非常愿意遵循古代的治国之道,选拔当代的人材。忠诚耿直的人,李从珂虚心渴望见到;奸佞诡诈的话,李从珂塞住耳朵不愿听从。史在德说的话,的确直言不讳,中书省挑剔史在德文字的错误,比作僭越;并且还改换人名,触犯避讳,请求依法严惩史在德。由于中书省已经详细的调查了,应该是合理可信的。但李从珂要继承前人的做法,以劝慰今后进言之人。多说话会出错,因为读了贞观政要的话,所以宽恕史在德之罪,已下令停止对他的追究,史在德的奏疏也不用施行。
“刘涛等人身为谏官,应该进坦荡正直的建议,但却争执史在德奏疏的长短,要对史在德进行贬斥。以前魏征请求奖赏皇甫德参,现在刘涛等人却请求贬责史在德,事情相同说的话却不同,这相差也太大了!如果非要争谁对谁错,恐怕会影响到广开言路(恐亏开纳)。现在朝廷初步得到治理,各种人才都已经收齐了,留下一个史在德不多,去掉一个史在德不少,如果可以起到劝慰惩戒的作用,这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正因为史在德是对朝廷忠诚才会说这些话,按道理也不能贬斥(理难黜责),刘涛等人的上奏,李从珂也会宽容对待。”
最后李从珂还要求朝廷百官不要再议论此事,要听李从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