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嫁人

生活平淡的如一湖池水,每天看看书、晒晒太阳、日子随意中是惬意的。

大麻子来到清家一个星期后,老爷子就将小孙娘子嫁给他。

薛莲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不知道老爷子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她日日夜夜与小孙娘子同床共枕,对这个同样被命运捉弄的女人心生怜悯。

她们一起做饭,一起绣花、一起上街、一起去河边洗衣,薛莲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为清叶管理这个家,落不都不一点好处,不如小孙娘子贴心,知道她的心酸与无奈。

夜深……煤油灯闪烁着火焰,她们躺在床上,各自都沉默着,许久薛莲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舍不得你。”

“我以后叫你莲儿可好?”小孙娘子眼泪婆娑,哑着声音问。

“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保不了你。”

小孙娘子知道薛莲早已对男人死了心,如今她们是同病相怜,就这样躺在一起。互相照顾、理解,她多想这种美好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让我摸摸你,可好?”小孙娘子爱她,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们之间生出情来。两个人像是在黑暗中孤独的灵魂互相安慰着,灯影闪烁,两个如花的女子惺惺相惜。

老二媳妇从窗外经过,像是发现了惊天的秘密,掩着嘴兴奋的转进自己的屋里。

“莲儿,明日我就要和大麻子去矿洞了,我走以后你照顾好自己。这些日子,有你陪伴我就是死也值得。”

薛莲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落在枕头上。

她们就这样一夜无眠,一直到凌晨两个女人哭累了才浅浅睡去。

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鞭炮与祝福。小孙娘子穿着红色碎花布衣,青色的宽松裤子,薛莲给她的发髻插上的一朵红色簪子。

“新娘子,跟大麻子去了矿洞好好服侍他,你男人人高马大的,保证会好好疼你的。”二娘笑呵呵的模样刺痛着薛莲的心,她回道:“二娘,你这么闲?还是想想怎样抓住二爷的心吧,二爷说他看上潘家院子的年轻小寡妇了呐。”

“你胡说什么呢?我撕烂你的嘴。”近几日,自家男人闹着要休了她,她这心里本就不痛快,如今被薛莲拿到明面上来嘲讽,她要是不表示表示,她就不是母野叉子:柳二娘。

二娘作势要抽薛莲,被小孙娘子挡住,刘二娘一把抓住孙娘子的头发,一扯就散开来。薛莲见孙娘子被欺负,也去帮忙扯着二娘的辫子,三个女人就在院子里撕扯起来。被男人拉开的时候,脸上抓的都是红印子,地上还有抓掉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谁的?

“哎呦啊……我的妈妈呀,你死~~的好惨嘛……”柳二娘一屁股赖在地上哭起丧来,声音洪亮,抑扬顿挫,一听就知道是练家子。

薛莲脸上也不好看,不过双手难敌四拳,柳二娘衣衫不整,灰头土脸,比薛莲她们惨烈一些。

孙娘子在戏园子练过,左右开弓打的柳二娘双颊肿的老高,五个手指印子清晰可见。

“你们是想要拆了我这清家大院不成?”老爷子气的胡子翘的老高,拄着拐杖使劲敲这地面。

“你就知道嚎丧,天天嚎,老二早该休了你这泼妇。”老爷子气的口不择言,刘二娘瞬间不敢造次,比唱戏变脸还要快。乖乖拍掉灰尘,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

“薛莲,平日属你都稳重,知进退,识大体,今日是被八鬼上身了是吧?”

“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薛莲嘴上认错,心里可是不点都不后悔。

“老爷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薛莲姐平时里识大局,看在柳二娘是长辈的面子上,平日里不与她斤斤计较。今日,她柳二娘上来就想打人,我自然看不过去。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薛莲姐才为我出头,你要罚要骂冲着我,别寒了薛莲姐的心。她一个女人为你清家尽心尽力,都是些白眼狼,没有一个人念着她的好。”

清叶看不惯孙娘子顶撞爷出言反驳:“你别搁这儿胡说八道,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多嘴。”

“呵呵……哈哈哈哈……”孙娘子笑的惨烈,带着一种绝望和心碎。谁能想到呐?这个与她温存过的男人,许诺要娶她的男人,如今见她这样没有一丝丝心疼,反而提上裤子不认人。

最后,清家息事宁人,大麻子领着小孙娘子踏出清家大院的门槛。

薛莲不舍,躲在房间被窝里失声痛哭。她见都柜子上放着她做给孙娘子的围裙,抓起来要去追她,跑了三里地也不见他们的身影。她拿着绣上牡丹花的围裙,失魂落魄的走在镇子里的石路上。

人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是清镇长家的大孙媳妇。”

“是呀,我之前在她家后厨帮做饭的时候见过。”

“看她样子,像是要疯了。”

“不会,那女人精明能干,不会疯的。”

“谁知道呐?”

薛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院子里遇见柳二娘:“你和那骚浪女人的事,我都看见了,我柳二娘可都全记着,以后老娘再和你慢慢算。”

薛莲不搭理她,哐当一下关上房门,将声音隔绝在外。

她点上煤油灯,见到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桌子上有一封信,上面写着:“牡丹围腰你就留着,我去矿洞里用不上这样的好的,我们一起绣的围裙是我们之间点点滴滴的拾光。你留着当做念想,莲子,我孙娘子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珍重!”

清叶今夜在家睡,说起来他们一个月没见了,若不是大麻子要娶媳妇。老爷子喊他回来热闹热闹,他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回来。

“你哭什么?孙娘子走了,你至于吗?”

“不用你管,以为人人都想你这么没心没肺的!”薛莲恨透这个男人。

“我还不稀罕管你,不知好歹。”

薛莲擦干眼泪,不再哭泣,这男人要是爱你,一滴泪水就够了;要是不爱你,就算哭瞎了,哭死了,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只会觉得你碍眼。

夜晚,电闪雷鸣,薛莲被闪电吓醒,她看到一道道亮光穿进房间,撕裂着黑暗的空间。雷声震动窗户,她害怕的往清叶身边挪了挪,许是在梦中吧,清叶轻轻拦过她的腰,拍着她的背。

薛莲心里生出一丝丝安慰来,她想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