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斯把赫伯特突然来访和给她送花的事简单告诉弗朗西斯,还有关于这栋老别墅的丰富过往。
恐吓独居在有“闹鬼”传闻的老房子里的女人最容易不过,而且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不到一星期,在圆月升空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艾瑞斯会因为这副画备受折磨。
“除了中介搞鬼,你认为还有别的什么可能吗?”
艾瑞斯摊开手,轻轻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我在N市只是个小商人,曾经因为项目竞标得罪过几个同行,但他们不至于为了报复我千里迢迢到灵河镇来送画吧?要不然就是前男友,可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醉到今天星期几都不知道,恐怕早就把我忘干净了。”
“灵河镇里呢?”
艾瑞斯苦笑:“只有一个外婆住在疗养院里,每周我都会去看望她。除此之外,能聊得上话的只有医院里的几个医生护士和高中的老师、学生们了——你别说是那些孩子,就算是闹恶作剧这也太过了吧?以上都排除的话,剩下就只有你了。”
好吧,询问无果。
弗朗西斯收回记录的小本子,考虑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艾瑞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
这会儿艾瑞斯心情好很多,整个人比在门口时轻松,也许交流和怼人是她发泄的方式,要不是时机不对,弗朗西斯希望能够跟她多聊聊,多一点了解她。
“你有仔细看过这幅画吗?”
弗朗西斯从单人沙发里站起来,踱步到画架前,边问边看。
“没有,认出画上的女人是我就没再多看一眼。”
这个细节弗朗西斯从进门就发现了,艾瑞斯一直刻意避开去看,好像那幅画是什么豺狼虎豹。他沉吟了一会,斟酌接下来的提问。
“你有注意到右下角的签名吗?”
问完弗朗西斯一直紧盯着艾瑞斯,怕错过她的细微变化。
艾瑞斯先是一愣,然后在沙发里直起身子,反问道:“什么签名?”
“这个。”
弗朗西斯伸手指出右下角嵌在红色颜料中的黑色草签,潦草的笔迹勉强能分辨出来写的是“艾瑞斯”。
艾瑞斯认出签名后瞬间涨红了脸,粗心大意的窘迫和惊吓后的紧张冲/动混在一起变成恼怒,沉默片刻后炮语连珠:“你看不出来吗?模仿作画风格和签名这明显是有人恶作剧!如果是我自己做的为什么还要叫你来,自取其辱吗?”
人在情绪不安的情况下总会漏掉很多细节,弗朗西斯表示理解,他指出这点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艾瑞斯知道这件事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处理这件事的话,恐怕会给她来一些小麻烦。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弗朗西斯才开口道:“艾瑞斯,这幅画得拿到局里请专家鉴定签名,如果确定有人故意模仿签名来恐吓你,我会得到更多资源跟进这个案子,如果是……”
艾瑞斯露出不悦的神情,自己接着往下说:“如果是我本人签名,那就变成报假案的笑话是吗?你会告我吗?让我成为这个城市的笑话,大家看我都像看神经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