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弗朗西斯从上衣外侧掏出手机,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张纸,他转身接听电话没注意飘落到地毯上折叠的纸片,艾瑞斯看见便走过去替他捡起来。
那是一张照片,拍摄角度、整体画面跟艾瑞斯前天随手画下的血腥涂鸦一模一样,她气得发抖,在弗朗西斯身后火冒三丈。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我找你帮忙,你却这样对我?”
弗朗西斯刚挂断电话,转身就面对让自己无地自容的场面。
弗朗西斯必须承认在看到艾瑞斯的涂鸦后认为她与这件事有牵连,这张照片也是故意从案宗里取出来的,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被艾瑞斯看见,按计划应该先给艾瑞斯做足心理建再拿出来。
“艾瑞斯……”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看她的眼神有点无奈,还有担忧。
“很抱歉我没有跟你坦白,但请你相信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并不是见到你的涂鸦后故意来吓唬你,尤其在看到这幅画以后。”
弗朗西斯指向那幅惨红的画,顿了一会接着说:“这个男人叫塔特尔·加里,他和你一样遭到野兽攻击,但他没你走运,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本来跟你的案子一样,不归警/察局管,但是就在刚刚——”
弗朗西斯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继续:“加里的尸体不见了。”
艾瑞斯耸耸肩:“所以呢?”
“我不知道。”
弗朗西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头转向窗外,依旧在冬天边缘徘徊的户外景色一片萧瑟,灰蒙蒙的天空好比两桩扑朔迷离的野兽袭击案,令人一筹莫展。
“我该走了。”
弗朗西斯说,他在这待了有两小时吧,再不回去上级会以为他旷工。
“别忘了把画带走。”
艾瑞斯说着赶紧把画从画架上取下来,好在尺寸不大,她单手就能拿起并递给弗朗西斯。
“再见,弗朗西斯。”
听语气艾瑞斯还在为照片的事生气。
“……注意安全。”
弗朗西斯不知该说什么,他不放心艾瑞斯自己待在家里,可对方并没有向他提出额外要求,只好希望是自己过分多虑了。
送走弗朗西斯后艾瑞斯在家里也坐不住了,她满脑子都是那张照片,翻开素描本看了又看,怎么看自己画的都像是那张照片的复刻版。
“不可思议!”
艾瑞斯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像弗朗西斯说的赫伯特是把她送去医院的人,会不会也是偷走加里尸体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偷尸体?某种心理疾病吗?如果赫伯特喜欢尸体,那她现在应该是他的藏品之一。
艾瑞斯决定自己去找找线索,她快速上楼换了一件保暖的浅灰色高领毛衣,和一条方便丛林中走动的卡其色紧身裤,几分钟后咚咚咚地从楼上跑下来,从鞋柜里翻出一双鼠灰色的中筒皮靴,套上挂在衣帽架的灰色长风衣,出门前不忘把画从素描本上扯下来。
艾瑞斯对服装的喜好跟她的绘画南辕北辙,她的画会随着创作灵感改变,大多偏向色彩绚丽和飘渺虚幻的超现实主义,而衣服一向偏爱灰色系。
艾瑞斯把她的白色雪佛兰开到市郊树林与生态保护林的交界处,茂密的灌木丛中有一道明显的豁口,证明这里经常有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