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涛同星儿见面连两句话,都没说完,就被蜂拥而至的捕快围堵押送至此。并不知道昨日秋心的一番推论。
衙役不留情面,用杀威棒将柳文涛的双手别到后背,压在肩膀,力气之大,让他无从反抗。
另一个衙役腾出手来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柳文涛的上衣扯开。钱夫人原本低着头不敢看,可众人一惊呼。
这才看去,只见柳文涛后背果然有不少抓痕,伤口深一些的,还未彻底结痂,看样子也是上了药不久。
此刻的星儿腿软到已经跪不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嘴唇也不住的颤抖着,立即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都是他!是他逼我的!”
此话一出,再无藏匿的可能。钱员外夫妇见到真凶,还是这个平日里受钱家恩惠颇多的男人,立马崩溃了。哭喊着要就地正法了他。
“我不服!我有的是女人!睡一觉,女人抓几次也是有的!就凭这个!我不服!”柳文涛全然没了方才淡定的样子,露出阴险奸诈的神情来。
“不服?那就麻烦你用手握一下那把带血的刀,若大小吻合,那我估计你得服!”秋心看着他,眼神锐利,丝毫不忌惮柳文涛阴狠的眼神。
只见衙役将刀呈了上来,几人将他的身子压住,将左手掰了开来把刀塞在他手里使劲握住,不偏不倚,连那枚巨大的拇指印都严丝合缝。
这下,柳文涛就是八张嘴也辩解不清了,秋心心想,没了高科技那些东西,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柳文涛一下子瘫软了身子,没了气焰。嘴里念念有词:“呵呵,是我杀了她,又怎样!”
“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钱员外痛哭流涕呐喊着,想要上前撕碎柳文涛。
却见柳文涛冷笑一下看着他说道:“老东西!你以为是我杀了她吗?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嫁给我?你还不是怕我继承你的家产?是你!你的自私害了她!”
“你这个畜生!你果然对婉儿有意!畜生!”小妾原本一言不发,听到这,突然像是发狂了一样想要上前推搡,却被衙役拦住。
柳文涛看都没看她一眼,秋心看他丧心病狂的样子问道:“小姐拿着包裹带着盘缠,都已经答应要和你私奔,为什么?你还要杀她?”
“呵,盘缠?就那点银子,和钱家整个家底相比,值什么钱?那女人太无趣!还不如这丫鬟来的风情,都已经要和我私奔了,还不愿意让我碰她,我只不过是想要亲她,就被打了巴掌。她算什么东西!”柳文涛的表情下流轻贱。却带着股子阴狠。
让秋心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打他两巴掌。要克制!要克制!秋心不住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咆哮。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是被逼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逼的!”星儿俨然有些疯癫,不顾柳文涛的证词,嘴里念念有词,不住的对着地上磕着头。
县令这才松了口气,这么顺利,就破案了!这下乌纱是保住了。于是看着柳文涛说道:“案犯柳文涛,对杀害钱家千金钱婉儿一事供认不讳,签字画押!押入大牢秋后问斩!从犯星儿,押入女牢,去石山服刑!”说完,便用力的将昨日没扔出来的令箭扔在了地上。
星儿闭上眼,整个人都瘫软在地,虽然免去一死,可女人去石山凿石头,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你个畜生!你骗我!”小妾像是发了疯一样冲出衙役的杀威棒阻拦,对着被押的柳文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秋心倒是有些同情钱员外,显然。这小妾和柳文涛的关系不止表兄妹这样啊!
而此刻的将军,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这个小杂役,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还是回去先补个觉好了!于是看了眼秋心后,转身带着人回到后院厢房继续休息去了。
柳文涛和星儿签字画押后,分别被侍卫押解着往大牢送去。路过钱婉儿的尸体时,柳文涛看到那骇人的表情,连忙别过头去假装什么也看不到。
而星儿则更是崩溃,痛苦流涕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嘴里说着胡话。头上别致的发簪拉扯间掉落在地上。
秋心松了一口气。只见县令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既然案犯已经抓住归案,解秋心,你的嫌疑洗清了,你可以走了!稍后,你来县衙本官还有事情要找你。”
秋心乐的嘴角上扬,衙役连忙上前将秋心的手链脚链都解开。秋心活动了下手脚伸了个懒腰。
这才双手抱拳鞠躬说道:“草民谢过大人。”要找她?一定是昨天那个叫庞熠的大官所说给她份差事!想起来就美滋滋!
县令也想的明白,这解秋心看起来,倒像是真有点本事而不是凑巧的样子,的确,若为他所用,岂不是省心很多!还是将军的脑袋好使!
于是点了点头,对钱员外夫妇说道:“昨日之事,为逼出真凶,无可奈何,才将婉儿小姐的尸身停留。现下仵作将所有细节已经记录在册,真凶也伏法了,钱老爷可以将女儿尸身带回了。退堂!”
“威武呜呜... ...”杀威棒的震动声敲击在心,太阳已然,照在衙门的红墙之上!秋心眯着眼,看了眼太阳。总算,眼前的难关渡过了!
钱员外和夫人跪在女儿尸首边上痛哭不已。钱员外颤抖着一双干枯的老手,将女儿的眼睛轻轻往下顺了顺。钱婉儿这才瞑目。
看着两个老人痛哭的样子,秋心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父母来。有些动容,连忙上前帮着钱员外将婉儿的尸身盖起来。等家里的家丁来抬。
很快钱府的家丁抬着口早就预备好的棺材来将婉儿的尸首放回棺材里,这才准备回府。
转头再看那小妾,原本坐在地上有些恍惚。见钱老爷要走,立马跟了上去。
“啪!”的一声,却结结实实挨了钱夫人一个巴掌!
只见钱夫人痛哭着腰都直不起来怒吼道:“你这个贱人!我待你不薄!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婉儿!你给我滚!给我滚!”
小妾捂着脸一脸惊恐,钱夫人向来和善,她入府后跋扈嚣张,几次三番挑衅,也不理会。
今日丧女,实在难忍,直接给了她一把,到让小妾心生惧意。
满眼委屈的看着钱员外,钱员外心里的悔恨不比夫人少,都是自己老了还起了色心,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并不理会小妾装可怜的一套,对家丁喊道:“将杨氏,赶出家门,不许带走一文钱!”
听钱老爷要将她逐出家门,小妾立马跪地哭泣:“老爷!老爷我不知情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老爷!”
却被钱老爷狠狠的一脚踹开,并无一点动容。走了很远还能听到小妾的哭喊声。
秋心感慨,人心难测啊!想了想,先打算跟着先回府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虽然并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可总得多几件换洗衣服吧。
于是一路默默无言跟在钱家队伍里,钱员外夫妇二人或是太过悲伤,没有力气去管秋心。
回到钱宅,秋心赶紧去下人住的房里找自己的东西。钱府后院一排低矮的房子,便是下人住的。
里面是大通铺,虽然不算破旧,可秋心一个女儿家,和这些臭男人挤在一起,想想也觉得可怜。
顺着记忆找到最角落的位置,自己的包袱就在里面。拿出来翻了翻,只有三两件带着补丁的破旧衣服,底下还压着一个肚兜。
秋心好奇的将肚兜拿在手里观看,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手笔,摸起来丝滑极了,绣面平整,用料考究,根本不像是秋心这样的人家能有的东西。
记忆里,这肚兜从小就在秋心身边。几次家里过不下去要将它卖掉,秋心都哭着抱着不许卖,自己多做工去挣钱,才将这肚兜保留下来。
秋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肚兜有如此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