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瘴毒漂母相救 结义兄芳心暗许

列位看官,上回书说道夏侯雄被盗的“钩剑合璧”图失而复得,盗图者竟然就是他奉师命下山寻觅二年未见的师姐、师父齐啸岳的独生女儿齐如雪。齐如雪天真烂漫,以前在华山之巅与夏侯雄同门学艺时就爱捉弄他,今异地相逢禁不住又吓他一大跳。

当下齐如雪对夏侯雄言道:

“师姐当年凭一时意气下得山来,东西南北不辨方向,走了好多日,竟在一座大山里迷了路,后来吸入了山中的瘴气中了毒。幸亏我下山时拿了我父亲亲手配制的'敌百毒'神药,我服了药,再运内力祛毒,终于祛除了毒瘴,但是我的体力大耗,后来昏倒在山中。

等我醒来,我已经躺在山下一个草棚里,陪伴在我身边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妇人。老妇人告诉我,这座山叫青云山,她去山中采草药时发现了昏迷中的我,就把我背下了山。老妇人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但是没有见到我的真面目,因为我一直贴着普通村姑面貌的面皮。我告诉她我名阿雪,因家中无亲无故,流落到此地。

老妇人还告诉我,她平素以为人浆洗衣物为生,人们称她们这样的人为'漂母'。这位漂母姓张。我想在这个幽静之地练功恢复体力,得几个月的时间,我就认张漂母为义母,在她的草棚里暂时住下了,每天白天与她一起给人浆洗衣物,夜晚独自练功运气。”

齐如雪说着,轻轻娇喘了一口气。夏侯雄没想到昔日在师父和他的面前千娇百媚的师姐,下山后却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夏侯雄心里十分地疼痛,但他不敢流露在表面。

齐如雪的一双美目紧盯着夏侯雄接着说:“我后来遇见了你刚义结金兰的盟兄韦言,我与他相处了近一年。”

“啊?”夏侯雄感到十分震惊!

“那是前年的夏天,我与义母一起进青云山采药,在一处山涧旁发现了也因吸入山中瘴气中毒昏迷的韦言,他那时衣衫褴褛,十分落魄,中毒也颇深。我和义母把他背入我们的草棚里给他诊治,终于祛除了他体内的毒气,把他从死神的手中拉了回来。”

齐如雪说着,走到窗边,一双美目眺望着斜阳绚烂的天边,难以忘怀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

齐如雪与义母在草棚里给韦言脱衣诊治时,如雪发现昏睡中的韦言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宽额方面,双目深邃,鼻梁坚挺,嘴唇厚实,身上的肌肉发达,一看即知是习武之人。如雪此时的心中如有一只小鹿在跳动,无比的羞赧:因为这是除了在华山她的父亲、师弟之外见到的第一个陌生的男子,还是一个如此俊朗的男子,而且她还目睹甚至接触到了这个男子几乎全部的身体,她毕竟是一个年方二十妙龄,正心中怀春的娇美少女啊!

在接下来给韦言诊治祛毒的日子里,她表面上与义母一起给韦言按摩推拿、灌喂草药,实际上经常背着义母给韦言喂食自己父亲秘制的独门神药“敌百毒”,甚至还许多次地不顾自己中毒后初愈的身体,运功为韦言排毒。在她和义母的精心诊治、照料下,韦言终于从深度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祛除了体内的瘴毒,身体日见好转。

韦言也是一个重情义的好男子,待身体好转后,为报救命之恩,即拜张漂母为义母;与齐如雪论序齿,他年长如雪一岁,即拜如雪为义妹,从此韦言与她们即以母子、兄妹相称。

齐如雪通过义母询问,知道了韦言乃鄂国江夏人氏,家中世代书香门第。难怪他身上有一股自然的儒雅之气。

最让齐如雪敬佩心动的是:韦言身体好转后,自己在不远处搭了一个草棚居住,以避男女之嫌。每天深夜,如雪待义母熟睡后,悄悄踱出,来到韦言所居的草棚外,从缝隙窥视,见韦言每夜秉烛苦读,《论语》、《孟子》、《春秋》、《太公兵法》、《孙子兵法》……不到东方微熹绝不就寝。有好多次,如雪还窥见韦言练剑,那一套剑法与她的华山剑法似乎有相似之处,却更加神出鬼没。如雪心中自忖:一旦韦言恢复功力,自己与他的武艺应该在伯仲之间。

齐如雪心乱如麻,世上如此一个长相俊朗、潇洒儒雅、胸怀大志、文武双全、重情重义的好男子就在眼前,自己如何向他许以芳心哪?

韦言经近一年的医治、休养,张漂母和齐如雪的精心照料,身体终于大好,武功亦已恢复。这一日他背上行囊,腰挂长剑向义母、义妹辞别:

“母亲,阿雪妹妹,我去了。当今乱世,男子汉大丈夫应以天下为己任!待韦言日后功成名就,一定会回来报答母亲、妹妹的救命之恩!”

张漂母老泪纵横,不断地点头:

“好孩儿去吧,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啊!”

齐如雪此时几欲冲动,想揭下面皮,展现自己倾城绝世的美貌,当场挽住心仪已久的情郎,劝说他留下在这青云深山、洞府神仙之地与自己比翼双飞、共度百年啊!但是少女的矜持极力地阻止住了她。她内心忽然做出一个决定:我如雪今生跟定了他,郎在彼妾必在彼!

韦言辞别的当天下午,齐如雪也携带行囊和宝剑向张漂母辞行。张漂母云:

“阿雪啊,义母早知道你不是寻常村姑,也知你对韦言一往情深,你追随他去吧,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只希望你二人别忘了义母!”

齐如雪跪倒在地叩了三个头,美目垂泪道:“义母放心,阿雪此生绝不会忘救命收养大恩,今后定当报答!”

齐如雪起身辞别义母,离开了绵延险峻的青云山,一路追踪韦言到了吴县,不料巧遇师弟夏侯雄。昨夜窥夏侯雄按图索骥练习“钩剑合璧”神功,一时好奇,信手盗来一观,却使得夏侯雄一夜心惊胆战呢!这正是:

情为何物,何物为情,庸庸碌碌难言清;

芳心谁许,谁许芳心,情情切切郎不省。

欲知师姐弟相会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再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