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蝶舞的选择

消息没有腿却传的最快，叶小开与花尘风分开的事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或许这不能算是一件事，可以说是一个笑话，至少对于一书来说，这是一个笑话。

从叶小开进入苏府的第一天，她就对她充满了厌恶，尤其是，一画还说，她竟然还想勾引她的相公，真是要把她气死了，虽然都说是误会，但是她才不信呢，像这样的女人哪里会安分。

“真的？”苏云烟听着夭小月娓娓道来，笑着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了，”夭小月笑的毫无保留，“这个知知最清楚了，当时她和明儿千少都在一书把目光转向知知，”

知知略得意却又很含蓄的点点头。

“我说也是，谁受的了她，一天天神神经经的，一花终于知道悬崖勒马了，唉，要不是她是卫师兄的妹妹，一帮哪还容的下她，算了算了，看在卫帮主的面子上，我们不说她了！”一书说着摸摸圆滚滚的肚子。

这时钟声响起了，古鸣钟响了！24下！苏云烟看着众位小姊妹道：“我们走吧，看来今天一帮的大会有重要事情宣布！”说完在夭小月的搀扶下，苏如烟带着众人离开了后堂，奔向大殿。

卫子道早已经最先来到了大殿，不多时人陆陆续续到齐了

“今天叫大家来是商议成都的事，你们有什么意见么！”

“成都地处西南，是武林要地，绝对不能让魔域的人占了去，”洛明儿说。“如果成都被魔域的人占有了和洛阳属地链接起来，我们以后估计就被动了。”

卫子道点点头，“明儿说的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决定出击成都，把成都的魔域势力肃清。”

“是啊！”下面一片的议论声，“必须肃清！”

卫子道一扬手，大殿安静下来，“既然大家都同意事情就这样了，我想，苏师叔，苏大小姐和琴管家还留守苏州吧，免的被偷袭了，其余的人跟我去成都。”

“是，是！”

苏云烟说，“师兄我为了避免目标过大我们是不是还是分几个小队去赶往成都”

“嗯，卫子道点点头，“可以！”

“那就还找着以前的分法吧，”一书笑笑，“我这行动不方便就不去了，我和琴管家留守苏州，我爹和一画带苏家弟子为后援。别人自行组队，暗中前往成都。”

下面又是一片的嘈杂声，自己招呼着以往的伙伴。只有叶小开和花尘风安安静静的，甚至都没有看向对方一眼。

“一叶，”一书笑着问，“你和谁一队啊，要和我们一队吗？”

还没等叶小开说话，夭小月道：“那还用问，人家自然是和花少一队喽，一花一叶么，”说着痴痴发笑。

叶小开尴尬的咬着嘴唇看了看远处的花尘风。只可惜花尘风目不斜视，却立刻答道：“不用了，我还是一个人走吧，以便更快点到成都，各位我这就去准备了，告辞！”说完花尘风向卫子道和众人拱了拱手出了大殿。

花尘风擦身而过，眼神中没有半点的留恋，只有逃离。大殿中一片沉静，把目光都看向了叶小开，叶小开站在那只觉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般，尴尬又羞愤，失望又无奈，她木然的看着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看见。

“小叶你还是和萧木一起留在我身边吧，每次只有萧木这个傻小子太闷了。”卫子道笑着打破沉静。“就这样吧，既然大家都自行分配好了那记得，下月十五成都亦庄集合，回去自行准备吧。”

说着，卫子道带着一叶一木离开了大殿。

“大哥，你不是说要分小队明暗相互照应什么的……”萧木追着问。

卫子道没有说话，他心中一片的恼火，在大殿上，虽说自己是帮主，然而哪等自己把令发完就乱成一团，刚苏云烟安排各自组队行事，这也是九浮宫老的习惯。这一切的安排也都是按着九浮宫老的惯例去的，因此卫子道也无法拒绝。“唉！”卫子道叹了口气。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当什么帮主，真是觉得越来越累。

叶小开如同木偶一般跟在他们二人身后，只是在她眼里闪现的还是花尘风擦身而过时那决绝的目光。

最近好像一帮很多人都病了，心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病。而龙战天下就是卫子道最大的心病。到底是谁拿走龙战天下？难道一帮真的有这样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内奸？风铃别院？极乐谷？卫子道沉思着。

不错，风铃阁的钥匙是自己交给柳媚儿的，那想必柳媚儿又送给了平生醉，那么说这密阁的钥匙必定是平生醉拿来的，这都没错的，

但风铃别院本来就在苏州城外，平生醉没有理由来苏州城里，自找麻烦。

小开？难道他偷偷潜入一帮驻地就为了她？对小开余情未了？不，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自己抛弃的女人而只身犯险，那就是让小开帮他开启密室机关？那也不对，第一他进入苏州却不一定找的到她，第二，就算找到她，他怎么能确定她一定会帮他啊，这样没把握的事，平生醉不会做。除非他们是一早约好的，像一书说的那样，他们早已经旧情复燃，准备一起盗走密集？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曾经一系列的决定便都是错的了。叶小开不会，一定不会那样，可是，可是人心难测，在巨大诱惑面前，谁有能心如磐石。

卫子道想着又摇摇头，不，小开不会，如果会旧情复燃，如今就不会如此伤心了。何况如果当时她和平生醉身上都该没有秘籍。

那而按小开的话，她是被一个黑衣人引到风铃别院的，当到了凤玲别院遇到平生醉才误以为那个黑人就是平生醉。

想必那个引出叶小开的黑衣人也就是最后拿走密集的第三人，可是怎么那么巧这个人引出叶小开正好遇到来凤玲别院盗密集的平生醉呢？

难不成这个黑衣人知道平生醉那晚会来？或者这个黑衣人与平生醉勾结，因此引出叶小开，然后让她破除风铃别院的机关，盗走密集，再得渔翁之利。根据在凤玲别院勘查的情况发现，凤玲别院里，和凤玲别院外，都有那这个人脚印，而且从脚印上判断，此脚印是一个人，而且武功确实不低。那这个人是谁呢，是苏州的奸细，还是平生醉派了的内应。

卫子道摇摇头，也不对，花尘风说，他与平生醉交手的前，平生醉还在和叶小开索要秘籍，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派的，那平生醉该会快快撤离，可见平生醉也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如此说来，那个人可是很不简单，或许他一直潜伏在苏州？他会是谁？

龙战天下丢后，紧接着未知空刺杀于自己，虽然是以蝶舞的名义，然而事实呢？如果龙战天下丢了自己又被刺杀，那一帮必然树倒猢狲散。难道未知空吃醋是假，连环窃书杀人是真？

不，不会，除非自己眼真瞎了，未之空，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不会是他，那会是谁？

无论是谁，除去丢失密集不说，单单与魔域勾结就会成为一帮的一大隐患。

还有就是极乐谷，极乐谷与苏州比邻，一向两相安好，而极乐谷在江湖上也是独来独往，很少与江湖人来往，怎么平生醉敢擅闯极乐谷，从极乐谷进入苏州，我们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是我们的疏忽，还是极乐谷已经投靠了魔域。想想两年前平生醉勾结水寇偷袭君子堂，历历在目，这事绝对不能发生在苏州。

看来去成都前还是先要拜访一下极乐谷。否则有能如何安心去成都。

正当他琢磨的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

“小舞？”卫子道开门一看竟然是蝶舞。

只见小舞羞红了脸，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前。

“大哥，我能进去么？”

“这……”卫子道犹疑着，又看看小心翼翼的蝶舞，不由有些心疼，他点点头，小舞走进了屋子。

“坐吧！”卫子道给她倒了一碗茶。

蝶舞手握着茶杯，看着杯中茶叶浮浮沉沉，过了好久也没说出一句话

蝶舞可是魔域中有名的叨叨嘴，媚儿说的，能不让蝶舞说话的人肯定还没出生，而如今的蝶舞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小舞，这么晚了，若不明天再说？”卫子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只是明天，明天他很早就会去探查极乐谷了，或许卫子道或许真的不想听小舞说什么。

蝶舞抬起头看看卫子道的眼睛，卫子道不由的回避开她的目光。

蝶舞的眼神得不到卫子道回应，只好默默收回期盼的目光道“好吧，大哥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只是会很为你担心，成都一行甚是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完欠身离座。

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卫子道真的心有不忍，却又匆忙的把门关上了门，送都没敢送她，他真的怕自己一时的冲动说出连自己都后悔的话。

就在他站在门口胡思乱想的时候，蝶舞又回来了，只是这次她并没有敲门。她轻轻的摸索着屋门，慢慢的贴在了门前。

“大哥，对不起，是我一直拿着小叶的飞锦，我多么希望那把飞锦是大哥送给我的，那天未知空也是看到了那把飞锦，误以为是大哥送的，因此……”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他真的误会到了，竟然问也不问，一怒之下就去刺杀你，相信我，他从来都不是魔域的奸细，绝对不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大错已经铸成……”

蝶舞说着趴在门上抽泣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哭诉，她的声音低的似乎只有一个人能听到。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

门静静的开了，卫子道走了出来他怜惜的看着蝶舞。

“大哥，我错了，我对不起未之空，也陷大哥于不义，可是……我也不想……为什么会这样。”蝶舞泣不成声。

卫子道上前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小舞，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和他解释呢？就算现在也来的急啊！”

是的无论什么时候解释都不晚，在一帮没有人限制蝶舞的自由，一个医生只要不看病，是不会对任何人有危害的。她若想走，想去找未知空随时都可以。

“可是……”蝶舞沉默了许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是大哥，我真的没有想过背叛他，只是我又好想一直留在你身边。”蝶舞摇无声的哭泣着。

卫子道摇摇头，或许本来人的感情就不是由理智控制的，只是她如此的纠结如此的优柔，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好比鱼和熊掌并不能兼得，更何况未之空的爱，那么赤诚那么忠贞，他怎么可以看到蝶舞的一丝的犹疑，一丝的他念。

难道是自己错了，对她太过于关心，太过于亲近，才会让她产生错觉，可是这些关心这些亲近，都是因为他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都是为了报答她那份救命之恩，都是为了对得起他们千里追随的情谊啊，而她又太傻了，所以他必须竭尽全力的保护她，捧着她，只希望她和未之空因为他而失去的，在一帮可以找回来，而不是要的现在这个结果。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卫子道忍住心中的苦闷，尽量温柔的说道：

“蝶舞，这只是个误会，未之空一时负气而去，我想在他心中还是很惦念你的，若不然我派人把他寻回来，你好好和他解释……”

“大哥是要赶我走么，”蝶舞哇的哭了出来。

“蝶舞，”蝶舞突然哭出声让卫子道不由慌了，他看看左右，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要你，你不要哭，我是说。”

“大哥，”蝶舞停止了哭泣，“这些天我想了很久，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我知道我配不上大哥，可是哪怕是一个侍女也好，只要能待在大哥的身边都行啊。”

“小舞！”卫子道愣了。

“大哥，是我对不起未知空，是我一直不敢承认，可是我也不想骗他，也不能再骗他了，我不该喜欢上别人，我对不起未知空，更对不起大哥，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是坏女人，我也好恨好恨自己．....．”说着念叨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声音都被抽泣声吞噬了，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卫子道心中一凉，看来自己的希望还是落空了，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了，或许一直不想面对事实的是自己。他叹了口气，看着她那已经抖作一团的样子，真是又无奈又心疼，轻轻的把她揽在怀中。

蝶舞软软的趴在他的肩头喃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我遇到未知空又遇到大哥，小舞可以没有未之空，不能没有大哥。”

“唉，小舞，人世间的痛苦无非是贪痴怨，人世间的烦恼不过是断舍离。”说着他把她从怀住慢慢推开，“你与未之空这么多年一起走来，他才是陪在你心中的人，你能忘记他么，你能忘记你们曾经那么多一起走过的路么，你能忘记他对你那忠诚不二的爱么，你会忘记那近十年的情谊么？”

蝶舞摇摇头，她不能，不但不能，事实上自从未知空离开她没有一天不想念他的。

“或许你觉得你离不开我，或许是因为一时我身上某些光环晕了你的眼睛，不过这也紧紧是一时而已，而而等这份光环褪去，你会发现你错过了一份多么值得珍惜的爱情，你会后悔的。

“可是大哥我真的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再欺骗自己。”蝶舞鼓起勇气说道。

“小舞，”卫子道叹了口气，“我可以照顾你，可以保护你，可是……”他摇摇头。他不能，别说他对蝶舞没有男女只爱，就算有也不能，因为如果他染指蝶舞，那无论什么时候他也再无法面对自己。

“大哥，如果没有未知空你会喜欢我么，你会和我在一起么？”

卫子道沉默了，他摇摇头，

蝶舞苦涩的笑了笑，

卫子道明白或许这样她会很伤心，但是他更后悔的却是没有更早让她明白，或许那样她就不会有今天的那么对多的痛苦了。

“那大哥，叶小开呢，如果她不是你妹妹，你会喜欢他她么？”

卫子道一愣，眼中尽是死亡谷的画面，那个睡着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那么温柔那么可爱，让自己忍不住伏下身去亲吻，那个在松散的衣服下露出的雪白肌肤还有那个朱砂一般的叶子样的胎记。叶子，就在那一刻那个胎记的样子深深印在自己的心中，他要找世上最好的玉做那样一片叶子送给她，只是再相见一切已经都成过往......她不是你妹妹……一丝慌乱闪过眼中，他看着蝶舞，不，不会，这个傻乎乎的女孩子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如今的叶小开只能是自己的妹妹，他不会让第二个蝶舞出现，卫子道觉得心有些颤抖，仰天看着那无尽的黑夜。

“小舞，你想多了，哪有那么多如果，事实就是事实，叶小开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想别的，小舞，人之间的缘分一闪即逝，何况我已经看透了情爱，我只希望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你，小开，萧木，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只希望你们快乐，别的我不想再求。”

“大哥，你不怪我么，我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么？”

是的如果把蝶舞留在身边，那就等于坐实了横刀夺爱的谣言，但是卫子道看看泪眼婆娑的蝶舞叹了口气说道，“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想去找未之空，我会帮你探寻他的下落，我可以向他解释，希望你们可以重归于好，如果你还是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你开心就好。”是的他必须面对一切的结果，蝶舞为他付出了所有，无论是不是他想要的，这都是事实，而就算一世的污名，比起那些自己好的人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真的，我真呢能一直留下来么？”蝶舞欣喜又疑惑的抬起了头。卫子道不爱她，她很清楚，甚至他会怨恨自己，是自己让他落入这样难堪的境地，因此，她不想走，只是她不想，她从来没有想过卫子道还会愿意自己留下来。

卫子道笑笑点点头。

看着卫子道诚恳而关切的眼睛，蝶舞突然觉得心中很是平静，她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从衣服中拿出了那把飞锦，“大哥！”她递给了卫子道。

卫子道接了过来，他早已经猜到，蝶舞并没有把飞锦给叶小开。

“大哥，不好意思，我拿了这么久，”说完转过身离去，刚走出了两步她又停下来，“大哥，你真的看透情爱了么？”不等卫子道回答匆匆而去。

卫子道慢慢低下头轻轻抚摸着飞锦又看看远去的小舞。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透情爱了，或许每个人走不出的永远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