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正的问题是什么？”
彭湃被挑起了兴趣。格雷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要调查的就是真正的问题。我目前能得到的消息是，银彩区的右手士兵在不停地失踪，街上还多了不少怪物。右手已经把‘剪’、‘锤’和‘钉’都派进去了，但没什么效果。有粉丝私信我说，银彩区的中央一个人都看不见，但是却多了一家从没见过的咖啡馆。他逃走的时候，还看到有人走进咖啡馆，然后再也没走出来。”
“所以你觉得是这家咖啡馆引起的问题？”彭湃试探地问，“这么说可能有点不礼貌，但粉丝的消息很多时候可能..会掺杂一些个人观点。”
“我当然知道。”格雷打开终端，将一幅画面投影在桌上，“这是无人机拍下来的。顺带一提，我派出了十架无人机，只有这一架传回了画面——而且传回画面后，它就立刻坠毁了。”
画面中，高楼林立。阳光洒在道路上，几栋高层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路上塞满了车，不过道路中央被清出了一条道。无论是路上还是建筑中，都能看到长得像人类的东西。
因为无人机从高空拍摄，所以能很明显地发现，只有城中央的十字路口空无一人。一家咖啡店占据了路口的转角，里面亮着灯——也是周边唯一一家亮着灯的店。
“梦之咖啡馆....”彭湃轻念出了招牌上的字。他总觉得这家咖啡馆的布局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怎么想？”
“有意思。那么你具体想做什么？去那咖啡馆周围转一圈？还是直接进去拍摄？”
“最低要求是调查清楚大致情况。至于能不能拿到更好的素材，就取决于你们的水平了。”
彭湃盯着画面中的咖啡馆，心中在衡量利弊。他轻轻用指节敲击着桌子，对格雷说：
“报酬多少？我是个很实在的人，这么跟你说吧，这件委托对我们来说不算难，但会很费力。如果钱给够的话，你想要的素材我都能搞到。”
“三百万。”
格雷报出的数字差不多是上个委托报酬的五倍。巨额报酬，加上对方的财阀背景，这种委托许多收尾人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一次。彭湃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要接这个委托的话，有件事情得让我问清楚。为什么找我们？说实话，你这出价雇个三阶的大型事务所足足够够了。不说别人，就说风之壁的恶灵骑士团，你要是给他们这个价格，他们连祖坟都能给你刨开。为什么是我们？我们这两个四阶收尾人？”
“也许我对这个行业不熟，对这一带也不熟。也许是这两个四阶收尾人上次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
说实话，彭湃很难从格雷的微笑底下看出什么来。
“也许吧。也许你作为一个谨慎的大网红完全不懂这些，”彭湃讽刺地说，“再也许，你身边的这位执法者也对这些东西不熟，而你又特别单纯，愿意相信萍水相逢的收尾人。又也许，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你在调查这件事，而你仍然需要有人去探探路。秋叶不反感当炮灰，但我还是很在意的。”
秋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他们。
“也许吧。也许是不想让集团太关心我这位大网红，”格雷的微笑仿佛一副嵌在脸上的面具，让人捉摸不透，“也许是因为这家咖啡屋是恶魔造物。”
“我大概懂了。”彭湃直起身子，“我得考虑考虑。很高兴你们今天亲自前来。”
…………...
虽然用了“考虑考虑”，但彭湃最后还是决定接下这个委托。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可能是个恶魔造物。生活在吉他的恶魔数量很多，但民间有的恶魔造物很少。这么短时间里连续出现了两个恶魔造物，怎么想都有点问题。
恶魔这个种族很有意思。生活在吉他的恶魔大多都不是恶人，但也不是善人。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缺钱，而且好奇心旺盛。因此，许多恶魔的一生都在追求知识。有些还算有底线，有些就天天找人签合同，观察各种“实验”结果。
上次的“枪”就是这种恶魔，不知道这次的委托和上次是不是同一个恶魔。彭湃倒不是想阻止什么惊天阴谋，拯救世界之类的。他只是觉得，万一浪潮将至，自己起码要事先准备好救生衣。
只不过，秋叶并不是很想接这个委托。
“咋的，你不是说钱给的越多风险越大吗？”秋叶斜着眼睛看彭湃，“这次给得都赶得上我们一年赚的钱了，这危险不得突破天际啊。”
“哎哟，人要学会变通，不能用死板的目光去看事物。我这是为了事务所未来的发展，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不信你问玛雅，玛雅也肯定同意。”
彭湃扯了一通，结尾时还拉上玛雅一起垫背。秋叶撇了撇嘴，以表不屑。
“小彭，”她突然严肃了起来，“如果这个委托真的很危险，就别接了。我是认真的。”
她盯着彭湃的眼睛，表情前所未有地认真。彭湃有些不解，但不知道从何问起。
“小彭，不要死。”说完这句话，她尴尬地笑了笑，“我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奇怪？”
“还能接受。”彭湃不置可否地说，“别太担心，我其实不太容易死。”
“好吧。”秋叶生硬地转移话题，“那我们要咋搞？再出次远门？”
“这次不用。”
彭湃打开了终端，开始给秋叶解释这次委托的大致计划。因为这次的后巷区已经不在战乱中，彭湃便准备用猎人的办法去完成委托。简单来讲，就是先取得当地掌权者的信任，然后套取情报，最后视情况行动。
秋叶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刚刚的尴尬气氛已经被冲淡了许多。之后的时间里，两人都在讨论计划，时不时修改其中的细节。说得起劲时，他们还会把玛雅叫出来，让人工智能去模拟真实场景。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到了傍晚。归功于无处不在的废气，吉他的傍晚很美。夕阳在穿过雾气之后，显得朦胧无比，仿佛让人置身于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