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宋运辉摔倒

单凭小王和党办的彭主任自然拦不住肖琳，加上杨巡也不行。杨巡和梁思申跑去找了钟主任询问宋运辉的术后护理注意事项。可钟主任太忙，作为市里外科的第一把刀找他动手术的排成长队。宋运辉的这台手术是临时挤出来的，是院长亲自要求的他自然不敢怠慢。宋运辉这边刚推进病房，钟主任来不及休息喝了几口水和梁思申简单交代几句刚好碰到陶医生就把梁思申他们推给了陶医生，自己急急忙忙往手术室赶预备下一台手术去了。

陶医生由于宋运辉帮忙给儿子陶令田争取到了市中心小学的入学名额又出面帮自己解决了分房的问题心里一直觉得欠着宋运辉的人情。加上宋运辉这个人又英俊儒雅才华横溢，作为女人尤其是单身女人对宋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对他的事自然很上心。可当她看见一脸泪痕却难掩青春美貌的梁思申的时候，尤其是在和她交流的这短短二十来分钟内，梁思申对宋运辉的关切让同为女人且已经有过一次婚姻经历的陶医生心里雪亮。那个传言是真的，宋运辉和他的女学生之间绝对不止是学生对老师的孺慕。心里忍不住自嘲的笑笑，笑自己有点不自量力了。宋运辉那么优秀的人怎么是自己配得上的？不过对于梁思申她却生不出恶感来。仔仔细细的向她交代着注意事项，而梁思申也耐心的记着，用笔一条一条的写下来反复和陶医生确认着。

杨巡站在一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又想起梁思申原本定下今天下午五点半飞上海。现在马上五点了，再赶去飞机场显然来不及就简单询问了一下梁思申的意见，是退票还是改签。如果改签的话，改签到什么时候。梁思申想都没想就告诉杨巡让他帮着办理退票。杨巡答应一声跑出去给自己在飞机场工作的熟人打去了电话拜托他帮着解决一下。又想着宋运辉住院事出突然，宋父宋母情况也不稳定再回去收拾必需品太过浪费时间又有些不便。医院周围有好几家商店，这些东西在商店里都买得着。就跑出去给宋运辉买了些必需品。

等他提着东西走到病房前，梁思申还没回来，小王正拦着肖琳不让她进门。肖琳急红了眼想要往里冲对着小王又踢又打，小王自然不敢还手一时间落了下风。彭主任想拉又拉不开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尴尬。

杨巡赶紧上去一把拉住肖琳的手把她拽了一个趔趄：“嫂子，你这又是何必。小辉哥现在还没醒，你进去了也说不上话。等下他醒了咱们一起进去吧。小辉哥爱面子珍惜羽毛，他现在躺在里面，你这样闹，他知道了会很为难的。”

杨巡虽然个子小，但是从小挑馒头担子走南闯北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很是有把力气，肖琳被拉得生疼，也顾不上管小王了，火力全冲杨巡来了。

“杨巡，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你现在不得了了，生意做大了，是杨老板了。我这种小鱼小虾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我知道他没醒，我就趁机看一眼，他醒之前我就走。你们这样拦我，是什么意思？”

杨巡正尴尬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听背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宋老师不想见你。”

杨巡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姑奶奶回来了，肖琳这下遇到对手了。虽然肖宋已经离婚了，可他俩之间毕竟还有一个女儿。杨巡珍惜和宋运辉之间的发小情谊，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和肖琳交恶让宋运辉为难。况且，万一他俩哪天想开了去办复婚，自己这不是枉做小人嘛。肖琳这种女人可不好惹。但又不能真的让她闯进去影响到宋运辉休息和宋父宋母的情绪。正左右为难着，梁思申回来了。有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在，任你肖琳化身母老虎也绝对不是对手。

肖琳抬头一看是梁思申讥讽地笑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宋运辉不想见我？你是他肚里的蛔虫吗？”

梁思申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把手里提着一些注射用营养药放到了长凳上。这是她托萧然在卫生局的关系弄来的，刚刚她从陶医生那出来就是去拿这些去了。虽然医院的高干病房里什么都不缺，但这种进口的药还是不多。何况，这是她的心意。萧然现在有求于他们梁家，不用白不用，再说又不是没有给钱。她想让她的Mr.宋快点好起来。

“肖师母。哦，不对，你已经和宋老师离婚了，该称呼你肖女士恰当些。”梁思申的脸上挂着和煦的职业性微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视着肖琳：“蛔虫不敢当，但我了解Mr.宋。他是个重规矩又爱清静的人。你这样大吵大闹置公共秩序于不顾，你说他会想见到你吗？！再说，宋老师摔下去你也要负责任的。”

肖琳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梁思申道：“你不要信口胡说。他摔下去是意外，和我有什么关系？”

梁思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的看向肖琳：“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了。要不是你几次三番的来闹他，他会分心到出事故吗？！你来的那天刚好东海厂出了打架事件，为了处理这事宋老师开会到半夜，又连夜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公务。东海二期的建设三期的规划耗费了他大量的心血，为了筹措三期的资金一遍一遍的跑BJ，省市两级就更不消说了。一个东海厂已经透支了他大量的精力体力，再加上连续的休息不好，他的身体已处于满负荷状态，在崩溃的边缘。这时候你还来闹他分他的心，你说，你做得对吗？既然已经分开了不论是什么原因，都要去面对去承受。好聚好散不好吗？何苦苦苦纠缠呢？死缠烂打撒泼打滚的女人是最令人瞧不起的。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不为别人考虑也要考虑一下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吧？当初猫猫不肯跟你，你就没考虑过原因？”梁思申还不知道，宋程离婚前，宋运辉曾经恳求过肖琳好好考虑一下不要离婚。可肖琳却给宋运辉提了条件，那个条件却是宋运辉所不能接受的。

肖琳却不这么想，她怒视着梁思申道：“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女儿才更要复合。猫猫的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才是一个家！要不是你这个没皮没脸的小丫头三番四次的跳出来搞事，我和小辉的婚姻也不会搞成这样！你才是破坏我家庭的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教训我？！”

梁思申无奈的摇摇头，理智和教养告诉她不能和肖琳一般见识。这个女人你跟她讲道理就是纯属浪费时间。可要是就此放过她也未免太便宜她了。什么叫破坏她的家庭？自己婚姻失败不从自身上去找原因反倒甩锅给别人。再说，我什么时候破坏她家庭了？我和Mr.宋从来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梁思申刚想好好“教训”一下肖琳，病房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脸憔悴的宋季山从里面走了出来。其实病房的门虽然很厚实但却不是能隔绝所有的杂音。肖琳开始闹的时候里面的宋季山夫妇就已经听到了。可是他们的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根本也顾不上其他了。可肖琳越来越不像话，宋运辉醒来就听到了肖琳的吵闹声，让他爸过去招呼一声。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合，这样下去也太不成样子了。就算自己不休息，同楼层的其他人也是要休息的。

“小辉醒了，小梁小杨还有小王还有彭主任你们进去看看吧。肖琳，小辉说不想见你，你暂时先回去吧。”

面对这个前儿媳，宋季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说没有感情是假的，毕竟同一个屋檐生活了好多年还是猫猫的妈。可她做的事儿差点就葬送了宋运辉的前途。把儿子当成天当成一切的宋季山夫妇对程开颜不可能没有丝毫的芥蒂。

“爸，让我进去看看，就看一眼我就走。”肖琳有些急了。她可以在梁思申杨巡他们面前肆无忌惮，可是对上前公公她也觉得不好太过分。

宋季山叹了口气没有吭声转身又进去了，杨巡拉了一把梁思申赶紧也跟着进去。小王怕肖琳真的冲进去故意挡在肖琳面前示意彭主任先进去，看他进去了自己才快速进门把门反锁上。

病房内很宽大，有沙发茶几和衣柜还有个小的独立卫浴。宋运辉平躺在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脸比床单还苍白。钢筋虽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身体非常虚弱。

“小王，厂里那边怎么样？”他费劲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麻药失效后，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蹙紧了眉头。

小王赶紧来到病床边低下身轻声道：“宋厂放心，厂里有邵书记亲自坐镇还有顾厂和马顾问他们，一切都好。您出事大家都着急。但是生产不能停，工地不能停。如今能上一线的都在一线盯着了。大家委托我好好照顾您。”

宋运辉点点头：“辛苦你了。”随即又转头对彭主任道：“小彭，你也辛苦了。回去和邵书记说一声，一切就拜托他了。”

彭主任连忙应声，宋运辉示意杨巡送彭主任和宋季山回去。猫猫虽然被司机小陈接回了家，可家中没有人，宋父要回去陪着猫猫。杨巡在离开转头的瞬间，看到宋运辉看向梁思申的眼神很不同寻常。那是他认识宋运辉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宋运辉露出那种脆弱的却充满爱意和歉意的眼神。他赶忙别过头陪着宋季山和彭主任出去。小王也意识到了宋梁之间眼神交流的不寻常，借着说要去找医生进来给宋运辉看看为名遁了。房间里只剩下半躺在沙发里虚弱的宋母和站在床边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着宋运辉的梁思申，空气陷入了一种凝滞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