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
“给强哥报仇!”
一群苦力吵吵闹闹的聚在医馆大门口闹嚣,站在前面领头的鬼头华见守在医馆大门耍猴的老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逗着猴子,气的高举起右手:“兄弟们!冲进去!让他们给出交代,杀人偿命!”
“谁敢!”老姜站起身拔出从不离身的腰刀,直愣愣的挡在大门口。
鬼头华上前两步看着站在台阶上的老姜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老头!识相的就滚远一点,呆头呆脑的拿把刀吓唬谁!”
“哼!我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我们宫家医馆,有胆子就来!”老姜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的一群人喝声骂道。。
鬼头华被气笑了,从腰间拔出一把斧头,扭头大声说道:“兄弟们!杀了坐馆的人就在里面,要不要报仇!”
“要!”“杀人偿命!”“给强哥报仇!”
一群人大声叫道,纷纷取出遮掩着的斧头,刀片。
没等他们真的发生冲突,郑文杰带着林豹等人走出大门,林豹扶了扶老姜,老姜这一夫当关的架势倒真是让郑文杰有些另眼相看:“姜叔,没事,我来处理。”
老姜狠狠瞪了一眼鬼头华收了腰刀退到一旁,苦力们见出来的众人也慢慢停止喧闹,连举在手里的武器都慢慢放了下来,不是他们不想闹了,
而是林豹站在台阶上气势十足的俯视着他们,本来林豹就生的高大,他们没一个能有林豹下巴高,更何况林豹还长的肩宽膀阔,肌肉发达。
郑文杰背着双手扫视了一圈围住大门的苦力们,又低头俯视着鬼头华
“子弹强呢?让他出来。”
鬼头华咽了口唾沫,都说先敬罗衫后敬人郑文杰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在刚摆脱战争的港岛确实有点唬人,身后的苦力挤出来一个人指着林豹:“华哥,兄弟们!就是他绑了坐馆,我就没见过长那么高的人!”
鬼头华听到这话,想到自己身后还有那么多兄弟撑腰,不由挺起胸膛大声道
“我们和胜堂的坐馆是不是你们给绑的!”
郑文杰轻描淡写的点头承认道:“是我让人绑的。”
“好!既然你也承认,那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坐馆!”鬼头华气势越来越足大声质问道
“子弹强死了?”郑文杰疑惑的反问道
“我们坐馆就倒在街口,胸口被捅了两刀!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兄弟们!强哥对我们不薄,带着我们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该不该替他报仇!”
鬼头华越说越大声,额头都爆起几道青筋,但也确实鼓动起了苦力们的士气,都握着武器大声叫道:“报仇!报仇!”
“兄弟们!砍了他们!砸了这家医馆!”鬼头华大声叫道,当先将手中的斧头甩向高大的林豹,苦力们也举着武器就要往上冲
郑文杰脚步一动,稳稳接住斧头,反手甩向鬼头华
鬼头华看着地上贴着自己凉拖砍进水泥地三分的斧头惊出一身冷汗,差一点就是自己脚掌被砍成两断了。
站在最前面的苦力也都赶忙止住了脚步,张开双臂挡住了身后苦力们,张天赐和侯家两兄弟都已经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郑文杰听到子弹强被捅死在街口也很惊讶,就是让林豹绑子弹强的时候郑文杰也没动杀心,本来的打算就是让子弹强说话算数把妹妹嫁给曾江,或者把收了曾江的三万欠条和三万块一起,拿出六万块现金给曾江,这事也就了了。
就算最后知道他们是为了让宫二外出出诊在做局也没有对子弹强动什么杀心,根本没必要,郑文杰杀的太多了,现在一想到要动手杀人都犯恶心,所以才把曾江交给唐雪处理。
但子弹强刚离开医馆不久就被捅死在街口,还是在和胜堂的人找到线索来医馆要人的路上,这就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尸体呢?把尸体送过来的!”郑文杰指着鬼头华说道,
鬼头华已经怂了,替子弹强报仇的心气也弱了不少有些结巴的说道:“强哥的尸体已经送回家了。”
郑文杰看着苦力们大声说道:“首先,子弹强不是我杀的!但我能找到杀害子弹强的凶手!只要你们把子弹强的尸体送到医馆,今天我就能把凶手给剐出来!”
苦力们面面相觑直到刚才指认林豹的苦力大声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郑文杰取下金丝眼镜,看着苦力,目光冷漠无情,犀利而又冷硬,苦力被一个眼神吓的汗毛竖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张着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要么你们把尸体送过来,我帮你们把凶手刮出来,要么就滚远点,谁敢来惹事我就打断谁的腿,听明白没有!”郑文杰最后一声爆喝,让苦力们不由自主全都低下头。
“好!我们这就去把强哥的尸体接过来!兄弟们,我们走!”鬼头华咬咬牙,决定按照郑文杰说的办,他们现在还被三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也只能同意。
他其实有点小聪明,所以才有个鬼头华的花名,当他看到子弹强的尸体最先想到的就是领着兄弟们替子弹强报仇,然后顺其自然的上位,就是当不了坐馆也能分不少好处。
郑文杰戴好眼镜背着双手看着苦力们走远,扫过一眼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鼻翼微微抽动扭头看向刚转进街道一身汗衫的男人:“天赐跟我走,其它人留在医馆。”
说完,郑文杰带着张天赐快步跟了上去,围观的所有人里包括苦力们,就只有那个男人身上有刚沾的血腥气。
子弹强死在街口无非就两种可能,一是他的仇人刚巧碰见他然后激情杀人,二就是早知道子弹强被绑进医馆,一直守在医馆门口,看到子弹强出来就跟了上去直接捅死了他,还能刚好把事情嫁祸给医馆。
郑文杰带着张天赐跟着汗衫男走街串巷远远的跟着,不一会儿就跟着汗衫男走到一道阳光被遮挡照不进来的昏暗巷子,靠巷口最近的宅院门敞开着,乌烟瘴气一片,汗衫男看了一眼衣衫褴褛却依然蹲在门口点着火烛抽着大烟的老头猛的踹了一脚
老头被踹倒在地,嘴上哎哟哎哟的叫着手上依然死死抓着抽大烟的烟器,“王老头!没钱就滚远点,再特么看到你在门口拉着客人讨钱讨烟我就打死你,滚!快滚!”说着,汗衫男像发泄一样又上去踹了老头几脚,还故意将烟器从老头手上踢飞,才骂骂咧咧进了宅院。
看着老头爬着想捡回烟器,郑文杰皱着眉头上前捡起地上的烟器,看了一眼里面的烟膏,早就已经被烧干成灰。,弯腰将烟器放在老头手边。
“大…大爷,行行好,给我一点,只要一点。”老头虚弱的伸手想扒郑文杰的裤腿。
郑文杰抿了抿嘴看了看老头,带着张天赐跨进宅院。
普普通通的一个老宅院,现在的港岛空置的房屋还挺多,完全就是低价大甩卖,这倒是提醒了郑文杰,凭手上的大洋黄金完全可以先买二三十栋唐楼。
等过几年港岛人口开始暴增就搞个置业公司把唐楼出租出去,等到港岛工业发展起来之后就开几个工厂,买地皮建楼房建别墅,虽然赚钱时间线被拉长了但收益绝对不小,光是搞房地产未来郑文杰都能当几年首富。
“客人!里面请!第一次来吧?那您可就来对了!我们和胜堂的烟膏都是麻洼产的最顶级白皮!”守在门口抱着女人打牌的打手见郑文杰西装革履,直接甩了手里的牌,推开女人腆着脸过来说道。
郑文杰扫视了一圈,目光看向正主所在的后院,无视想从自己身上赚钱的打手,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后院。
“客人,你是找人?还是想干嘛?”见郑文杰无视自己,打手有些不爽,上前拦住郑文杰,跟着一起打牌的三个打手也凑了上来。
张天赐冷哼一声,上前两步推开打手:“滚远点!”
打手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张天赐又看了一眼郑文杰,郑文杰斯斯文文的打扮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再次拦住伸手郑文杰说道:“你们先等着,我让我老大出来。”
郑文杰站住脚步揉了揉鼻子,后院里除了汗衫男还有一个人沾着同样的血腥味:“好,我在这等着。”
这宅院是改造过的,一侧是大通铺半掩的窗户能看见一群人趴在炕上烟雾缭绕,另外一侧则是分隔开的一个个单间,还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音音娆娆,这烟馆竟然还做了妓寨的生意。
没等一会儿,一个脖子挂着金链子,虎口戴着扳指一身黑色唐装挂裤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光着膀子一身肌肉的人走了出来。
刘洪波双手叉腰的站在郑文杰不远一副粗豪语气问道:“这位客人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
“我是宫家医馆的当家人,昨天我绑了子弹强,今天刚放了他就被人杀了,给我医馆泼了一屋子的脏水,我来这里是要一个交代。”
刘洪波心里很是恼怒,知道是动手的小弟把人引进来的,但还是笑出了声,将唐装两只袖子挽起:“原来是你们绑了我们和胜堂的坐馆还动手杀了他,怎么,被抓个现行还想抵赖!”
“你坐馆死了你倒是很开心。”郑文杰也跟着笑了起来,向张天赐伸出手,张天赐一愣之后立马取出手枪放在郑文杰手上。
刘洪波沉下脸:“年轻人,不要以为有把火器就可以横行无忌,火器你有,我们就没有吗?”
话音刚落,身后也有人掏出两把手枪对准郑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