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雅典的“喜剧之父”

阿里斯托芬是古希腊三大“旧喜剧”作家之一。所谓古希腊“旧喜剧”，是古典时期的希腊喜剧，它产生于奴隶民主制发生危机的时代，常用来讽刺当时的政治和社会矛盾。公元前5世纪的雅典，曾先后出现克拉提诺斯、欧波利斯及阿里斯托芬这三位喜剧诗人，但只有阿里斯托芬的作品较完整地流传了下来。

阿里斯托芬（图6）出生于雅典阿提卡城的库达特奈昂，是一个小土地所有者。他一生中大部分时间在雅典度过，同当时的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都有交往。柏拉图在《会饮篇》里对阿里斯托芬有过评价，称他有学识文才，非常健谈。

【图6】阿里斯托芬雕像

相传阿里斯托芬一生共写了40部喜剧，获过7次奖，其作品流传至今的有11部。《阿卡奈人》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创作于雅典和斯巴达战争开始后的第六年。它借助农民狄开俄波利斯的身份痛斥了战争的无意义与伤害性，主张各城邦团结友好。

在开场中，狄开俄波利斯用重金收买了一个人，让他去同斯巴达人议和。受战祸最深的阿卡奈人指责狄开俄波利斯是叛国贼，他们用石头追打他，并让军队将领拉马科斯对他做出裁决。狄开俄波利斯将拉马科斯打败后出逃到敌方的领土，和当地人做生意。在最后一幕中，拉马科斯在战场中负伤，他跛着脚再次出征（退场）。而与军队的战争意志对抗的农民狄开俄波利斯却发达致富，得意扬扬。

全剧由一系列闹剧场面组成，看似荒诞可笑，实则非常严肃。作者借助拉马科斯痛苦而可怜的退场一幕，指出了战争的弊端，而以狄开俄波利斯过上幸福生活的一幕表明了自己对和平的主张。虽然《阿卡奈人》并没有起到阻止战争的作用——雅典和斯巴达的战争持续了多年，被后世称为“伯罗奔尼撒战争”——但它以喜剧的方式表达了大众的愿望，所以被视为阿里斯托芬第一部成功的喜剧。

阿里斯托芬擅长用极不严肃的语言讨论严肃的政治问题，在他创作的最为荒诞离奇的作品《鸟》中可清晰地发现他在这方面的造诣。《鸟》以离奇的形式讲述了一个荒诞的故事，它是现存的唯一以神话幻想为题材的喜剧，也是欧洲文学史上最早描写理想社会的作品。

《鸟》讲述了两个雅典人不满生活的混乱，逃至鸟的国度，和一群鸟在天地之间建立了一个理想国——“云中鹁鸪国”。在这个国家里，没有剥削，没有贫富差距，人人都是劳动者且人人平等。这部讽刺雅典城市中的寄生生活的喜剧，情节丰富多彩，反映出了阿里斯托芬丰富的想象力。全剧在梦幻气息中完成，抒情气氛浓烈，让人们仿佛看到了一个理想的乌托邦世界。《鸟》是阿里斯托芬现存最长的诗剧，被认定为旧喜剧中首屈一指的精品，也最能反映阿里斯托芬喜剧艺术方面的成就。无论从文学形式还是从内容、思想上，《鸟》都是丰富且灵动的。阿里斯托芬善于以虚构的情节、荒诞的故事讲述和现实有关的主题。此外，他的作品台词灵活生动，时常可见朴素生动的民间用语夹杂着插科打诨的粗俗话，还有优美的抒情诗歌语言。

阿里斯托芬的作品不仅在其当代，在后代也都大受好评。后世的喜剧和小说，特别是英国文学中表现出的政治幽默，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受了阿里斯托芬的影响。因在喜剧艺术方面的探索和收获，阿里斯托芬被恩格斯称为“喜剧之父”。

【图7】［西班牙］委拉斯开兹《伊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