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在何方

刘民浩略有思索后,淡淡地说:“姑娘会如愿的,凡事都有因果和机缘,姑娘耐心等待机缘吧。”

“好,但愿如此。”李婕妤内心的不快消散了许多。

“无妨,相遇就是缘分,我们家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热闹啊。”王伊伊轻笑。

在山洞寻找无果,李婕妤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断了。

随即,三人原路返回,走到了那头鹿旁边。刘民浩架起这头这在刚脱角公鹿放进了自己的竹篓。王伊伊一边扶着刘民浩的竹篓,一边扶着刘民浩的手臂往前走去。李婕妤捡起了这对鹿角,放进了背上的竹篓,紧随其后,下山回家去了。

平平淡淡的日子过了两个月。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四海茫茫。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到底该怎么回去呢?赵雅雅在哪里?那个木偶是什么来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来到这个地方,和那个木偶有没有关系?”李婕妤一边采摘着莲蓬,一边思索着,有些懊恼。

慢慢地,船上的竹篮子放满了莲蓬,直到掉落了几根在船上。

李婕妤起身,站起来松松筋骨,随后,弯下腰,拿起船上的竹竿撑船离去,回到渔户去。

渔船靠岸后,李婕妤给船绑上了锁绳,就提着莲蓬篮子下船去了。

当李婕妤正走向渔户人家时,看到了渔户门前拴着两匹白马。

“会是什么人到访了呢?难道是王伊伊的娘家人?”李婕妤心里忖度着,加快了脚步。

李婕妤还没走到渔户门口,就看到渔户屋里出来了两个人。他们头戴黑色帽子,身着黑色长袍,他们一手提着白色拂尘,解开了白马的绳索之后,一个翻身,麻溜地上马,两马并驾齐驱,遛马离去了。

“原来是公公!公公来渔户干什么?渔户只是这里的普通人家。太监来这里,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想到这里,李婕妤心中有些不安,快跑了起来,也不顾篮子里的莲蓬掉了一路。

李婕妤直直地冲进了敞开着大门的客厅,“刘相公,刘夫人?”李婕妤一进门,就看到王伊伊在刘民浩的怀里啜泣着,肩头一耸一耸地,泣不成声。

刘民浩紧紧抱着王伊伊,表情痛苦,半晌不说话。李婕妤看到这,不知所措,刚想开口问问,就看到靠近他们旁边的桌子底下的边缘,有一个打开着的黄卷子。

李婕妤停住了嘴边的话,朝着黄卷子走了过去,心想:刚刚有两个太监来过,这该不会是圣旨吧!

“这真的是圣旨!”李婕妤看到黄卷子背面明晃晃地写着“圣旨”的繁体字,心里暗道:不好,果然是圣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婕妤打开了圣旨,上面写着:富商王德之女王伊伊,相貌出众,舞姿无双,故传进后宫赐封美人,三日后即刻进宫,钦此。

“什么?这是强行纳入后宫吗?这和强抢民女有何区别?”李婕妤看罢圣旨,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王伊伊听到李婕妤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刘民浩眉头紧锁着,愤愤地说:“还不是刘欢这个狗贼,为讨好皇上出的馊主意。”

李婕妤:“那皇上知道王家的女儿已经嫁人了吗?如果皇上知道,就可以退掉这门亲事了吧?我们可不可以进宫面圣?”

“哎,没用的,皇上知道的。皇上现已有后宫佳丽无数,青春妙龄的女子以及王孙贵族女子也不少。但是皇上就是不喜欢,他喜欢结过婚的妇女。”刘民浩有些绝望了,声音有些无力。

“皇上还有这癖好啊?”李婕妤真是惊掉了下巴。

房内安静了半晌,刘民浩叹了口气:“可不是吗?前些天听闻有臣子为皇上献上了自己的小妾,皇上也收下了。我听说更早之前,有人送了一个孕妇进宫,但不知是否属实。”

“那怎么办?没有其他办法吗?”李婕妤小声问道。

空气中一片安静,王伊伊兴许哭累了,只剩下颤抖的身体了,卧在刘民浩的怀里。

不久,一道柔弱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空气中的死寂,“相公,我本想和你一起远远地离开这里的,但是,这天底下,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我走了,就要连累我的娘家了。”王伊伊的眼眶尽是泪水。刘民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伊伊。

“我不能连累我的爹娘,我忤逆爹娘意思出走嫁给你,已经是不孝,我不能再对不起我的爹娘了。”话音刚落,王伊伊又哭了起来。刘民浩眉头紧锁着,拿着帕子给王伊伊拭泪,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口。

此刻的李婕妤站在他们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这悲伤的背影,皱眉思索着,半晌无人说话。

李婕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静静地走出了问外。

下午的凉风拂过水面,水面上的荷花花瓣微微飘起,就像娇羞的少女那随风微微飘动的裙摆。

正在离渔户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一条渔船。清风徐徐,李婕妤坐在渔船上,看着湖面发呆。

“这个地方好压抑呀!一道圣旨,就把一对情侣给拆散了。简单的幸福就这么难拥有吗?”

李婕妤眉间紧锁着,眼神忧郁,静静地向前方望去,希望能找出一条可行之道。

不知什么时候,在这片荷花丛不远处的渔户栏杆处,有一个雪白的身影缓缓走近栏杆,白衣飘逸,就像一只就要随风而去的蝴蝶。

李婕妤往这边的白衣看去,这不就是王伊伊吗?只见王伊伊正继续往前走着,就要走到栏杆尽头了。栏杆底下,水深能没过人头。但是,王伊伊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此刻的李婕妤就在距离王伊伊不远处的荷花丛中,紧紧盯着前面这个女子。

“伊伊今天的打扮不太一样呀,头上戴着发钗,衣饰也华美了一些,看起来就是那梦中的女神。但是她一直往前走干什么,快要掉下去了。”李婕妤坐直了,往前倾,眉头微锁,一双明目正看着前方美丽的王伊伊。

王伊伊就在栏杆的边缘处停下了脚步。

“她不会想不开吧?”李婕妤盯着前方,心里暗叫不好。

王伊伊就在栏杆处停住了一段时间,目光看向远方,渐渐地,目光转向湖面。此时的湖面就像一面镜子,静静地倒映出了这位忧愁的女子。

突然,就在李婕妤眼角之处触及的视野当中,一抹雪白的身影往前一跃,与湖面相接,溅起了一阵水花。

“王伊伊~”李婕妤看到那一跃的弧度,惊呼出来,随即站起,往湖里一跃,冒起了脑袋,向着王伊伊快速游去。

“王伊伊~坚持住~”李婕妤一边快速向前游去,一边喊着,看着前方冒出的水泡渐少。

李婕妤暗道:这妮子真是一心寻死啊。

终于,李婕妤就在王伊伊将要往下沉的时候,一把拉起,抱着她吃力地向栏杆游去。此刻的王伊伊双眼紧闭,任由李婕妤拖着往靠岸方向带去。

李婕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王伊伊带回了岸上。看着仰躺在岸上没有动静的王伊伊,李婕妤马上想到了给她做人工呼吸。

李婕妤一只手小心地轻抬王伊伊的下颚,口中没有堵塞物。双手交叉,给王伊伊做了个心肺复苏。接着,深吸一口气,对着王伊伊做了个人工呼吸,就这样一遍遍循环着。

不久,王伊伊睁开了双眸。

“伊伊,你醒啦,嘿~太好了,你醒过来了~”李婕妤跪坐在王伊伊身旁,挂着水滴的瓜子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王伊伊渐渐清晰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笑脸,眼前人也浑身湿透了。

王伊伊渐渐恢复神智,淡然恬静的眼神渐渐变成冰冷,眉头紧锁,“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婕妤伸手刚要去扶起慢慢撑着起来的王伊伊,却被推开了。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不应该救起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更何况,我进入皇宫这样苟且活着,还不如死了。”王伊伊一字一顿地呵斥着,双目带火。

李婕妤听着,伏下了眼眸。

“你明白吗?”王伊伊看着眼前静默的李婕妤,双手抖了抖李婕妤的双肩。

李婕妤扶住她,目光坚定,“我明白,但是,我绝不让你死,更何况你是在眼前死去,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哪。”

“你死了,你让刘相公怎么办?还有两天,宫里来接人但是接不到人,他们会放过刘相公吗?”李婕妤对视着王伊伊说。

王伊伊听到这,征了征。

“活着,就还可以想办法。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李婕妤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