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报官!她早该想到。于是她在桌子上留了封信:“啊爹啊娘,我在于安家,你们不用担心。随后随孟仙兰回了家。
第二天,公鸡还没有打鸣,纪昭就早早醒了,她早已按耐不住,她想快些知道答案。
也许是思念过重,纪昭昨晚又梦见了她的阿爹阿娘,他们的伤势并未有多少好转,且依旧是昏迷状态,两人的身上扎满了银针,阿娘腹中的胎儿岌岌可危,被一团白光尽力护住,旁边还是那三名男子,眉头紧锁,各自忙碌。
桃村的三人也踏上了报官的步伐,再加上个于安的爹——于茂盛。
四人来到县衙,门口落叶堆积成片,每一脚与其摩擦,传来空悲的沙沙声。纪昭从没来过这里,但和她心目中县衙的样貌大不相同。纪昭拨开蜘蛛网,敲响官鼓,清脆的鼓声与这一片死寂格格不入。
鼓声一响,迅速引来了周围街坊的关注,低下一片叽叽喳喳,终于有些人气。
许久,大门吱呀吱呀响,里面探出个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四人,不语,只是把门开得更大了些。
四人进去,里面的人在匆忙走动,隐约还能听到些抱怨声。
在没人发现的时候,孟仙兰悄悄叹了口气。
“何事?”桌案旁站着一个人,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某些情绪,转身立马又变了幅嘴脸,对桌案面前的那个人笑脸相迎:“知县,辛苦您起那么早了,您喝茶。”一杯茶被恭恭敬敬地送到知县面前。
这一幕纪昭看着有些不舒服,但她没多想,她只知道她心中的县衙是帮助百姓的好地方,所以她来到了这。
“知县大人,我阿爹啊娘前日赶集突然不见了,至今未归,请大人帮帮我。”纪昭直跪在地上,满眼真诚地望向知县,并没有得到眼神的回应。
刚刚给他倒茶的人开口了:“前日?前日丢的人今天还能找到吗?”迅速看了眼把弄茶具的知县,再看向纪昭:“怕不是人早就没了,这要是动用捕快去搜查,那是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呀,丫头,这是不对的。”
“大人,她爹娘绝不会擅自离开丢下这女娃的,他们也没得罪过人,大人行行好帮帮忙吧。”孟仙兰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钱袋,这是他们大半年的积蓄。纪昭满脸疑惑,瞪大了眼睛想说些什么,却被于茂盛拦下了。
钱袋立马有人接下,递给知县旁的人,他掂了掂开口:“这绝不是我们不想解决,而是从大局上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们也得理解理解我们的难处嘛。”
“大人,可......“孟仙兰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宣布,此案结了。”那个桌案面前的人终于开口,懒散地将惊堂木拍于桌上。随后起身离开,无论四人再说些什么,都没有任何人再理。
“知县大人辛苦了,又办完一桩案子。”又是那个人,屁颠屁颠地跟在知县后面。
四人后面是被“请”出来的。外面聚集的人群料想会是这样的场景,一个个摇着脑袋叹气散开了。
纪昭现在脑子一片混沌,这真的是夫子书里的那个县衙吗?她一直认为且感受到的是一个温暖的人间,可此刻好像有无数冰锥子直扎她心,又冷又疼。
于安虽然没比纪昭大多少,但他清楚他们当官的人就是这样的,无奈他没有能力帮到她,只能摸摸她的头:“没事儿,昭昭,你阿爹阿娘一定会回来的!我陪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