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来势汹汹的对手

自那个夜晚之后，婉婉再也没见过游辉。但同在这个行业，她也时常会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东禅最近发展得不错，业务量直线上升，游辉则被包装成为有前途的整形师整日被各大媒体登载，看似已然成了东禅的红人。特别是他最足以让人称道的切下颌角手术技巧老道，行内人都惊讶于他的天分。要知道，下颌角手术难度之大，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也未必掌握得好火候：一是面部神经血管很多，一不小心就可能碰到神经导致神经瘫痪或者失血过多；二是对称性很难掌握，毕竟是动到骨头的手术，真不比在米粒上刻字容易。加之医生的审美把握不好，时常切多切少，所以失败案例还是很多的，如若操作不当，甚至有生命危险。

而游辉，不过三年，就已经做到主刀，并且做出的案例无一失败，无论是精致度，还是精确度，都可以与有多年经验的老医生一较高下。业内人士暗暗赞叹东禅慧眼识英，当年第一个签下才毕业的游辉加以培养。

那时候的东禅正在努力壮大中，实力的确不如月美。当年C市三大整形医院中，第一是月美，第二是天使，东禅算是第三个异军突起的医院，迎头赶上的劲头很猛，除了下心思做宣传，也在积极招聘人才。那几年整形人才急缺，而月美和天使凭着在国外的人脉带了一大批有经验的留学人士回来，东禅显然庙小容不下菩萨，只能培养自己的整形师，游辉正是看上这一点进的东禅。

虽然薪水并不高，但是在东禅的升职空间很大，而月美和天使凭着大把财力挖人过档，但其实家族性的产业模式根本不会让他爬得很高。

东禅是个好平台，什么都让他放手一试，而东禅也不是家族企业，将来升到什么位置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尽管小有名气后月美和天使都大力挖他，他依然不为所动，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月美的总裁韩追竟然向婉婉下手了。

那个屈辱的夜晚他无数次都想穿越回去将之抹掉，他深爱多年的女友竟然扑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对他怒目相向。而他一定是疯了，他竟然下跪了，他想起那一幕简直想去死掉。婉婉那一巴掌，亲手葬送了他所有的感情。他要报复，他发了疯一样地想，他会找机会，给月美重重一击，这是韩追欠他的，他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

面对东禅的来势凶猛，月美也加强了宣传造势。策划部门通宵达旦绞尽脑汁，就为了想出一个好的宣传方案来维护市场。

韩追已经连续几日没有回来了，安诺看得出婉婉的苦闷，牙科不属于与东禅竞争的项目，所以韩追没放任何心思在她的科室。他连轴转地和策划部开会，和媒体谈单，和广告公司商量，各种事情亲力亲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关键的时期，C市的整形意识正渐渐苏醒，谁洗脑得最成功，谁就抢占了最好的市场。

是的，洗脑。整形医院必须会洗脑。告诉人们，漂亮无价，整形有理；告诉人们，什么都没有，但不可以不漂亮；告诉人们，漂亮的人能轻易得到众多的优待。

如今是洗脑的第二步，当人们已经渐渐认可整形，三大医院才真正进入了抢客大战。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脸蛋儿开玩笑，选择一家靠谱的医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铺天盖地的宣传当然必不可少，东禅放出猛料说明星郭小冰就出自他们之手。诚然，大家都看出这位明星真的靓丽了许多，被人诟病的大脸盘一下成了V字脸，还笑盈盈地来到东禅医院做代言。

在那几年能勇敢承认自己整容的明星很少，并且这样大方地光临整容医院做代言，媒体还不争相报道？连本来就漂亮的明星也要去东禅回炉再造，尔等姿色平平的路人难道还有理由视而不见？

东禅营业额嗖地飙成一道漂亮的上扬线。月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一直以来的格局都是月美和天使平分秋色，而东禅略逊于这两家。虽然统称“C城三大”，但是这样的格局已经稳定地维持了多年，现在东禅如一只狡黠的小兽忽然发动进攻，让月美倍感压力。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更不可以输，谁最先夺得头彩，将会影响未来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格局。

本来就是面子工程的行业，宣传，是何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