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菜

五一回故园,因镇上高速路口运输车辆拥堵,耽搁了时间,在原下小饭铺吃了一碗油泼面,到家已是半夜了。

早晨起来,雨后的原野阳光明媚,草木蓊郁,空气越发清新。家家窑背上有人,在拉碌碡碾崖背。下了雨,“割”崖背,一年收拾几次,以防漏水。这是传统的维护方式,而少有用水泥加固,是为了窑洞便于呼吸,接天地之气。门口水泥路修好了,得感谢政府。

离开时桃花未开,如今已敛了指头脸大小的新桃,罩在了嫩绿的叶片里。错过了樱桃开花的时节,花开败后开始孕育果子。新栽的竹子一半青绿一半枯黄,可能是老辈人说的在换性。只有桐花开得灿烂,粉红粉红的,高高擎出院落屋舍,将花瓣一层层撒落在新修的木瓦亭子上。桐花也能做麦饭,比洋槐花麦饭多了一丝甜味。

老母亲在园子一角育了辣子和西红柿秧苗,揭开地膜察看,就像揭开被窝照看婴儿。门口有卖菜的吆喝声,打问了一下,螺丝辣椒四元一斤,比城里贵。乡下人吃的菜,如今却是从城里长途贩卖来的,是反季节蔬菜,原上地气凉,菜苗才刚刚露头。我给母亲留了钱,说以后不用种菜了,买菜吃。母亲还是坚持说,自己地里种的菜,吃起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