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

园子门口有一棵桃树，歪歪扭扭，但不影响它开出灿烂的桃花。我住到这园子之前，它已在这儿长了五六年了。现在刚过春分，又冷了几天，桃树正在爆出花骨朵，孕育烂漫的一朵云霞。桃子去年只吃了几枚，要紧的是看花，还有绿叶。

我从原畔苹果园挖回一株石榴，还有花杏、葡萄，栽在园子里。挖石榴树时累了，便坐在碌碡上歇息，抽一根烟，春阳热烘烘地舒服。看见沟凹里有星星点点的人影，铁锨翻动闪出光来。回来的路口，碰见六婆手里握一把翠绿的荠菜，娘娘背一捆干柴，叔父扛着锄头，一起说到节气和墒情。栽种是一种期望，不见得一定能吃到这些果实。但没有期望的劳作，一定没有好果子可吃。

走了沟对岸孟家原一趟，天下着雨夹雪，满山满沟的桃花皆在潜伏之中。修了几座亭子，汉唐风格，是为清明节后的桃花节准备的。亭子名为桃夭、蒸霞、栖霞、桃华，取自《诗经》及杭州西湖名胜，北地农庄也不乏人间天堂之趣。孟姜女故里，姜女红仙桃，让这片原野有了人文的气息。承朋友美意，从此处移栽了几株竹子和观音柳，长在了我的园子里，作为桃树的邻居，沾了几丝仙气。我题写了“桃夭”亭名，并做了书画赠予，人面桃花，让人思绪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