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看她这样,语调奇怪的说了一句:“surprise!”
surprise个头啊,对她来说,这是惊吓还差不多。
余晚棠转身就想跑,但凌白反应比她更快,他手上拿着一张纸巾,隔着这张纸抓住了余晚棠的手腕。
“虞小姐,你跑什么啊?我有这么吓人吗?”
虞和余同音,余晚棠被他这么一叫,心突突跳的厉害,像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被现场抓包一样。
“跑?我没有跑啊。”余晚棠干笑几声,眼神飘忽不定,飞速的转移了话题—“导演刚才还叫我呢,你慢慢玩儿,我就先走了。”
她也没想到,手还没松开,导演就在不远处朝她挥手喊:“拍完了,可以收工了!”
惊喜,往往就在一瞬间。
余晚棠哭丧着脸喊:“导演,你们还需不需要拍点什么幕后彩蛋花絮呀,我什么都可以的,不收钱!真的!”
那导演像是没听到一样,收拾了一下东西,跑的比什么都快,余晚棠刚刚喊完就不见人影了。
“别喊了,他不会回来的。”
感情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呗?
夏夜没有白天那么炎热,晚风轻轻吹着,但吹起来的只有还未散尽的热浪,没有一丝凉意,让人心里更加的燥热。
“这么嫌弃我,还抓我手干嘛?”
余晚棠感觉两个人手上的汗都快把那张本来就薄的纸巾给浸的湿透透的了,黏糊糊的让人难受。
“这不是怕你跑了吗?”凌白笑得温柔,这话也说的暧昧,像情人之间的低语。要是其他人肯定就被这几句欺骗性的话给骗到了,但余晚棠觉得他肯定后面还憋着什么话—
果然,“那到时候去哪里找你算账啊?你说是不是咯?虞小姐。”
余晚棠心里不知怎么的又念起她的任务一来,便硬着头皮装傻充愣:“算账?算什么账啊?我数学不好,也帮不了你算账。”
“……”
“再说了,你公司里不是大把大把的高校毕业生吗?难道他们还帮你算不清公司的帐吗?那你公司员工的质量不是很高啊!还有啊,凌总,您一天天日理万机,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两瓣红嫩的嘴唇开开合合的说着,叽叽喳喳的不停。
巧言令色。
凌白一步一步逼近她,余晚棠跟着一步一步的后退,“怎么?凌总是受不了批评吗?要打我?”
凌白笑了,右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目光直视她的眼睛,“我是很忙,所以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听说,我喜欢虞小姐喜欢的死心塌地了,还恨不得把人当场就在游泳池旁边办了?”
“谣言,都是谣言。”
“还听说,我是个变态还很浪、荡?”
“怎么可能,一定是别人污蔑的,像凌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浪、荡呢?”她也学着他特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儿的语气,后面的她不知道,但变态肯定是有的。
他起了点坏心思,揉了揉她白嫩嫩的脸,“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你说要是上面多了一些疤痕,会怎么样?”
靠,这变态不会是要毁他的容吧?
余晚棠心里警铃大响,还是决定认怂了:“踹你下游泳池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我力气那么大的啊。”
“而且我这是下意识的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凌白一脸的讽刺,两人的脸凑得更近了,都能感觉到彼此呼出来的热气,“那你说说我对你做什么了?”
“你用语言来精神攻击我,所以导致我下意识的正当防卫了。”
余晚棠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胡说八道。
“而且那谣言也不关我的事啊,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啊!这也算扯平了。”余晚棠的嘴满不在乎的翘起来。
凌白愣了愣,忽然想起慕言舒。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比不上顾离的一句嘘寒问暖。她从来不会跟自己这般顶嘴,甚至这么多年了,一句带点温度的话都没说过。
虞梨就像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奶猫,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总是喜欢跟他作对,你退一步,她就更加得寸进尺。猫儿还总是喜欢用那双水蒙蒙的眼睛直视自己,撒娇一般,惹得人心里酸酸涩涩的,还让人无可奈何。
他讨厌这种感觉。
他不喜欢那只猫。所以那时候他专门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把那只猫的四肢绑在一起,挖了个坑,把它活埋了。听着土里时不时传出的微弱的声音一直到没有,他心里也没什么负罪感,甚至觉得解脱了。
慕言舒像是摆在橱窗里的瓷娃娃,是他心爱的;虞梨则像是捣乱的熊孩子,一直在试图打破他的瓷娃娃,是他所厌恶的。
厌恶的就要毁掉,他就是这样卑劣的人。
余晚棠见凌白出神,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靠近一点,一把抱住了他。她用拇指往嘴唇上擦了擦蹭了点口红,然后又故意轻轻掠过他的侧脸,给凌白造成一种她亲了他的错觉。
凌白一下子就入了她的套。
整个脸颊带着耳朵都飞红了,一把推开了她,用手使劲的擦了擦自己的侧脸,脸上心里都是不可置信。
她不是喜欢顾离的吗?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
她怎么能这样……
她怎么能……
虞梨见凌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决定还是保命要紧,人调戏完就跑了。
凌白双手紧握成拳,呆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是越发的沉了。
再不解决虞梨这个麻烦,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