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之师,奋勇前行,弓弩长枪,战鼓勇鸣。血染战衣,剑啸长空,誓守山河,替国捐躯。八位好汉,同气连枝,砥砺意志,胜利在即。长夜漫漫,等待援军,黑暗过后,光明不息。岂能一战,定乾坤哉,万众一心,胜利必来。铁骑奔腾,大旗招展,国家安宁,百姓安泰。
伪蜀王明玉珍手下李武、崔德袭击了兰州宁夏,手下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三将正在奉元(西安),守将张良弼已经守城八日!
奉元城是西北地区的一座古城,历史悠久,历经唐宋,城墙确实厚实雄伟,一直是元廷西北地区的重要军事据点。然而,今天奉元城却处于危急之中。
奉元城的守将张良弼已经守城十日,压力越来越大。
第十日。
奉元城雄厚的城墙堪比那秦汉古长城,但这并不能阻止这支常胜之军的进攻。
一身玄黑铁甲的李武命挥舞着长刀,命人用攻城梯和投石机攻城,只听那木制的投石机发出吱呀的声响,投石手紧张而有序地操作着,装填巨大的石块。
随着李武那粗犷的声音落下,粗壮的绳索猛然松开,巨大的石块呼啸而出。
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砸向城墙。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石块与城墙剧烈碰撞,刹那间,碎石飞溅,尘土漫天。城墙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砖块崩塌,墙体颤抖。
本来这投石机不该有这么大的威力,只是这城墙年久失修,加之李武连日攻城,投石机都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才有了这神威。
守城的将士看到这一幕惊恐万分,拿起身边的土包袋,试图修补缺口,却在接二连三的投石攻击下,无力抵抗。李武的投石机不断发射,每一次的撞击都让城墙的缺口进一步扩大,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李武看到这一幕,阴沉了好几日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城墙的顶部顿时破碎,城内将士士气也开始下降。
再看向那城墙,本该身穿银白色笠盔披身甲的人,现如今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上面还有数不清的损坏痕迹,血迹,看来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奉元虽然是朝廷西边的重要门户,但却没有布置重兵,根本原因是帖木儿调走了基本八成的兵力都往大同府,逼得此时的张良弼不得不动员城内的居民和仅有的两万将士来修补城墙。不仅如此,他还不断鼓舞士兵的士气,激励将士坚守到底。
“大哥...宣尉使...将军,我们已经守了十日了,儿郎们都撑不住了!”
这是一位长相瘦弱的小校,头盔也已经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浑身都是刀痕血迹,但眼神却还是十分坚毅。
“唉,佐弟!我又何尝不知,城下贼子既越疯狂,贼军越打越多,附近几郡县竟然都随贼子来攻我奉元,到今日城下贼人竟不少于三十万!八日前我已经给北庭王送去求援密信,说不定,援军即刻就到!”张良弼叹了一口气说到。
“援军?若以太原府骑兵的速度三日前就应该到了啊,怎会如此慢啊!怕不是!?”
此人正是张良弼的三弟张良佐。
“佐弟。莫要悲观,我已经安排妥当,小小明玉珍打不进你我兄弟经营多年的奉元!”
说到此处,张良弼恶狠狠的看向城外火光一处。
......
李武、崔德、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六位大将久经战阵,从蜀地能一路打到中原岂是易于之辈,攻城战打到现在都知道城内元军撑不了多久了,奉元城的守军已经开始疲累,再有几次冲杀,必能攻下此城,李武和崔德下令,集中攻击西门,打算乘着夜色一举攻破城墙。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能想到的事情,奉元城的守将(陕西宣尉使)张良弼怎么能想不到呢!
夜幕笼罩,大地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唯有城墙之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
突然喊杀声震破苍穹,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李武亲临督战,黑色玄甲在夜色中透出诡异的光晕,李武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这几日的不甘。将士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城墙,云梯一架架竖起,却又一次次被推翻,鲜血好似是此刻唯一证明这些黑黝黝的东西是鲜活的生命。
夜晚的投石车基本是个盲目的瞎子,抛出巨大的石块,砸向城墙一旁的护城河,年久失修护城河早已干涸,石块砸到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城墙上的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中箭的人惨叫着倒下。只是他们知道要是不冲,等待他们的将是活活煮熟!这是李武军中的规矩,只要没有命令后退者,热油烹之!
李武军的进攻步伐从未停歇,数十次的冲锋,这群叛军竟无人退缩。
城头上的战鼓声、箭矢声、呼喊声不断,好似地狱恶嚎,只是天色灰蒙蒙的,人心里的恐惧都被遮掩的大半,只盼望着城墙上的人看不到自己。
李武的数十次的攻城,竟然没有一次被占到便宜,你来我往。
同样一身玄甲的人在李武身旁抱拳说道:
“大哥,再有几个时辰,就可以进城了!”
李武看都没有看崔德,直接说道:
“不知为何,我总是心里不安啊....”
就在此时!
夜幕下的李武蜀军营中一阵混乱,火光连片,竟然有人在蜀军中放了火。
李武猛地看向身后,正是自己的中军行营燃起了大火!
“妈的!鞑子尔敢!”
就在三个时辰前张良弼派出了一支奇兵,从北门偷偷出去,趁着夜色绕开攻城的李武等人,直接偷袭了蜀军的营地,哪里火光大就往那里走,这就把李武的中军行帐给烧了。
还故意破坏了蜀军的攻城梯和投石机,夜晚除了攻城所用的两架,其余军械都放在一起囤放,这才让张良弼一起烧了,蜀军本来就是千里迢迢而来,攻城器具本就不足,这一破坏攻城必然受挫。
此时在蜀军大营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有着雄厚虬髯又消瘦身材的男子,正骑着一队墨黑色烈马,在夜色的衬托下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此刻正率领着数十名手下在各四处纵火杀人。
这些手下个个挥刀如雨,威猛异常,看起来简直无往不利。他们都是张良弼治下的精锐,同样也是家臣,虽然修为不高,最高不过二流,但面对刚刚加入叛军放下锄头刚刚拿起刀剑的平民百姓已足以游刃有余。
“烧!莫要恋战!三刻便退!”张良臣操着一把鞭刀喊到道。
张良臣是张良弼的二弟,也是七兄弟中性格与其兄最为相似的一个。正因为他的稳重可靠,张良弼才将如此危险的任务交给他。
他也果不负期望,率领众家臣横冲直入,把白日里的攻城利器全部烧了个干净,此刻张良臣见这些“高手”见了血便有些收不住手,当即立马喝道。
“嘿!跟某出来,便要听某的,你们三十几人能将这数十万人杀个干净嘛!马狗带着你的人撤回!”
那叫马狗的人,立刻身体一抖,打马而回,同时不愿的招呼着众人。
张良臣平日为人严谨,不苟言笑,待人宽厚。
众人听他的话,也给了他面子,刚刚还在杀人正欢的几个也听从他的命令,同样打马而回。
“二爷,某些个糙汉子没有规矩了,原谅则个。”马狗离得最近,对着张良臣抱拳一躬,施了个江湖礼说道,心里纵有千般不愿,也不能和自家二爷起冲突,顶撞家主的弟弟,这可是大忌,家臣可是世代为仆的家族,反抗主家的事情可做不出来,尽管张良臣不是家主。
马狗摸了脸上的血迹,便乖乖跟在张良臣身后,不再言语。
也亏得张良臣一向以做事规范得体著称,平日里也拥有不少声望。此时,他淡然一语,警告着众人不得越轨放肆,众人也给他面子,不再杀人放火。
随即几十个人从西北方向溜了出去,等到蜀军重甲(铁皮甲)人马赶来围剿,早已不见放火之人。
李武朝着烟尘离去之处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贼鞑军,只会干这龌龊行当......”待预还要骂,崔德带着数百人也赶了过来。
来着同李武亲军无二,均是铁片甲,所称重兵却有些过当,但在红巾军中已是了不得。
“大哥......李帅,贼鞑子呐!怎么不追!”崔德是个武夫,长得五大三粗,双手拿着两杆短戟比之旧古时仲康,恶来威猛亦不遑多让。
“哼,贼鞑子并不恋战,脚底似生风一般,根本拦不住。”李武淡淡的说道。
“嗨!可恶啊,按照我们的攻势到不了明日便可破城,这下又要费咱好一番功夫,嗨。”崔德恶狠狠的看向那堆起火的攻城器具。
这一场偷袭,使得伪蜀王的大军的士气受到极大打击。
张良弼的火烧大营不仅阻止了蜀军的进攻,还振奋了城内守军士气,使他们本来要崩溃的士气恢复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奉元城上。
八个人昂首站在城头上,带头的是张良弼,其余七人分别是张良佐、张良臣、张德、张山、张珪、张俊德和张顺德,个个神情威武。尽管蜀军今日没有攻城,但这几个亲兄弟却难得地有了些清闲,半月以来,他们竟然始终没有见面,今天终于聚在一起,却又默默无语。
“大哥,究竟怎么回事,贼人怎么停了。”胖子模样一脸粉白的老七张俊德忍不住问道。
他天生肥胖,却力气不小,拿着一杆开山斧,站在那里也不失威风。
“俊德,你终日忙于粮秣辎重之事却不知其事,我与你讲来;昨夜里佐弟率着马狗三十九骑冲入那贼人大营,却如入无人之境,烧毁了贼人无数粮秣,和攻城器具,这个才有了空闲让我等兄弟几个有见面的机会啊。”张良佐说罢对着张良臣竖了个大拇指张良臣则是连连摆手。
“果真是良臣哥哥嘛,小弟果真拜服你了。”说罢就要行大礼,张良臣用力将其服住。
张良臣平日里温文儒雅,从不显山露水,这番让众兄弟更佩服这个二哥了。
特别是这位弟弟,自幼便敬仰英雄豪杰。
但素来行事又十分刚直和死板,因此一直被张良弼安排在后方负责粮草等事务。
若不是如此,就凭他手拿一把九十九斤的开山大斧,不说如那张翼德般长坂坡喝退百万曹军,万夫莫敌,带领强军攻城略地,也可如那古之恶来一般阵前杀敌也。
众位兄弟都向张良臣表示赞赏之意。
张俊德想了想对着众位哥哥说道:
“如果我们乘着大胜,能多次袭扰并扰乱叛军的士气,那么我们就有望获得大胜否!”
“对啊。”张顺德,张山二人想了想也点头称是。
其余几人除了张良弼,张良臣二人其余人等均是不置可否。
只见张良臣摇了摇头,大家又看向张良弼。
“贼人已有防备恐有去无回啊,再者城内伤者着实不少,兵力已经捉襟见肘,这两日虽然未有大规模进攻,但伶仃袭扰却是不少,我等不可再出城去,在等几日援军便可到矣。”张良弼想了想说道。
大家听了大哥如此说,也觉有理,也不再说出城袭扰之事。
经历了这场突袭战,奉元城终于得以喘息,趁着敌军攻势暂缓之机,城墙、箭垛和烟楼等城防设施得到了修整和加强。
如今,作为元廷西北地区唯一边防重城,奉元城还在朝廷手中。
不知是元朝气数未尽,还是蜀军太过草包。
而张良弼则名副其实地担任起奉元城的宣尉使,他不再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官员,而是凭借一个月几番的恶战表现赢得了整个百姓和将士们的信任。
......
三日后。
“大哥,你看!”张良佐兴奋的指向东北处那团黑漆漆的东西。
嘴唇干裂的张良弼止不住的吞咽口水,眼中难掩兴奋之意。
那黑色大纛,上的菱形标志,还有狼尾穗,这正是帖木儿的黑骑。
如果细看去,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盔甲的缝隙中还残留着血迹,看来是遭遇了一场战斗。
李思齐遥望奉元城,叹道:
“賊人好生难缠,竟然在我等必经之路上设有三十几道埋伏,这才晚到这般。”
咦!这奉元城曾滴还在张良弼手中,城上挂着还是大元的日月大纛,表示着这座城还在元军手中。
李思齐暗道:“这张良弼果真了得,怪不得王爷也不住夸赞其人,有之名将之才,让我莫要小觑,此人在缺兵少将之下还能守城月余,厉害。”
张良弼在历史中,光彩不显,却是三世将兵,夙娴韬略,败李思齐,拒王保保,急流勇退,最得善终。
终于,援军到达了,由李思齐率领的黑骑和精锐士兵赶到了城下。城内的张良弼和他的两万守军也想方设法保护城中的百姓,做好充分的应对准备,因为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必将异常激烈。
十万战三十万数量的悬殊就是一个大问题。
李思齐早在三里外看了几个时辰,派了五遍斥候,这才确认,伪蜀军已经攻城十数日,已经是强弩之末,此刻只需自己强军突袭,李武大军,便立刻作鸟兽散了。
为首一人身穿天蓝质孙钢片铠,正是李思齐,余下一人身着乳白鱼鳞皮甲面容白皙,正是李思齐的儿子李世昌,现为北庭府参将,他一旁的是赵琦,一身棕环铁织铜环三角甲,好不威风,此人勇武多智又和李世昌同龄,所以被李思齐收作养子,现为平虏大将军帐下先锋从五品将军,还有一人只是躲在黑骑一旁,正是李察罕不花,作为黑骑实际统帅,是绝不能立刻黑骑半步的。
尤其是在这两军对垒的阵前。
李思齐见蜀军杂乱,却中军步步为营,乱而不散,想了一下便有了谋划,对着一旁的赵琦说道:“安寿,待廷臣率黑骑入敌时,你便带你的先锋营压上去,不可有一丝怠慢!”
两千骑兵一下子扎入三十万人堆里,短时间可以,若是让李武等人反应过来,这两千人恐怕有去无回。
赵琦本就勇武,丝毫不拖泥带水,抱拳一礼说道: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说罢赵琦便下去准备了,随机李思齐对着李世昌说道:
“世昌吾儿,你本非武人,是会你不可离我十步!”
说罢一声怒吼,下令杀敌!
呜呜~
那牛角制成的号在吹响,那独属于元军的号角又响了起来!
未等蜀军有何反应,之见一阵黑烟,直扑向蜀军的中军大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