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老人也没再看他,举着蜡烛转身缓缓往前走去,方向是他自己住的屋子。
施新昀心里十分疑惑,迟疑许久后眼看老人已经快要跨过门框,他暗暗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举步跟了上去。
老人的屋内一切正常,进屋后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外走去。
外面一间与老人屋子相连的是个杂物间,之前施新昀进来看过,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醒目的是一台老式缝纫机,上面全是灰尘,看起来许久都没有用过。
因为老人走在前面,门框又不大,无法容纳两个人并排,所以施新昀落后几步,站在老人后面不远处。
见老人走到门框处就不动了,他心下不由忐忑,却又不敢贸然开口打扰,所幸没过多久老人就又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莫名往下沉了沉,“你过来看。”
看什么?
见老人两步走进去,然后站在一旁看着他,摇曳的烛光映入眼帘,老人的目光诡秘而危险,竟让他有了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一时间他不由踟蹰,久久迈不开步伐。
“怎么不过来?来啊,你来看看。”
他没有动,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许久才勉强涩声问道:“看什么?”
老人的目光转向前方,声音很轻,落入耳中却沉得像块寒铁,“这里有个人啊,我看你们找了好久的。”
小孔?!
一时间他不由心下大惊,再顾不得其他,几步上前往屋内望去,这一望,几欲让他肝胆俱裂。
屋内遍地都是血迹,而血迹的来源,是那个趴在缝纫机上的人。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线痕,就像一个被人精心缝补的布娃娃,线痕整齐而密集,没有落下任何一处,就连延伸进衣服内的皮肤上也是如此,可想而知浑身上下是怎样的情景。
缝纫机的针尖上和下方的面板上都是血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线痕是缝纫机留下的,可明明针尖与面板之间距离极窄,那么窄的距离,别说一个人,就连一根手指都很难塞进去,又怎么可能将线缝得全身都是?
“你看,这是你们要找的人吧?”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边,与他挨得极近,一声幽幽的问话让他回过神来,他稍微偏一下头就能看见老人那张放大的布满沟壑的脸。
于是一惊之下,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可也正是因为这个举动,慌乱中他的手打到了老人手中的蜡烛,蜡烛掉落在地,微弱的火焰很快就熄灭殆尽。
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加重了本就已经快要到达顶点的惊慌,施新昀没忍住,一声怪异的尖叫不受控制从喉中被挤出,他慌慌张张往后退去,脚后跟触及门槛,险些栽倒在地。
他连忙扶住门框站稳了身体,然后手忙脚乱转身就跑,直到跑回自己屋子里,又上好门闩,这才勉强找回了一丝神智。
可这样的木门并不能给人安全感,薄且不说,隔音还极差,以至于老人突兀的敲响屋门时,那声音竟近得仿佛就在耳边。